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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家谱(14)

2013-05-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他不是我爹,我没他这样的爹。

你说清楚到底咋回事?

昨天夜里,我喝酒回来,看到一个人扛着一捆麻,是从打谷场偷来的,我躲在草丛里,走近了,看清楚了,是牛怀安。

清斌老婆道,你为啥昨天夜里不当场抓住他?

我想当场抓他,又害怕他身上带着刀子。不过呢,我一直跟踪他,见他把偷来的麻藏在了湖中的船上。

好吧,大杆你回吧,这个事我知道了,我会问清楚的。支书清斌说。

大杆本想着在支书面前邀功,没想到支书两口子却是这个态度。气愤之下就去找大队长地毛根。大队长姓杨,大号杨根起。因个子矮,才落下外号地毛根。地毛根一听大杆汇报,拍了下屁股,赏给大杆一根普滕烟。

你小子功劳大大的。

地毛根和牛怀古不睦,说不睦,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那一年冬天,挖金乡县城西大沙河,这天晚上,地毛根和牛怀古因修地排车,吃饭误了点。说来也巧,筐子里就剩下五个牛肉包子。牛怀古问,队长你吃几个?地毛根觉得自己是队长,五个包子能说要吃三个吗?

我饭量小,你先吃。

牛怀古就先吃,因他身材高大,能吃,一不小心,就吃了三个,还没吃饱也只好打住。本来两个包子地毛根也能吃得饱,不过他就想要三个,自己吃两个,还剩一个,偷偷藏起来,攒够十几个,送家里给老婆孩娃们吃。怀古忘了这一点,从此得罪了地毛根。地毛根知道,昨天夜里看打谷场的是怀古。怀安夜里偷麻,是不是和怀古两人串通好的,这里面肯定有戏,即使没戏,他也要借这个机会修理一下牛怀古。

走。地毛根一吆喝,找来几个二青皮。先到湖中的芦苇丛里,找到了牛怀安藏着的船,一看,船舱里还真有一大捆红麻。

他把偷的红麻藏这儿了,乖乖。

先抓起来再说。

几个人来到牛棚,二话没说,五花大绑把怀安捆上,然后带到了大队部。吃一袋烟的工夫,又有人捆来了怀古。

在大队部里,地毛根两眼透着凶光。你们两个如何同谋偷生产队的红麻?要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怀古啊!怀古,还亏你读了半辈子私塾。你看你干的这事,屎壳郎踢飞脚露出你的黑腿来了吧?娃娃鱼爬上树,左看右看也不是人哩。破船沉在死沟里没了出路。老实说吧。

我说什么?我咋和他串通了一起偷麻?昨天看麻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咋说我串通?

别嘴硬,你和老周一个班对吧?老周狗日的去杨瞎子船上喝酒,回来时差点掉湖里淹死。他现在还在村卫生所里躺着。昨天看场,就你一个人,是个机会。

怀古不服,说,我没串通他。

怀安更不服,说,我没偷红麻。

你没偷,一捆红麻是自己飞到你船上的?你的小九九,瞒谁?还把船藏到芦苇丛里,谁不知道,你老婆害病需要钱,你偷红麻卖钱给她治病,是不?冤枉不了你。你以为做梦带上救生圈,想得周到,就万无一失了?巧着呢,你夜里偷麻,有人看见了你。偷鸡不成,猫咬尿泡空喜欢一场。你是不是打算天一亮,就划船卖掉这捆红麻。你还敢抵赖哩,抵个屁!

这红麻是别人偷了放我船上的,有人陷害我。

偷一捆麻一百多块钱,知道不?谁有这么憨,用这法陷害你,谁要这么陷害我,我给他磕头。不认账好说,送公社。

地毛根派了大杆还有几个青皮,将他俩送到了公社。

公社很重视,把他俩关在黑屋里。到了下午,支书牛清斌来了。他和公社书记说了情。他说,怀安和怀古不会是串通好的。使牲口耙地,村里还离不开怀古,就别往县上送了,以免耽误了三秋生产的大计哩。

公社书记说,让怀古回家吧。

怀安说不清楚自己船上咋藏了一捆红麻。他咬定是有人陷害他,公社里也不相信他的话。

怀安留在公社,他陪着破鞋、赌博鬼、流氓犯、坏分子、反革命分子游街示众了几天。这天清斌又到公社。

怀安是初犯,偷也是因为缺钱给老婆看病。另外,生产队没他,几十头牲口没人喂哩。这可是大事啊!不如让我把他带走,好好改造吧。他说。

公社书记说,这狗日的,死不认账,一直不承认偷。

也许真不是他偷的,那天晚上,我负责查岗,我可以作证,他不会偷。

关云长败走麦城吃亏全在大意,你可不能大意啊!那捆麻你咋解释?

以后,会弄清楚的。

真的是他,我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全包在我身上。

支书清斌之所以去公社把怀安要回来,是因为挨饿那年,清斌快要饿死的时候,怀安从家里给他送来了半个淀粉窝窝。

在回来的路上,清斌说,叔,这偷的事往后可别做了。

清斌,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没偷麻,就是有人陷害我。

大杆那个白眼狼,潘金莲的竹竿子可是个惹祸的根苗。当初你咋收养了他?他那天一大早,就找我说这事,我想压下。他这熊货又去找了地毛根。

我猜得出是谁陷害我了,真毒啊。

我之所以把你要出来,是怕他们把你交到县上,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我没偷,枪毙我,我也不承认。

晚上,地毛根说不准还要批斗你,我告诉他,只让你认个错就行了。你做个检讨吧?我再让人写个批判稿,喊几句口号。

我没偷,我坚决不认错。

你不认错,我咋保护你?

我认了错,就说明红麻是我偷的,以后,我咋做人?

晚上的批斗会自然是少不了,批斗会由地毛根主持。牛家庄以前也有不少丢东西的,贼突然抓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有人问,我家的渔网是不是你偷的?

有人问,我家那年少了一只芦花大公鸡,是你偷的吗?

我家那年屋上晾晒的干鱼少了几串,是你干的吗?

我捕鱼的地龙没了,是你做的吗?

我家的山羊少了一只是你偷了吗?

怀安不吭声。 你望望,我的娘!这坏分子死不改悔哩。对,揍他!揍他!谁来揍他呢?

地毛根点上一支普滕烟吃着。大杆呢?我日他老妗子大杆呢?当初怀安用胳膊粗的拌草棍来打你,棍都打断了,现在你可以打他了。

有人把大杆带上来。地毛根斜着眼,吃着一颗烟。我日你三熏熏,狗日的看你啦。

有人给大杆找来一根棍子。揍他!

这杂种根本就没这个胆。父子断绝关系是假的吧,苦肉计,他还狗日的姓牛。他狗日的经常到湖里的船上搞破鞋,这偷麻的事八成是他做下的,东窗事发,让他爹来抵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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