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故事网传奇故事

狐狸坡的小男人(2)

2010-10-30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杠子爷出去抱了一捆干柴,点燃了灶坑,待锅热之后,放油,把鸡块放进去,扔上两三只红辣椒,一顿爆炒,放上盐、糖、酱、葱、蒜、花椒、大料、一把粉条,添上汤,炖上了。

杠子爷蹲在灶台前添柴,干草燃烧的清香混着锅内飘出的鸡肉香气,涨满了屋。

他眯着眼睛看着猴子,问:“偷钱干什么?”

“给春花那娘们儿买点东西。”猴子边摆弄枪边说.

“操,你那德性,一个都侍候不了,又扯上一个。”杠子爷边说边掀起锅盖。屋内飘满了热气腾腾的鸡肉香气,锅内翻腾着,棚上粗线一样的几根灰条子,被热气蒸得直飘荡。

杠子爷用大碗盛鸡肉,猴子提起了柜上的大玻璃酒瓶子,分别往两只有豁牙子的大瓷碗里倒酒。瓶子里泡着像干巴蘑菇似的灵芝,粉红的鹿茸片,鲜红的枸杞子,酒倒在碗里稠稠的,酒气糊香。

俩人等不及了,狼吞虎咽,“滋滋”喝酒,“咔咔”啃着鸡腿、鸡头,大口“吧叽吧叽”吃肉。

猴子吐了块鸡骨头,说:“老家伙,天天拿个鸟枪,小心哪天被人逮着,就得蹲小号,吃窝窝头了。”

杠子爷深深地喝了口酒,喘了口粗气,露出了黄板牙,说:“你爷爷鬼着呢,我这是肚子里油水实在太少了,馋得夜里做梦都在咬腮帮子。”

太阳红红的大圆盘就卡在村头大树上的喜鹊窝旁。村庄的房檐、院落、村边的杨柳树,村后的林子,都抹上一层金色。

猴子喝多了,摇晃着,手里提着一袋山雀,推开了院子门。他家住在村的西北角,院墙是谷秸用铡刀铡碎了,和着黄泥用四齿钗叉成的,有半人高,墙上编着柳树条子网,怕鸡飞出去。五间红砖房中间开门,房檐下挂满了一串串火红火红的辣椒。院子能停二三十架马车,满院子里跑的全是鸡。红花衬黑裙的、淡黄杂着黑点的、芦花的、浅白的、黑里夹着白花的。在鸡群中,几只金红色的大公鸡,摇摇摆摆,自命不凡,目中无鸡,有霸道地扇着翅膀的,有傲气地昂着火红的鸡冠的,有狠狠地低着头探出黄色尖利的嘴,在恶斗着的。

板兰娘用发呆的眼神,看着鸡群在争食。

猴子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板兰娘就当没看见他,纹丝不动。他擦边而过,向屋内走去。进了屋,找了个盆把死鸟倒在里边,悄悄递到板兰娘面前。她没有看他,吐出了一句:“板兰来信了,说跟她爹在东莞一家化工厂打工。已经结婚了,今年过年还回不来。”说着,眼泪就像流水一样从大眼窝子往出淌。

哭着哭着,她竟号啕大哭起来,口里细数着:“一年两年……整整十年没见着我的心头肉了!呜,呜,呜!”哭声像牛犊子叫街一样,在村庄回荡。鸡群可是习惯了,没有被这叫声吓住,反倒因为她“噼里啪啦”地掉着眼泪,以为主人要喂它们什么,就飞跑过来几只,往落泪的地方叨了两下,没趣,纷纷晃着屁股走了。却是这一阵哭声,引来了东院的花子婶、前院的二狗媳妇、三胖子妈、五柱的奶奶,还有两三个抱着孩子的,都围着墙头,向院里探着脑袋,七嘴八舌地劝板兰娘。

“姑娘大外向,疼有屁用。”

“板兰爹天天给妞灌迷魂汤子,早把你这个亲娘当妖怪了。”

“都是他妈这个乡上计划生育站,给你的管管结扎了,要不娘儿们的肚子就是生崽的命,闲着也没用,你与那猴子天天在炕上一窝一窝造猴崽子呗。”

这群娘们儿越说越远,本来板兰娘要擦把眼泪,也掺合进去扯两句,可是她又见了抱着的孩子,猛然嚎得更惨了,索性解开怀,露出两个肥肥的奶子,用手打着胸,哭得天摇地动。

墙外那几个扯得正欢的娘们儿,被她这一嚎,不好意思闲扯了,也纷纷装腔作势陪着假装掉几滴眼泪。

大家渐渐散去,此时猴子已躺在炕上睡得口斜眼歪。板兰娘也哭累了,发觉自己的大肚皮里在“咕咕”作响,于是用凉水抹了把脸,左右摇动着肥屁股,烧开水,褪鸟毛,用油炸山鸟吃去了。

太阳将要落下去了,西天边的一线,闪亮如金,两抹彩霞像蝴蝶般在西天上飞舞。

村里的人们开始吃晚饭了,“哗哗”的倒水声,小孩子的嬉闹声,女人们“咯咯咯”像老母鸡叫一样的浪笑声,还有男人们吆喝孩子们的声音,在村庄的上空交织起伏。

睡了的村庄像摇篮里的婴儿,月光好像母亲的手,轻轻抚摩着自己睡熟的孩子。连狗狗们也睡着了,似乎只能听到远处缥缈的夜猫子的“呜呜”叫声。“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狗叫声,“砰”地一声,好像窗户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狗的惨叫声和狂叫声混杂在一起,全村的狗咬声把这宁静的夜叫开了锅。板兰娘和猴子赤身裸体地起来了,慌忙地穿上衣服,各自抄起了擀面杖和菜刀,拉开门闩就跳了出去。

各家的狗高低不齐地吠着,有种哀伤感,好像受了某种惊吓。村中的爷们儿和娘们儿也都起来了,开门声、关门声、骂街声及吐痰声,在夜空中飘荡。板兰娘提着菜刀,看看鸡棚子,没什么变化,就抻着脖子向村东看,想看个明白。但半阙月亮下的村庄,朦朦胧胧,还没有耳朵听得清楚,于是满腹狐疑中,回去睡觉了。

板兰娘躺在炕上想,这事肯定蹊跷,明天得向表姐夫葛副乡长说一下。

第二天,没等板兰娘起来,村主任老成就早早地过来站在大门口,扯着嗓子喊着板兰娘。那娘们儿倒挺痛快,上衣的扣子还没有系好就露着大半个奶子出去了。老成有些不好意思,把脸扭过去,说:“板兰娘,昨晚好像是枪响,大壮子和杜老六家的狗丢了,村东头的路上有血迹。今儿个我想去乡里汇报一下。另外,乡里马上要开会定样板村的事。我想今天带上你,找找你那表姐夫葛副乡长。”

因为老成是个实在人,从不开玩笑弄个景什么的,说到做到,板兰娘特服他。她边系着上衣的扣子,边在鸡架前来回走着,拿眼睛数鸡。她说:“成大哥,你等我一会,我看鸡丢没丢。”

老成仍旧向外扭着头候着。不一会,板兰娘扣子也系完了,鸡也数完了,走过来,笑嘻嘻地说:“昨夜我也想了,找我姐夫给咱村设一个联防员什么的,帮你抓一抓治安工作?”

老成连连说好。

俩人一拍即合。

吃完了早饭,老成和板兰娘坐着马二驴子的柴油三轮子,“突突突”一溜黑烟去乡上了。

板兰娘前脚刚走,猴子就急忙拿着板兰娘给他新买的涤纶黑裤子,去村东头的春花家了,走时随手往口袋里揣了十几个鸡蛋。

上一页首页2/9尾页下一页

上一篇:警察老赵

下一篇:红月亮

相关文章

评论

顶 ↑ 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