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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将至(6)

2013-05-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周常贺绝没有想到阿昌会是小城的人。他从他和那个女孩子的交谈中听出了他的口音,他是小城人。阿昌的日子好像过得很惬意,那天周常贺看见阿昌携着女孩子上了车,车就停在服装店的不远处。那个时候小城有车的人并不多见,那是烧钱的祖宗,他想都不敢想那玩意。他对阿昌突然有了兴趣,阿昌什么时候回了小城,阿昌金盆洗手了还是继续干着以前的营生,阿昌在哪里得了一笔横财,这些他都想知道。也许他能从阿昌身上得到启发,能像阿昌一样活着。他花费了很长时间寻找阿昌,既然阿昌回了小城,就不可能找不到他。他将很多时间用在了遛街上。他经常在银行的附近溜达,银行是有钱人去的地方,阿昌不可能不上银行。终有一天,他在银行的门口逮到了阿昌,那天白清泉在银行查看一笔款子有没有到账,并且取了五万元的现金,用只黑塑料袋装着握在手上。周常贺就在白清泉靠近车子时才叫出了他原来的名字:阿昌,阿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白清泉听来无疑是声惊雷。白清泉像触了电,从头到脚,闪过一身颤抖。那只塑料袋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白清泉一脸惨白,迅速扫了眼四周。如果不是周常贺紧接着说出了之前用过的名字,白清泉早就拔腿逃得没了影。周常贺说,我是阿秋。白清泉狠狠剜了一眼他的脸,又扫视了一遍周围,银行有人进进出出,并没有人注意他们。白清泉赶紧拾起塑料袋子,打开车门,将塑料袋扔进了车内。转过身,捉住周常贺的胳膊,将他摁进了车内。白清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再叫我一声阿昌,我他妈的就废了你!白清泉的眼里藏了一把刀子,表情恶狠狠的,那种阴冷的锋利让他打了个寒颤。

周常贺迫切想知道他们分手之后阿昌到底干了什么,阿昌却只字不提,只告诉他的真名叫白清泉。白清泉的生活似乎顺风顺水,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因为有了之前的那种关系,他们的内心有了某种默契,间或白清泉会主动来找他,一块喝喝茶,吃顿饭。他们并不多话,吃饭就吃饭,喝茶就喝茶。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那就散伙。也许他们让那些孤独的夜晚压抑了,也许他们对对方的过去太熟悉了,反倒无话可说。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职业习惯,一个在黑暗中行事的人,本来就害怕暴露自己,天长日久,对于声音自然有了入骨的恐惧,哪怕是自己的说话声。

忽然有一天,白清泉询问周常贺,打眼子时开没开过保险箱。打眼子是他们的黑话,就是指行窃。周常贺开保险箱的技术,是个不知姓名的同行教会他的。周常贺跟随白清泉潜入了小城的一幢楼房,在三楼打开了一只保险箱,拿出了几只文件袋。文件袋上粘了密封条,这个却难不倒白清泉。他不知朝文件袋上喷射了一种什么液体,完完整整将密封条揭了下来。他打开文件袋,取出几张打印纸,拍了照,依原样密封了,不露丝毫痕迹。凭借那几张照片,他揽到了一项修建防洪渠的工程,周常贺后来才知道。再后来,他照葫芦画瓢,做了一件类似的事情,打败了数家对手,中标承建了一座办公楼。

在御景园度过第一个晚上之后,隔三差五,周常贺就跑到胡言颜身边来过夜。他没理由不过来,他的儿子周小宝在这,周小宝的妈妈在这。他不能抛下她们,不能让她们孤孤单单。胡言颜怀孕那会儿,他就给她请了保姆,他出钱,人是她确定的。保姆姓古,五十来岁,是个很憨厚的外地女人,他叫她古嫂,胡言颜叫她姨。古嫂不多话,也不多管闲事,照应胡言颜和周小宝却是十分周到。只要古嫂自己不主动走,他就让她留下来,他不在时胡言颜也有个照应。至于她们的生活,根本不用担心,他有能力养活她们,而且会让她们过得很丰润。

周常贺有过两个晚上从梦中惊醒后,慢慢地,梦也少了。他将这个归功于胡言颜,也许她是他生命中的福星,有了她,他就天下太平,鸿运高照。有时他又觉得,同白清泉的那个赌打得太重了,她就这么跟他一辈子?他愧对于她。有个晚上,他从梦中醒来时发现她并没有入睡,而是悄无声息坐在床铺上。他摁亮灯光时她迅速扭过了身,没让他看见她的脸。当他扳过她的身子,灯光下,她的笑那么妩媚动人。言颜,你真的打算跟我一辈子?他的心一颤一颤的,你想扔下我们娘儿俩不管?她反问他。不是不是,你这么跟着我,够委屈你了。他说出了内心的愧疚。那你让我带着小宝离开?她抚了抚他的头,将他拉向了自己的胸口,别傻了,我都是你的女人了,生了你的孩子,我能上哪去?除非你不要我了。那个瞬间,他死死抱住了她,就冲她这几句话,这一生都不可能撇下她了。

周常贺渐渐惯着胡言颜了。不管她说什么,要什么,只要他做得到的,一定会满足她。一个女人将她的一生都交给了他,再怎样,他都是应该的。只有一件事他没有做,她让他去见她的父母,他推脱自己没做好准备,拒绝了。她没有逼迫他,可看得出有些失望。她的老家在一个村子里,距离小城不到一百公里,虽说不远,却跨了一个省。胡言颜的父母同周常贺应该是同龄人,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他只有给她一笔钱,让她带回去给她的父母,他知道她的父母活得并不容易。她拒绝了,你要给就亲自给他们吧。言颜,拿着吧,给爹妈买点东西。古嫂从旁里接过钱,塞在她手上。胡言颜快两年没回家,去三天就回了,还给他带回来一个故事。她老家村子里有个男孩子出去打工,在一家工厂做保安,有次值晚班抓小偷,让小偷一刀刺中肝脏,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小偷一直没抓到。男孩子是独生子,工厂赔了他父母三十万,他父母要了三十万现金,用儿子睡的床单打了个包袱,夫妻俩整天抱着包袱哭啊哭啊,都快疯掉了。他们家的亲属觉得夫妻俩老是抱着包袱哭哭啼啼不是回事,邀了几个人拆了包袱,谁想拆开包袱三十万现金不翼而飞,变成了齐齐整整的一叠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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