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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家谱(9)

2013-05-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你狗日的眼神不对,你看着我,这麦子没熟,你小子是不是想偷麦子。

我哪儿是想偷麦子,是想看鱼。

看鱼哪不能看?非到我们渔王寨来看?

他这样说的时候,湖堤上羊叫了起来。

是你的羊?

不是。

谁的羊?

我不知道。

不知道?杨瞎子突然想了起来,他目露凶光。我知道了,这是王秋香的羊。王秋香去了哪?她人呢?狗日的不说实话,非毙你不可!让你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用竹签往你指甲里钉。

杨瞎子喷空啦云惯了,这荒郊野洼,湖滩之地,哪儿去弄老虎凳?不过他一席话,却真把大杆吓尿了裤子。

大杆吓哭了。不干我的事,他们在那儿。大杆用手指了指前方一片芦苇地。

杨瞎子突然有了意外的收获,他本来是要去牛家庄找大队长地毛根喝酒的。

地毛根两天前告诉他,船上有两坛子地瓜烧,你不来喝就没有了。

杨瞎子挂念着地毛根的地瓜烧,太阳一偏西,还没往稻田地里落,他就从家里推出自行车,从前面一掏腿就骑上去。他也会从后面甩腿上车,但那样子不文牛,是笨_丁,子骑自行车的动作。他的天津飞鸽牌自行车是小轮的,是渔王寨的第一辆小轮车子,牛逼得很!骑这样的车子,不掏腿从前面上,不丢人吗?他脑子里这样胡思乱想着,上了湖堤一拐弯就看见了大杆。

杨瞎子从大杆嘴里问出了东西,这下可不打紧,他立马劈下一根树枝当枪,从后面标着大杆。走,快走!带路!老实点,不然我就枪毙你!

大杆在前面走,带着他来到那片芦苇地。

王秋香依然赤裸着身子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含着糖块。王秋香看见杨瞎子,她坐起来,朝杨瞎子笑笑。真好吃。她说。

为了续家谱,大杆决定到牛家庄亲自去一一趟。数月之前,他在北京认识了一个大人物,晚上宴请吃饭,他自我介绍,说我是山东的,姓牛。

那大人物问,和兖州的牛家能续上吗?

我们正是从兖州迁出来的。

在山东,牛家是齐鲁人文第一家。据说还有当年御赐的牌匾哩。

这大人物对兖州牛家如此了解,细问,方知这大人物原来祖籍也是兖州府人氏。姓马,在京里做官,以前在微山湖一带做地方官,近几年颇有官运,升得较快。他对大杆有好感。好好干!莫辜负了齐鲁人文第一家这称号哩。

大杆点头称是。自此,大杆觉得姓牛还是满有意思的。那天,小铃铛来了,捎来了刚续的一本家谱。

小铃铛告诉大杆,家谱里没你。他和爱民素来不睦,原因是,小铃铛也想当村里的文书,只是没有竞争过爱民,他有些嫉恨。大杆的势力越来越大,小铃铛本是个杠铃头、弹簧腰、头上戴着风向标,见风使舵八面玲珑的人,有空没空便往城里跑,牛家庄有个风吹草动,小铃铛听不见风就是雨,也都汇报给大杆。

大杆对村里东家长李家短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下一步的村庄合并,新社区的开发,他还能在乡里征用多少亩耕地,他还想在老渔洼上两个高污染的企业。下一步厂区的选址选在哪?老渔洼负责招商引资的副乡长老于,像跟屁虫似的一天到晚跟着大杆。乡长姓车,人称老车,老车也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地请着大杆。为什么呢?因为老渔洼开发区,数年前就合并了几个村庄,乡里答应让老百姓住楼,一晃过了数年,新社区没建成,原来的村庄因采煤成了塌陷区,负责建设新社区的老板携款跑得无影无踪。老渔洼乡里的一些老百姓,隔三差五背着干粮上访。为这事,弄得老渔洼乡里的书记乡长疲惫不堪。没办法,乡里把大杆当成了救命稻草,主要是想让大杆投资,把社区建起来。大杆心里有底,建社区可以,我要再征两千亩地,上两个企业,一个是化肥厂,一个是煤化厂。

大杆知道自己在老渔洼乡的分量,也知道自己在山阳县的分量,本想在老家牛家庄获得族人的尊敬,这个要求并不算高。续家谱吗?把他续上就是了,可怀古老头硬是想着那些陈年鼓破年锣的鸡巴事,隔着门缝看人。他这样想,倒也没什么,只是小铃铛一说,他才觉得这续家谱里另有文章。

小铃铛说,当年怀安爷打你,打断一根喂牛的拌草棍。打断拌草棍本来也不是怀安爷的主意,是怀古爷的主意。那时候,怀安爷领着你到怀古家,对着那个御赐的破牌匾,让你跪下。你跪下了,给祖宗磕了头,谢了罪,本来没什么事了。再说,当初王秋香那事,没你什么大事,不过到了怀古爷这儿,就有事了。怀古爷指着那御赐的牌匾说,禽兽不如啊,禽兽不如啊!咋能对得起这块匾?根本就不配做牛家的子孙哩。是这样,怀安爷才动了真气,打你才下了死手。于是就打断了拌草棍,父子从此反目成仇。怀安爷赶走了你,后来你没给怀安爷养老送终,这也是常人一报还一报的事,有因就有果呗!拌草棍都打断了,咋给你送终?

多少年都过去的事了,怀古老头可能还记着,我还听说,当初,怀安爷收养你的时候,怀古老头没少从中作梗。那时,你遭戏班遗弃,一个几岁的孩子,多可怜啊!可怀古爷说戏子是下九流什么的,不让怀安爷收养你。这事儿一开始就打下了结,所以呢,几十年咋也解不开。想想看,哥,如果没有你的企业为乡里交税,四百多乡干部,八百多老师,他们吃什么?他们连屁也吃不上,他们还不喝西北风?哥也知道,你在没起来之前,这狗日的老渔洼乡,六年时间里老师一个鸡巴铜子都没发。是你给他们发了工资,你的贡献大了。你为咱牛家争大光了!是怀古老头泥巴蛋子眼,他没看到你的好,老家伙还迷着哩。要不,他就是骨头里没看起你是个弄啥的?

小铃铛说了这些。走了之后,大杆这天摔碎了一个价值数万的紫砂壶。

这天上午,大杆来到牛家庄,他没有坐车,是坐豪华游船从湖上来的。他和微山湖一带混黑道的于四秃子是朋友,他在于四秃子的楼船。上玩了一天,第二天便从西渡口上岸,来到牛家庄。听说大杆回老家,于副乡长和车乡长早在村长杨金环家等他了。大杆没带太多的人,只带了办公室的一个人和他的贴身保镖小陈。小陈在少林寺练过八年武,腰里常背着挎包,里面装着十二把精致的飞刀。小陈剃着光头,身上刺着龙,样子长得有些凶。大杆身躯肥大,小陈瘦小,像只猴子在他身后跳。那个办公室的人提着黑包,在大杆身边跑前跑后。他们来到村里十字路口大棠梨子树下,像苇咋子那样撒烟。不过,大杆撒的不是大中华烟,他撤的是二十块钱一盒的泰山烟。大杆和他们寒暄几句,便来到村长杨金环的家。杨金环拿出紫砂壶和上好的白茶给他泡上,又看了看两个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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