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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记忆(10)

2013-05-17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陶海清头两个星期没分配我工作,只让我熟悉情况。因为没事,我就主动打水扫地,帮组里的同事跑腿。陶海清在整理刚出土的陶罐,我蹲在边上看,他说,把那堆土弄走。我答应一声好,连忙去找工具。来回倒了几趟,把地上弄得千干净净。问组长还要干啥,他盯着我看了有一分钟,然后发话,去领件工作服。

我正式成了组长的助手。小司说得不错,陶海清看似严厉,其实心肠温柔,如刀片样的薄嘴唇里吐出的冷冷的字句,背后隐藏着关怀和体贴,教你东西,也是训斥带骂。与同学聚会聊起单位的事,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怨,唯独我不抱怨,我喜欢我的工作,喜欢陶海清。

毕业的第二年春天,我与张俊文结婚。

组织部给张俊文分了一间宿舍,公用的厨房厕所,它让我想起从前住过的筒子楼。不同的是他们的主人,虽然也对住宿条件不满,但又一个个踌躇满志,对改变命运充满信心。

张俊文对我说,不用五年,我保证给你一套房子和体面的生活。我不信。五年的时间太短,改变一个人的境遇,改变生活的环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他有特殊的本事。张俊文应该不具备那样的条件。他虽然精明、圆滑、世故,毕竟还太年轻,还有起码的信念和为人处世的准则,太出格的事他不屑去做。

我说,住什么样的房子无所谓,重要的是跟什么人一起住。张俊文被我随口而出的话感动,抱住我说,嘉卉,有你陪着,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我笑他,二十多岁就讲一生,实在是太遥远太缥缈。他举手起誓,如果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天打雷劈。

我闭上眼睛,心里有一股暖流。我想巧稚是对的,也许我对张俊文没有太热烈的感情,但他是爱我的。长这么大,除了外婆,全心全意对待我的,只有张俊文了。我对他说,我会跟你好好过,做一个称职的老婆。

十一

隔一个星期,我会回家一次。我母亲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张俊文已经习惯,更多的时候是他与母亲交谈。他跟她谈社会新闻、时事政治,有时候也谈单位的事。

那个周五,家里的电话打到了办公室。母亲说,星期天晚上回来吃饭,你一个人。我一整天都在琢磨母亲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星期天下午我回家,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又是一个意外。我问母亲,今天是什么日子?母亲回答,你的生日。

那天,我满二十七周岁,平生第一次,吃上母亲亲手为我做的生日饭菜。她与我一样不自然,语气生硬地说,做得不好,凑合吃吧。

其实她做得很好,至少比我做得好。我母亲,她是个聪明好强的女人,只要想做,她一定要做到最好。

巧稚提议,喝点酒吧。母亲从碗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我不会喝酒,酒精上头,便失去控制,质问她我是不是她的女儿。她抓住我的手,大声说,你当然是我女儿,我亲生女儿。

我的脑袋发晕,但还是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我意识到,我伤害了她。

她突然转向巧稚,说,你爸爸,他是个好人,像他那样的好人不该短命。

那个晚上,我们把一瓶红酒喝光了,母亲同我都喝醉了。第二天早晨,我在母亲的床上醒来,母亲已经在阳台上晨练了。巧稚问我,喝稀饭还是豆浆?我说,我讨厌豆浆的味道。巧稚咕哝了一句,跟妈一样。我望着母亲的背影,心想,这也是遗传吧。

张俊文的领导升任省委副书记,张俊文跟着回到省委。他工作更忙,常常到夜半才能回家。早晨要上班,两人都匆匆忙忙,中午见不到面,要说的话要谈的事似乎都交给电话了。不知不觉间,张俊文俨然成了重要的人物,经常有人找他,有些人明明年纪比他大职位比他高,却身段谦恭,仿佛他是领导的分身。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下个星期,带你去看新家。我问单位分房子了?他说,省委哪有房子,自己想办法呗。他告诉我,某房管局长的女儿想进电视台,他要房子住,互惠互利,于是我们有了一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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