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贵回旅馆的路上,脚后跟像抽了筋似的,走起路来特沉,费挺大个劲走得也不快。慢就慢走吧,走着走着,王阿贵眼泪汪汪了。王阿贵想起了结婚以来,顺顺当当的日子太少了,总紧绷着一根弦,怕惹柳丽华不高兴。这根弦绷得越紧,越事与愿违。最让王阿贵不解的是,和柳丽华结婚后,他那个铜钱不灵了。
王阿贵懊糟死了,柳丽华要是提出离婚怎么办?离婚,没门儿,打死我也不离。王阿贵气愤得把化验结果撕成碎片用力一抛,见鬼去吧!化验单碎片飘落在地上。王阿贵对着天说,柳丽华,我就撕了,你爱咋的咋的,还能把我吃了?我也是男人。
回到旅店,王阿贵看也不看一眼柳丽华,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没话。柳丽华站起来冲着王阿贵喊,别装蒜,把化验结果拿来,我要看看!王阿贵闭着眼睛说,丢了,不知丢哪儿去了,反正找不到了。柳丽华被激怒了,冲到王阿贵面前,指着鼻子说,你个没用的男人,跟你算是倒八辈子大霉,你不光不能生孩子,你他妈的干什么也不行啊!“咣当”一声响,柳丽华摔门而出。
王阿贵想,柳丽华十有八九去医院了。
六 借种儿
早晨的阳光很明亮,透过厚厚的窗帘把屋里映照得亮亮堂堂。王阿贵小心翼翼地把窗帘掀起一个小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朝外面瞧了瞧,妈的,大公鸡今儿个怎么不叫了。
柳丽华还在酣睡,天气太热盖不住被,柳丽华白花花的身子全都暴露在王阿贵眼前。红花白地儿的三角内裤紧绷在屁股上,这三角内裤显得格外小,使白得透出粉色的屁股从束缚中挣出来。
王阿贵与柳丽华结婚八年了,第一次这样看柳丽华光溜溜的身子。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双手在白嫩的皮肤上摸来摸去,一会儿又在乳房上摸起来。王阿贵觉得这就是好日子,比什么都好的好日子,只要柳丽华在他身边,好日子就不会没有。王阿贵陶醉在一种飘飘忽忽的意境里。
柳丽华在梦乡里,她和董译明在小河边奔跑,清澈的河水映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董译明穿着白色西服,她穿着粉色上衣,白色纱裙。突然一阵风将柳丽华上衣吹了起来,董译明顺势把手伸过来。柳丽华跑不动了,躺在绿草地上,嫩绿的草地像巨大的地毯,一眼望不到边。草地上空气沁透心脾,柳丽华闭上眼睛任由董译明抚摸。正当柳丽华飘飘然的时候,董译明消失了,换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她身体上使劲捏着,好疼呀。
柳丽华惊醒了,一看是王阿贵,便没好气地嚷,你干啥呀,一大早晨,穷折腾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跟你过日子就是活受罪。
柳丽华这一嚷嚷,王阿贵也从陶醉中惊醒。他一激灵,把手缩回来,低声说,丽华,我想再试试,我咋就有问题了呢,咋就不能生孩子?柳丽华闭着眼用手一推,不屑地说,算啦,算啦,一个大早晨能不能干点正事,你瞎鼓捣啥呀!一个美梦让王阿贵搅了,柳丽华心里气不顺。
王阿贵闷哧了半天,抓住柳丽华的手,咱们再试试,我咋不信那个劲儿,就生不出一个孩子?柳丽华一甩手,试个屁呀,都八年了,你少试了?不好使就是不好使,整那些没用的事干啥,你累不累。
停了一会儿,柳丽华的口气变了,声音不大地说,跟你商量个事,咱们不能没有个孩子是吧?你又不行是吧?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说这话时,柳丽华的脸闪现出红晕,这是一个瞬间的变化,不易察觉。
王阿贵脸上掠过吃惊的神色,低下头,心里特凉,凉得透透的。王阿贵调整了一下脸上发木的表情,说,那啥,是得想想法,我再打听打听,找个好医院,治我不生育的病,肯定得想法治,把这个病治好,你放心吧。王阿贵有意不往柳丽华的想法上说。
柳丽华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说,拉倒吧,你那个病还能治?要是能治我还想别的办法干啥?我问你,你看见过谁有这样的病治好了?你说说。王阿贵说,丽华呀,咱知道谁得的是不生育病啊,你看这村里,说不准,就有原来不生育,治好了又生育的。这事不好听,谁愿意出来说?柳丽华说,你瞎猜啥呀,我说点啥,你总是这个那个的穷对付,跟你说话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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