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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家谱(12)

2013-05-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大杆虽然没干王秋香,但这馊主意是他出的。苏三爷知道他是主谋,连夜来找牛怀安,当场把牛怀安气得晕了过去。苏三爷又是掐人中,又是帮着林静给他喂开水,日鼓了大半天,牛怀安才醒了过来。

三爷,你说这恶心人的事咋弄?

没什么好办法,花钱抹平呗。现在幸亏还没往公社里送,送上去,我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熊了。花点钱吧,他们几个都招了,说大杆是这事的主谋哩。

牛怀安又急又怕,弄不好把自己都要搭进去。需要多少钱能弄平这事?

你还用问多少钱?你家里有多少钱,你就拿多少吧,这事弄不好,连你都要弄进去坐牢。

我家这些年,哪有什么钱?就有一百多块钱。

你就给我一百块钱吧,我把这事跑下来。老鲢这狗日的,弄完这事,我要揍他个半死。

这天夜里,牛怀安去了渔王寨,他给杨瞎子提了两瓶地瓜烧,还有一捆子上好的烟叶。

按理这几个孩子可是该枪毙的罪。杨瞎子说。

院子里只关着大杆。苏老鲢和独眼螃蟹已经被杨瞎子放走了。

大杆是主谋,关几天再说吧。

牛怀安没讲下情来,这时候,牛怀古又来了。牛怀古会说,杨瞎子说不过他。三绕两绕,杨瞎子就掉到他挖的坑里。说了半天,两家老辈里还有亲,怀古的爷爷和杨瞎子的爷爷是同学哩,两个人都读过同一个私塾,有义结金兰、八拜之交、一同进京赶考的情份,一提这,杨瞎子没词了,当即就放了大杆。

牛怀安将大杆带到牛家庄,没先进自己的家,倒是领着大杆进了牛怀古的家。来到堂屋当门,大杆对着“齐鲁人文第一家”的牌匾就跪下了。他等着牛怀安发落,牛怀安却并没有打他骂他,也对了牌匾跪下,嘴里嘟囔着,是我有眼无珠,辱没了先人。

回到家里,夜色更浓了,天上悬挂着一圈昏黄的月亮。野鸭子和其它水鸟在微山湖上空呜叫着。

跪下!你这个孽种!牛怀安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凶相。他咬牙发出的磕碰声,随着老槐树的叶子在地面上飘移。他骂着大杆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喂牛的拌草棍。

你哪里是牛家的子孙?你根本不配做牛家的子孙,我白养了你八年,从明天起,你该滚哪去,就滚哪去!他说着举棍就打。

我养了你八年,我揍你八棍,咱从此断绝父子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情愿当老绝户,也不养害人的白眼狼!

这大杆本是一时无知,事情已经做下,他已经没啥好后悔的了。只是咬着牙,耳朵里听着棍子在他屁股上清脆有声的击打。牛怀安并没有打大杆八下,他打到第六下的时候,拌草棍被打断了。林静舍不得让牛怀安再打,哭叫着夺下了那半截木棍。

大杆,你这个憨熊,你还不跑,想让你爹打死你吗?

这时候,大杆才爬起来,迷迷糊糊消失在夜色里。出了家门是槐树林和竹林,然后就是湖堤。大杆沿着湖堤到了西渡口,找了一间放货物的敞篷睡下。第二天一早,他搭上一艘去城里的货船。这艘船是沿着大运河开往徐州的。大杆想到徐州闯闯,于是上了这艘船,这是徐州一家食品厂的船,在济宁扬州徐州三个城市运送货物。船老大姓徐,个子不高,白脸,脚长得大。看大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有些同情

你挨揍了?谁揍的?

我爹。

你爹为啥揍你?

大杆不说。船老大端给他一碗吃剩的炖鱼。

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吃吧。我船上正缺-个水手哩,我看你小子也有把力气,如果你愿意,在我船上千临时工吧?我们的船可是正儿八经的食品厂的船,你能跟着我干临时工,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让你干临时工,你必须回答我,你爹为啥揍你?

大杆脱下衣服,亮出后背,他的后背上全是血道子。我爹不是我亲爹,他早想把我揍跑。

老徐一听,也不好意思再问了。你在船上当搬运工吧,每月工资十八块钱。不少了,我是正式的,每月才二十九块钱。

一晃数年过去,这条船每月都从扬州到济宁往返一次,途中走走停停,有时候也停在西渡口。每当这时候,大杆都装病不出来,他躲在船舱里,羞于见到牛家庄的人。这一日,货船来到扬州地界,突然遇到一个落水女子,老徐让大杆把她打捞上来,放在船头上一控,那女子哇地一声吐出了一滩绿水,就活了过来。问是哪里人氏?女子不愿回答。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谁有烟?我要吃颗烟。

老徐看着这女子和大杆年龄相仿,也有意撮合这一对好事,忙递给女子一颗烟。女子接过烟,大杆给他点上。女子吃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

我活了两次了,值了,你们谁要娶我当老婆,我都同意。

老徐笑笑。他叫大杆,还没媳妇,跟他当媳妇吧。

这女子看看大杆,吃了一大口烟。我愿意。,

这是天意。老徐说这句话的时候,几只鱼鹰在水面上飞起飞落。大杆,我知道你是牛家庄人,到了西渡口,你下吧,把媳妇安顿好,你还可以继续到我船上来干活。

大杆点点头。船回到徐州,老徐帮大杆算了下工资。大杆在船上一共干了三年,奖金加工资一共存了一千三百块钱。

老徐把钱给大杆领出来交给他。大杆买了两瓶地瓜烧,又给老徐老婆扯了一丈花布算是答谢。船又北上,到了西渡口,大杆便和老徐告别,领那女子下船。

在外面闯荡了三年,大杆啥都懂了,他手里也有钱,自觉不同凡响,来到牛家庄,既不到他养父牛怀安家里去,也不到族长牛怀古家里去。他去了书记牛清斌家。

牛清斌看他进家,领着媳妇,还提了厚礼,满脸堆笑,让他进屋。

我需要一处地方盖房。

牛清斌吃了一口烟。你是牛家庄人,户口在这儿,当然有在这村里盖房的权利。

我在哪盖?

你还用盖吗?地主杨兴仁全家都迁到关外去了。他的院子闲着,说是要卖哩。

那好,我买。

他要多少钱?

三百块钱吧。

三百就三百。

你来家,见你爹和娘了吗?

我没爹也没娘,他们不认我,现在,我还不认他们呢。我凭啥认他是爹,一个坏分子,国民党的兵痞子。打我时,把胳膊粗的拌草棍都打断了,我还认他做爹?他是想打死我哩。

可别这样说,养你八年,也不容易哩。支书老婆说。

他们养我亏了吗?我在他家下湖捕鱼,喂鹅喂鸭喂鱼鹰,割猪草喂牲口,我啥脏活累活没干?他们什么时候也没拿我当儿子看,是拿我当小长工使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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