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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艳尸之谜(2)

2011-04-10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钻戒一闪疑窦生

与黄金荣一起住在同孚里(即后来的培钧里)的有他手下的八大将,如杜月笙、金廷荪、傅阿发、马祥生、顾掌生等,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听说黄金荣亲自出马前去察看麦田艳尸,加上黄又对他们谈过想亲自去破个案件,尝尝个中滋味,为此,黄金荣一返家,即纷纷前来问候,听取吩咐。黄金荣便将有关情况和自己想法谈了一下,并叫他们协助查明死者是谁,一声令下,八大将立即马上布置徒众出动,火速查了起来。

这天下午,张大炜便如约去见黄金荣,两人交谈了不多时,电话铃就急骤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杜月笙门下叫李大章的包打听打来的。他说,麦田艳尸已被查明,她叫王莲英,是英租界新清和坊堂子里的长三。

当年上海的妓女大致分为七等:一等称书寓,二等叫长三,三等为幺二,四等喊野鸡,五等称妓院,六等叫咸水妹,七等是洋妓(外国妓女)。书寓的姑娘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必须会弹琵琶或三弦,能唱弹词,会念道白,才貌双全,类似日本的艺妓。而长三则与书寓差不了多少,只是不会念或念不好弹词中的道白,那为啥叫长三呢?因为她们的报酬有个硬性的规定:陪酒三元,打茶围三元,在她们香闺里喝酒(照例四人一席,每人也各出)三元,接连三个三元,故被称为“长三”。

黄金荣阅历甚丰,也常去欢乐场中转转,对一些已经走红的姑娘大都认得,至少听到过名字,可对王莲英却没啥印象,可见她并未走红。而长三堂子大都是合租一幢一楼一底的弄堂房子,只不过走红的住楼上,不走红的住楼下。虽是一板之隔,其收入和处境却大不一样。为此,黄金荣又问道:“在王莲英楼上住的是谁?你知道吗?”

李大章道:“是小林黛玉。”

“呵,原来是她!”黄金荣不禁脱口而出,称赞地说,“你们干得很不错,谢谢!我马上就去那里。”黄金荣带了两个保镖,与张大炜乘车出发。

车上,张大炜好奇地问:“老板,本来您好像还弄不清,怎么一提楼上的那位,就马上晓得了。”

黄金荣嘿嘿一笑:“这倒不仅是小林黛玉长得天姿国色,主要是她背后有个赫赫有名的五少。”

“五少?”张大炜恰似瞎子看花灯,仍是弄勿清,“他是谁?竟能使她这么出名。”

黄金荣哈哈大笑:“他就是朱葆三的五公子,难道连这你也不知道?”

张大炜恍然大悟:“噢,原来他就是朱五公子呀,难怪能捧红了她。”

清末明初,上海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上海道台一颗印,还不及朱葆三一封信。”可见,他在百姓的心目中,其威望和财势何等显赫(朱于1926年9月2日去世后,上海公董局特破天荒地用中国人的名字将汉口路命名为朱葆三路,以资纪念)!

朱葆三(1848—1926),祖籍浙江省黄岩,来沪时只身一人,靠个人奋斗而成为工商界巨头。辛亥革命时当过沪军都督都府财政总长,时任上海商会会长,系早年沪上的三大亨之一,与赤脚财神虞洽卿、英商谋得利买办徐乾卿并驾齐驱,但财势更在虞、徐之上。

五少是人们对朱五公子的爱称,是阔少中的顶尖人物。他不但有私家汽车,穿制服的司机,出门时还带着一批保镖和帮闲清客。他出手大方,挥金如土,沪上名妓、红妓趋之若鹜,惟恐巴结不上。当然,小林黛玉不过是他的相好之一。然而,一靠上了五少的牌头,顿使她在花国之中身价猛增,艳名大噪了。

当轿车一开到新清和坊巷口,李大章早在等候。

在李大章陪同下,黄金荣一行很快就来到王莲英住房的门口,由于麦田艳尸案霎时已成了爆炸性的新闻,赶来问这问那和瞧热闹的人不少,乱烘烘的。为了便于调查,黄金荣就叫李大章将闲人轰走,又叫保镖在门口站岗,然后才与张大炜走了进去。

但见屋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只是摆设显得一般。那鸨母一见黄金荣二人进来,似乎手足无措,那双已哭得又红又肿的水泡眼哪再挤得出半丝笑意,甚至连捧茶的手也在瑟瑟地发抖。

张大炜见状,就叫她坐下,先对她安慰了几句,并要她如实回答黄老板的问话。过了会儿,她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黄金荣开始问道:“昨天晚上,王莲英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谁知这么一问,又引起了鸨母的伤心,她呜咽着说:“莲英到沪西出局①,一吃落晚饭就去了。真想不到,此去她就没有再回来,嗬嗬……”“噢,是这样。”黄金荣以为这是条重要线索,便吩咐张大炜:“是哪个公馆叫的?主人叫啥?你记清了,马上打电话去问。”

谁知鸨母却说:“黄老板,此事不必去问了,昨夜两点多,我见莲英还不回来,不放心,曾打电话问过。对方说,她两点钟已回来,估计过半个钟头就会到家。”

黄金荣连忙追问:“那么说,昨夜你两点钟还没有睡觉?”

鸨母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因莲英没回家,昨夜我一直醒到天亮。天哪!我是苏北人,全靠她赚钱为生,想不到……叫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说罢,又掩面抽泣起来。

张大炜趁机与黄金荣咬了咬耳朵。

黄金荣点了点头,即来个单刀直入:“王莲英死得这么惨,你想不想为她伸冤报仇?”

鸨母咬牙切齿地说:“不知是那个杀千刀干的!我当然想,求黄老板为我作主。”

“好,我可以答应。”黄金荣提高了嗓音,“不过,你一定要对我讲真话,如有意外,一切由我负责,你说好吗?”

鸨母连连点头:“好!”

“王莲英身上有什么贵重的首饰吗?”黄金荣瞪着眼问:“譬如宝石或钻石之类。”

鸨母不禁潸然泪下:“她哪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瞒黄老板说,她连这趟出局去的头饰、簪子、戒指、玉镯等,都是我向人家租来的。”

“哦。”黄金荣也大感意外,“这些租来的首饰总共值多少钱?”

老鸨扳着指头算了一下,哭丧着脸说:“大概要 200来块钱。唉,都被抢光了。如今人财两失,这叫我还怎么活呀!”边说边又伤心地哭泣起来。

黄金荣皱着眉头又问:“昨夜两点以后,你可听见或看到什么?”

只见老鸨顿时神色紧张,两眼紧紧盯着窗口和楼梯,似乎怕有人窃听。

张大炜笑着说:“请放心,我们有人分别看着,不会有人敢来找麻烦的。”

老鸨似乎放心了,压低声音说:“我刚打好沪西的电话,不一会,忽听有辆汽车开到大门外,还叭叭叭响了三声喇叭……”张大炜插问:“是沪西送莲英回来,还是另有人来接她?”

老鸨唉声叹气地摇摇头:“我莲英并未走红,哪有这样的阔客?喏!是来接楼上那位的。”

黄金荣“呵”地一声,似乎大出意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你讲得详细点。”

老鸨就娓娓地说了起来:“三声喇叭之后,忽听楼梯响了起来,我出于好奇,便掀起窗帘向外偷看。只见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林黛玉———在她那姓林的娘姨陪同下走下台阶。由于大门未关,外面的人推门而入,一看,却是五少那个叫阎瑞生的清客。他穿得崭新,满面笑容,一见小林黛玉,就将大拇指一翘:‘阿姐,你真守信!两点半未到,已整装待发了。好,我们走吧!’而小林黛玉却抱歉地说:‘瑞生,刚才我接到了电话,有个远堂差马上就得去,真对不起!改天再陪你去吧!’姓阎的似乎非常失望,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那好,我们再另约时间吧!’说罢,便怏怏告别而去。”

黄金荣忙又问:“这么说,她俩原来约好出去‘行香’的,这个姓阎的,你熟悉吗?”

老鸨低着头说:“熟悉的。他生得雪白滚壮,笑脸常开,交友很广,有时还帮我们拉点客人,有时也做点零星生意。不过,主要还是吃朱家的饭,常常跟着五少到楼上来,他谈吐很好,人又勤劳,大家对他的印象蛮好,连楼上那位也时常夸他呢!

据楼上的林姨说,瑞生老是缠着小林黛玉出去‘行香’,直到前几天,她才答应的。”

黄金荣一听说阎瑞生曾开着汽车来过,满以为找到破案的线索,哪知他与王莲英并未见面,不禁心中怅惘,心想:“唉!

看来这福尔摩斯真不好当!”

见老鸨再也谈不出什么了,黄金荣安慰了几句,便叫她进内房休息。

张大炜建议说:“是不是再去楼上调查一下?”

黄金荣早有此意,但顾及五少的面子,觉得应该慎重,至少在方法上要注意,便附着对方的耳朵轻轻吩咐了几句,末了,故意大声说:“好,我去小林黛玉处打个招呼,再一起回去。”

其实,黄金荣等一进巷,小林黛玉早在注意。

黄金荣前脚刚迈上楼梯,头顶就飘出了幽香:“啊呀,黄老板,快请上楼来坐。”

黄金荣抬头笑着说:“既来宝地,哪有不告而别之理!”边说边与张大炜快步而上。

小林黛玉恰似一只彩蝶,早在楼口恭候。

一进她的起居,一式的红木家具,各种摆设,均非凡品,但见满室生辉,富丽堂皇,楼上楼下,真有天渊之别。

小林黛玉见张大炜站在窗口,并未进入她闺房,便笑眯眯地说:“喂,请你也进来坐坐吧!”

张大炜故作卑谦地说:“谢谢,这是黄老板私人拜会,小的怎有座位?我也正好望望四周,观赏街景呢!”

黄金荣一边吸着小林黛玉亲自为他点燃的高级雪茄,一边挥了挥手:“算了,随他吧,我也只能小坐片刻。”

“那当然,像你这样的稀客,岂肯多坐呀!?”小林黛玉为人十分乖巧,她随五少去高级舞厅跳舞时,与黄金荣见过几面,故而熟悉。她朝黄金荣抛了个飞吻之后,便对捧茶而入的娘姨吩咐,“林姨,外面那位先生你去陪他喝茶吧!”

黄金荣笑着问:“最近,他常常来吗?”

小林黛玉莞尔一笑,明知故问:“谁呀?”

“那还不像秃头上的虱子,”黄金荣咧嘴一笑,“当然是五少嘛!”

“他呀,过去三天两头来,”小林黛玉翘起了她那樱桃小嘴,嗔怪地说:“最近已一个礼拜不见他的足迹,不知被哪只狐狸精迷住了!”

黄金荣哈哈一笑:“你呀,这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也是妖精了吗?”

这么一点破,小林黛玉顿觉失言,脸飞红霞,忙捂住嘴巴格格地笑出声来。

就在她手捂嘴巴之时,猛见蓝光一闪,夺目欲眩。黄金荣定睛一望,原来是她手上戴着的一只很大的蓝色钻戒发出的折光。他见多识广,一看即知这是稀世之宝,便故作惊讶:“呀,你这钻戒倒极少见到,价值不得了呢!”

一提起钻戒,小林黛玉眉开眼笑,心花大开,索性竖起她那个羊脂白玉般的指头,娇滴滴地说:“黄老板家里多的是黄白之宝,怎么也看得起我这小小玩意儿呀?”

黄金荣仔细一看,只见那颗椭圆形的蓝色大钻石,衬在极为精致的白金托上,随着指头的微微颤动,放射着频频异彩。

他一边装着欣赏钻戒,一边在脑子里做起了文章:会不会是有人看中这只价值连城的宝贝,动起了非分之念,想方设法获得它,不巧她刚要出远堂差未去,然后将刚返回的王莲英(因从时间上计算,刚好差不多)带去“行香”而出这案子的呢?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假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为博得对方的高兴,便故意赞不绝口:“崭!崭!真是崭极了。”

小林黛玉秋波一扫,喜滋滋地说:“也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是顶顶有名的火油钻,有五克拉重呢!不过,我只觉得它好玩罢了。”

黄金荣又笑着说:“这么说,它一定是那个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寻芳客送的了。”

小林黛玉甚觉光采,媚眼一抛,笑着说:“如要我自己去买,恐怕八辈子也没有这么些钱!”

黄金荣当然猜得出这是谁送的,除了他,谁还送得起这么贵重的钻戒呢?他眯着细眼,又故意开了句玩笑:“你天天戴着它,不怕有人眼红吗?”

她又妩媚地一笑:“上我这里来的,哪个不是有身份的?您说谁会来动这歪脑筋呵?”

“那倒不见得,”黄金荣摇了摇头,“有身份的见了心爱的或稀世的,当然也想得到它。不信,你可想想看,有没有人想向你买或借的?”

她不禁脱口而出:“借么只有那瑞生。”

黄金荣暗暗窃喜,又故作轻松地说:“是不是?这不就给我问出了一个,怎么一回事,能告诉我吗?”

为了取悦于黄老板,她就真的讲了起来。十来天前,小林黛玉午睡起来,刚在对镜梳妆,阎瑞生突然笑嘻嘻地闯了进来。

常言道:“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他俩关系已很亲热,他一边没话找话地陪着聊,一边为她轻轻打扇。

“阿姐,你这只钻戒好极了,恐怕全上海也找不到第二只,”阎瑞生嘴上涂蜜,嘻皮笑脸地说,“几时能借我戴一天,让我也出出风头,下世我一心一意服侍你一辈子也心甘。”

小林黛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呀,亏你讲得出口,真太不像话了!”

这一来,顿将他那小白脸羞得似红关公。

黄金荣听得前仰后合:“哪有这种木脸皮!你是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省得他再来开口。”

小林黛玉又摇头苦笑:“不过,此后就老是像牛皮糖似的缠牢我,约我去跟他‘行香’。”

黄金荣心头一闪:“你答应了吗?”

“起初我不肯。”她粉脸一红,“后来,碍于五少的面子,我才勉强应承了。”

黄金荣呵呵一笑:“那大概是昨夜吧!可你后来没有去,是不是怕那白马公子误会?”

小林黛玉一怔,知道楼下的老鸨已将昨夜的事儿对他讲了,故作不在意地说:“误会什么,他又没有长包我!我真的须往薛公馆出差去。”

黄金荣既捧又逗:“谁叫你美若天仙,又惹人欢喜呢,难怪你这么忙。”

小林黛玉受宠若惊,深情地盯着对方,话中有话地说:“可比起露老板(黄金荣宠妾露兰春)来,我可是小巫,连当她的娘姨还不够资格呢……”黄金荣突然“啊呀”一声,站起身来:“我该开会去了,是不是?你呀你,连我也被你迷得差点忘了时辰八字呢,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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