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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将至(13)

2013-05-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从碧水茶馆回来后,周常贺立即到邻近的一个县城租了套房子,让古嫂陪同胡言颜,带着小宝,到那边去避一避。等他的82地块拿到了手,一切都安静了,就接她们回来。他摸透了马绍武的性子,只要他盯上的东西,会不惜一切代价。他担心马绍武会铤而走险,拿周小宝来要挟他,那样他就不能不放弃了。马绍武知道他心疼什么。他不能不做这个防备。如果马绍武不是盯着B2地块,换了别的项目,周常贺说不准真就让给他了。可是B2地块,说什么也不能让,即使他付出的代价不说,上哪儿去找这么理想的地方?何况他带领胡言颜和周小宝看过了,这是他的命根子,他的高楼必须耸立在那儿,换过任何地方,他都不会答应。

周常贺思考过,马绍武为什么对楚二铁怀有浓厚的兴趣,不会是瞄着他的钱这么简单。马绍武需要有钱的赌徒,需要脑袋发昏的赌徒。楚二铁就是这样一个赌徒,他又是个特殊的赌徒,他是财政局长的老公,是顶不大不小的保护伞,会有人因此投鼠忌器。这样的赌徒多好,既捞了钱,又不会有任何风险。马绍武是个机灵的盗贼,盗窃的手段比周常贺不知高明多少。这只是他的推断,在争夺楚二铁的战争中,从马绍武出现的那天开始,他就落于下风。如果马绍武抱着同样的目的,想通过楚二铁拉拢赵百红,那他已经失去她了。周常贺很希望看到马绍武的失败。

周常贺虽然落于下风,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楚二铁。赌徒很容易输红眼,楚二铁有时脑子会发热,不过没有到发烧的程度。他一直在周常贺和马绍武之间摇摆,顺手时周常贺见不到他的影子,输得一败涂地时又回到他的身边。马绍武对他似乎没有大开杀戒,没有挖个深坑埋了他,而是将他当做一棵摇钱树,细水长流,养肥了就敲他几竹杠。这种细刀子割肉,慢割慢剐,周常贺都有些替楚二铁难受,可楚二铁不觉得,好了伤疤忘了痛,隔些日子又手痒了,自愿送上门去挨上一刀。

楚二铁的摇摇摆摆,让周常贺在赵百红跟前多少有了交待。不过他觉得没有尽到自己的努力,愧对赵百红。有时他很怀疑自己,能做多少干净的事情。他在她面前连说出马绍武的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去战胜马绍武呢。反过来,他同马绍武,只要他愿意,倒是什么秘密都敢说,很多事情看起来是秘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去挑破罢了。就像马绍武做的那些事情,他一个字不说,他都能猜个透明。有一天,周常贺忍不住给马绍武打了个电话,不成不淡扯几句,约他吃个饭。马绍武返回小城后,他尽可能躲避他,不同他碰面。在珠江三角洲时,他离开他,不同马绍武混在一块儿,那是他想单干。现在,他躲避的不是这个,而是害怕小城的眼睛,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如果他同马绍武走在一块,别人会以为他们是一类人。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拼命漂白自己,也许就因为不注意小节而前功尽弃。他必须慎之又慎,夹紧自己的尾巴,别让人踩着了。

不管怎么回避,有时他们必须见面。周常贺断绝不了同马绍武的往来,只要他约会他,内心虽然抗拒,他仍旧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不由自主去见他。他的身上像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让马绍武拽在手里,什么时候他抖动绳子,他就得乖乖地跑过去。这根绳子就系在他的脖子上,几乎让他窒息,几次挣扎着想拽断它,就是拽不断。有些时候,他忘记了它的存在,就像偶尔他会忘记他同白清泉的关系一样,最后他们都会提醒他。他们一个电话,那根绳子又打个结连起来了。如果有一阵子,他们不联系他,他多么希望他们永远不再出现。真正静下来,他又隐隐不安,生怕他们有什么事,他们会牵扯到他。他时常陷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周常贺将见面的地点选在童年时光。晚上,有轻音乐,有满河幽雅的灯光。他期望这种环境能软化一下他们的话题。马绍武很守时,华灯初上时就来到了。两个人临窗而坐,流水流风,心情跟着轻松了一些。他不想急于切入正题,扯东扯西,有些不着边际。慢慢地,就聊1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聊到了读书时候的事情。马绍武让他绕得晕晕乎乎,有些分不清了南北。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绕这些弯弯肠子。他的双眼直逼周常贺。周常贺偏偏继续绕弯子,绕到了珠江三角洲,绕到了马绍武做的那些鬼事。我有时很想回到那些租住过的屋子看看,谁住在那儿,屋子还在不在。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不觉有了迷惘。你不敢去了吧?我估量你没那个胆子。马绍武一脸嘲讽。你又敢回去么?周常贺反问他,这儿就我们俩,你摁着胸口说说,敢不敢回去,马绍武静寂了,一时无话。还真不敢回去了。沉默半天后,马绍武才说话。你为什么不敢回去?周常贺紧逼了他一步。你说为什么?马绍武瞪大了眼睛。嗨,嗨嗨,你别激动好不好?坐下坐下。他做着手势让马绍武安静,所以,我劝你啊,最好收敛一些,马哥,要不是同学,要不是你是我哥们,我还不同你说这个话。收敛什么?马绍武的眼睛又鼓了起来。至少对自己的同学,对自己的哥们,别将事情做太绝了。他的话说得细声细气,却惹恼了马绍武。姓周的,你说明白点,我对哪个同学哪个哥们苛刻了?马绍武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壶震翻了,一只茶杯蹦下茶几,落到了地板上。幸好铺了地毯,茶杯才没碎。比如楚二铁,你就不能对他手软一些?他最终将自己的想法亮了出来。阿秋啊阿秋,你终于憋不住了,眼红了不是?马绍武指着他的鼻子说,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我让你在这儿横着出去。我对楚二铁怎么了?那是他自找的,谁也劝不住他,我对他够仁慈的了。你不用那么看着我,他输在我手上的不过几个小钱,你呢?你为什么同他称兄道弟?你还不是惦记着赵百红手上的钱。我不过是毛头小贼,你才是真正的江洋大盗,喂不饱的饿狼。你还有脸来说我。他的嘴堵住了,扪心自问,马绍武说的丝毫没有错,他们都是一个样,都在窥视着别人的腰包。马绍武捅破了话袋就收不住嘴,阿秋,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痛,想想以前你做了什么,你现在洗脚上了岸,兄弟我还泡在脏水中呢,不这样活还怎样活?你给我指条活路来。周常贺依旧没话来回答他,末了一声慨叹,钱啊钱,落在我们手中终究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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