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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长大(6)

2015-02-0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那一天,我大伯代表镇政府给不起眼的段小毛送来了喜报——一张大红纸和一个小奖状——段小毛获得了地区“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

李桃英从此开始同意单身汉在自己一个锅里搭伙。

3

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小时候会经常做一个神经质似的怪梦——我会飞。有一次在隔壁查家,面对查云华和查云珍双胞胎兄妹,我忍不住描述说,“昨天夜间我飞得好高好高,我都超过了烟囱”。我当时踮起脚尖,一只小手拼命地举过头顶在尽量地向上拉长自己的身体,以表示我梦飞的高度。

“怪不得半夜里好像听到你姆妈在发火。”查云华说。

我立马噤声。查云华这句疑似的表述一枪将我兴奋的小鸟当空狙击,我脸红耳赤,屁股还隐隐生痛——飞翔的代价让我羞愧难当。

“梦飞”的时间起点,记得就是婴儿的新鲜感淡化之后,我作为一个生活的包袱或累赘,开始被逐渐疏离大人们温暖怀抱的时候。因为我不再是婴儿,我已经变成“没小时候好玩”的儿童。儿童的麻烦特多,诸如需要照看喂食、欢喜大声啼哭、动则喷痰反击、迟于言语表达,以及频繁尿床等等等等。

那段时间我常常在做梦飞翔。记得具体的情形总是:一般在阴雨绵绵的天气当中,在睡梦中我能听到淅沥沥的雨声,声音引起我膀胱的膨胀或憋闷。这时在高空中我就急于释放,于是平稳好滑翔的翅膀心情舒畅地对大地放松了绷紧的闸门……

“天哪天哪……,又尿床了,他又尿床了!”姐姐们惊叫起来。

“姆妈姆妈,飞飞又打湿了好大一块哟。”

在若干年终止了羞耻的毛病之后,每每回想起过去的梦境,我往往跟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一样浑浑噩噩迷糊不解。我既理不清头绪,又不好意思张口。在某个半夜半或者凌晨的时候,我总是突然被姐姐们惊恐夸张的叫喊,以及被母亲狠狠掐屁股的钻心疼痛所惊醒。

“哟哟哟,你个天收的,你又作孽,你怎么不死啊!”母亲翻转我身体,气急败坏“噼里啪啦”照我肥厚的屁股愤怒地抽她的巴掌。

下雨天你偏偏作孽,下雨天你偏偏作孽,下雨天你偏偏作孽,下雨天你偏偏作孽……”

那个时候,在一片刺耳的叫骂声中,我几乎要被一声声拍肉的巨响与狂暴的吼叫震破耳膜。我被鸡皮疙瘩地裸露于掀起的被盖之外,蜷缩在宁波老床的一个角落。大腿和臀部的肥肉已青紫斑斑,一股股浓郁的尿骚阵阵扑鼻。

至今我依然哑口无言。诸多的现象叫我心明如镜却又力不从心。这不是我的故意,但我要接受惩罚。我看着这个让我屡屡纳闷和受伤的世界一声不响。无论是面对母亲气急败坏的暴力,还是面对二姐三姐幸灾乐祸的窃笑,我尿床后自始至终的表现是紧咬牙关,紧闭双唇,像石雕一样顽固地不躲不避,生硬地用不争气的躯体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罪有应得的打击,并心急如焚地祈祷着暴风骤雨的尽快结束。

这种值得怜悯的场景,在我们老于家断断续续一直延续到我小学毕业。

“轻点,轻点,半夜半别吵醒了别人。”

父亲于家男短裤衩一吊钱似的无可奈何地站在一边。他捂着心窝,“吵得我心脏都扑扑地加速。”一个到哪里都顾及一张狗脸的镇政府毛鸡干部,排骨根根地穿件破成蜘蛛网状的白色背心。

他刚刚从后院窸窸窣窣放完一泡长长的夜尿。他因为干瘦枯长和泄尽元气而挺不直腰杆。面对世界我和父亲都只能是这种态度。他是一个谨小慎微而又顾虑重重、树叶子掉下来都生怕打破脑壳的男人。水漫金山。一而再,再而三的屡教不改。抑制的方法都~一被我们试过,民间各式的土方子均已黔驴技穷,当时差只差用菜刀把我老于家这条“根”当做萝卜条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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