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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长大(12)

2015-02-0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走,跟我去学习‘把桩’。”

在企图横遭遏制之后我爷爷并不甘心。在家里计划没有得逞,他把他亲近孙子的地点转移到窑场。他伸出他既大又粗的巴掌,经常公然地像牵小狗一样牵着我去他工作的窑场。而且爷爷只带我去过。母亲坐在大门口撇撇嘴巴算是轻蔑。她无可奈何,但是内心,在旧痕上被划上一道新伤的仇恨是可想而知。

接下来就是我跟进的问题,我只有不断加速两腿迈动的频率,滴滴嘟嘟跑步才能勉强跟上爷爷不紧不慢的步伐。“为什么你老是不带姐姐去窑里?”

“因为她们没长鸡鸡,带霉气。”

“有鸡鸡就不会发霉吗?”我仰起脑袋困惑不解。

爷爷于德礼说:“拿早先的规矩,女人是不能进窑的,女人进窑烧窑会烧倒窑的,或者瓷器会烧爽崩的。窑户老板看到女人进窑会发脾气的。”

“那现在她们长鸡鸡了吗?现在马经堂厂长怎么不发脾气?”

“马经堂又不是窑户老板。”爷爷被我说得眯眯发笑,说,“过去邪门,现在毛主席福大命大可以镇得住这些迷信,再说解放前女人进窑也不方便,窑场热气腾腾都是清一色的汉子,窑里佬一身臭汗,赤膊短裤,好多人短裤都不穿只围一条腰巾,鸡巴都在下面一吊一吊。”

这就是我对这个烧炼瓷器的地方,最初的粗浅认识。

对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我爷爷当时大可不必介绍得这么详细。我根本不懂。赤膊短裤或者围一条腰巾,为什么就不允许女人进去?我天天晚上跟四个女人在一个房间,不照样小鸡巴一吊一吊在她们中间上床下床?

小时候在宽阔的宁波老床上,灯一熄灭,我们姐弟五个像五捆长短粗细不等的甘蔗。因为拥挤都要找舒服的睡姿,腿脚弯曲和重叠造成的矛盾便此起彼伏,蹬腿和掐脚引起的尖叫几乎等同于一个鸡鸭鹅豚的家禽市场。当初的热天里好像没现在这么炎热。如果那个时候的夏季,瓷器镇经常出现如今常见的近四十摄氏度的高温,我真的想象不出我们一家将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在闷棺材盒子里重叠在一堆的生活。

冷天里容易对付,但是冷天里盖被的拉锯战争进行得频繁而又激烈。有时候在夜里会被莫名其妙地冷醒,身上的被盖没了,身体就如同冰棍一样裸露在冷嗖嗖的空气里面。而有的姐姐身上却叠起来盖了两床棉被。母亲没有办法,最后把傻乎乎的小姐姐于好好暂时匀到了他们的房间。母亲没有办法的原因,就是拿出三床宽敞的被盖都扑灭不了我们姐弟随时一触即发的硝烟。

大姐姐于东东是市场管理员或战争调停员。

我作为唯一的男子协助着大姐姐的工作。但我往往是战争的一方。

我睡在大姐姐一头,这是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的做法。原因非常简单:我讨厌她们、我喜欢大姐,以及我动不动就尿床。我不怕难听,我就这样窝在大姐姐柔软的怀抱里睡觉,闻她身上散发出奶香的气息,感受着拥挤的温暖和另一种母爱。我就这样一直把比我大十一岁的于东东当做可以依赖的母性,当到了爷爷离开我家为止。

6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母亲周荣花开始变态。那段时间一到她下班的时间,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像个病猫一样找个凳子坐下来,拿眼睛去静静地观看随风飘进家门的一些粉屑。一个好动症似的小孩立马会斯文得近似于一个痴呆。

这真的不是夸张。

当时一进门,沾满白粉的工作帽和工作服像块抹布一样团在她手中,让她擦擦手心手背,然后会被“呼”地丢进一个装满肮脏衣服的大竹篮子里面。母亲很疲惫的样子,点上一根香烟深深吸一口坐下,以仰靠的姿势放松地瘫倒在房门边的一张竹靠椅上。这是她一般的状态。

大姐姐于东东这时就会自动站到她身边,翻开一个破破烂烂的用以记账的练习本子,嘴里报道:“五分钱豆芽、一角钱什锦菜、六分钱芹菜……加上半斤苦瓜,一共花了两角四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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