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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黑记者之死(2)

2011-03-29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小米说:“没有。我们酒店的入住率从来没有饱和过,服务台也习惯了不安排任何客人住进920。而且920的钥匙都在殷思琴的手里,所以,这个房间我们也没去整理过。”

许颖当即给王海洋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王海洋带人勘查了920房间。除了提取到几十根毛发和数十枚指纹掌纹外,他们还在纸篓里发现了几个安全套。这些安全套里都有已经阴干的排泄物——精液。

随后的物证鉴定证明,在何正求被杀现场提取的毛发中,有4根与920房间提取的毛发中的12根同属一个人。毛发的血型与安全套中遗留的排泄物型一致,都是AB型。

与此同时,刘纬根据秦男的档案资料,找到他曾经就读的某大学保卫处,将他的所有资料都要了过来。在秦男入学后的体检表上,血型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AB型。

为了做到铁证如山,王海洋又安排人设法取得秦男母亲的头发样本,再将这些样本与现场的相关物证进行DNA检测。结果显示:秦男母亲的DNA与现场犯罪嫌疑人遗留的检材DNA的相同比率为99.99%,鉴定结论为检材对象系母子关系。

紧接着,案件侦破报告从公安分局、市局层层上报到省公安厅后,专案组立即对涉嫌杀害何正求的犯罪嫌疑人秦男和殷思琴发出了通缉令。

虽然还没有抓到真凶,但刑警大队的人都很高兴。吴副局长还特意表扬了许颖和刘纬,但许颖却怎么也欣慰不起来。

毕竟,秦男和殷思琴还没有落入法网。现在已不难看出,秦男接触并俘虏了殷思琴,是他处心积虑报复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案发后他就杳无音信这点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疯狂却又不失果断的凶手。

而追捕殷思琴的两个小组,在奔波了20多天后,全都无功而返。

殷思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这天早晨,吴副局长刚起床,就接到了市长万凌云的电话。万市长让他马上去他家,说有要事相商。

吴副局长不敢迟疑,胡乱地洗了把脸,然后打车赶往万市长家。

在万市长家楼下,他迎面碰上了万市长的母亲。

吴副局长忙招呼道:“伯母,您一大早的上哪儿去啊?散步去?” .

万母呵呵笑道:“是啊,出去散散步。”

“啊,那您走好啊。”说完,吴副局长上了楼,按响了万市长家的电铃。

万市长将他请进了书房,开门见山地说:“老吴啊,听说你们今天要召开9·27案的侦破发布会?”

吴副局长说:“是啊,除了涉及国家机密和个人隐私的重大刑事案件的侦破,我们都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此案一是为了震慑罪犯,二是为了稳定人心。”

万市长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不过,9·27这个案子,能不能不开发布会?”

“这个……”吴副局长为难了,“我们已经向市里的各主要媒体打了招呼。”

“打了招呼就再找个理由取消了吧。媒体方面,我让宣传部门负责解释一下。”万市长的口吻有点儿不容拒绝。

吴副局长不知道说什么好。

万市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唉!老吴啊,你想过没有,这个案子若对社会一公布,那对富国集团将会产生怎样的冲击力?它的负面效应又会有多大?富国集团作为我市最大的民营企业,每年给财政作出的贡献是许多国企都不能比的。可以说,富国已是河阳的一个品牌,一张著名的商标。它现在正处于一个良性的发展时期,如果殷思琴的事、止它遭遇了灭顶之灾,从而诱发出一些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你说,让我这个做市长的,让你这个做公安局副局长的怎么应对?发展是大局,而政治和社会的稳定更是大局啊!”

万市长的这番话,你不能说他是冠冕堂皇,也不能说他是在为富国集团遮掩。实际上,富国集团这几年太出尖了,出尖得让所有的同行除了羡慕之外,更多的是嫉妒。但商场无情,如果富国集团在这时突然爆出其董事长的女儿兼助理红杏出墙,伙同情夫谋杀亲夫的丑闻,且不说民间在传统道德上对奸夫淫妇的鄙夷和愤恨,以及喜爱何正求的观众会对富国集团采取怎样的敌视甚至报复行为,单说是富国集团的竞争对手,恐怕也要借此机会对富国集团来个一剑封喉的诛杀。若是河阳真的出现了一场商场大厮杀,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到最后,受伤的仅仅是富国集团吗?

吴副局长知道自己不表态不行了:“万市长,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取消发布会。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让本案所有、的知情人不对外泄露任何情况。”

从万市长家出来后,吴副局长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件事情又如电光火石般地撕开了他头脑中的一个谜团。

回到办公室,吴副局长打电话把许颖和刘纬叫了过来。

吴副局长说:“只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丁芳敏的右肾被切除后,你们的判断基本上是倾向于富国医院误诊,从而导致了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是吗?”

许颖说:“是这样,但好像又没有这么简单。”

吴副局长神色凝重地说:“要是富国医院对丁芳敏的右肾根本就不是误诊,而是明确地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健康的肾呢?”

吴副局长的话,惊得许颖和刘纬都张大了嘴巴。

许颖说:“吴局,您的意思是富国医院偷切了丁芳敏的右肾?”

吴副局长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事实会是那样。”

许颖看着吴副局长说:“吴局,他们这么做,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刘纬也紧张地看着吴副局长。他们以为从吴副局长的嘴里一定会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可吴副局长却说:“丁芳敏的事我们暂且将它搁置起来,就算存疑待查吧。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追捕秦男和殷思琴,今天谈的事,你们暂时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许颖和刘纬同时点了点头。

几天后,在河阳市的党代会上,万凌云当选为河阳市委书记;吴副局长不仅当选为公安局长,还被选为市政法委书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市电视台新闻部的梁主任直言不讳地问道:“吴局长,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我台记者何正求被杀案已侦查快—个月了,可真凶以及包庇真凶的人至今仍逍遥法外。我想问吴局长,你们公安机关有信心、有能力抓住凶手吗?可以给公众一个时间表吗?”

吴局长当着梁主任及许多党代表的面,既不好承认案子的进度,又觉得否认不妥,只好这样回答:“命案必破是我们刑侦工作的宗旨,任何危害社会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犯罪行为,都必须受到法律的审判和制裁。抓捕犯罪嫌疑人是公安机关责无旁贷的义务,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做好。何正求被杀一案,如果在三个月后的人大代表会上我不能给全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将引咎辞去所有职务。”他的话虽然有点儿模棱两可,但最后一句是掷地有声的。

“何正求,我要杀了你!”他在心里无比愤怒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也生了根

刑警大队将工作重新部署之后,许颖和刘纬再次来到大秦镇,直接去中心小学找到了秦男的嫂子范雯雯。

许颖说:“范老师,我们很敬重你的为人,今天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些关于秦男的情况。我想,秦男最近出的事你或多或少已知道了一些,是吧?”

范雯雯无言地点了点头。

“作为秦男的嫂子,你认为他犯罪的根源是什么?”

“我想,是他的妻子曹典娜,我认为是曹典娜对他感情的背叛才改变了他。男人可以容忍失去财富、权利甚至生命,但男人,特别是有血性的男人,大概都不能容忍妻子的背叛吧?”

“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妻子和那个男人呢?”

范雯雯摇了摇头:“他一直在找,直到我公公去世前也没找着。”

“你公公去世后,他去了哪儿?”

“不知道,他后来一直没与我们联系。”

“请把跟你们家有交往的所有亲戚的名单和地址写给我们,好吗?”

范雯雯接过许颖递给她的纸笔,很快地写下了有大半张纸的内容。写到最后一个字时,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把纸笔递回到许颖的手中。

范雯雯瞬间的犹豫没有逃过许颖的眼睛。

许颖问:“范老师,你是不是还有谁没写上?”

范雯雯说:“是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人严格说起来不算我们家的亲戚。”

“此话怎讲?”

“这人是我公公的一个干兄弟,叫童庚涛,住在四川省青川县的一个小山村,他们平时来往并不多。”接下来,范雯雯尽她所知,将秦风与童庚涛结拜的事告诉给了许颖和刘纬。

许颖和刘纬回到警队后,汇报了范雯雯所讲的情况,大家商议了半天,最后几乎一致断定:秦男极有可能躲在童庚涛家。

王海洋说:“现在虽然掌握了童庚涛这条线索,但并不知道童家的确切地址。下一步,应该请当地的户籍部门查询童庚涛的信息,然后,我们再以旅游团的名义接近童家,伺机打探秦男的消息。”

很快,青川县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童庚涛是分水镇锦鸡岭村人。于是,王海洋带着许颖、刘纬等一路人马迅速向青川进发。

青川县分水镇派出所的吕所长和锦鸡岭村的武主任,接到上级命令后早已恭候多时了。

武主任介绍说,童家平时只有夫妻两人在家,他们住在半山腰里,说着,他还用笔画出了比较逼真的山形图。

凌晨一时,吕所长、武主任带着王海洋一行人敲开了童庚涛家的门。

童庚涛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后,武主任闪身上前一步问道:“你家最近来啥子人没有?”

童庚涛说:“来了,是个远房亲戚。”

王海洋问:“你知道他来干什么的吗?”

童庚涛说:“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受他父亲之托来看看我,顺便在这儿散散心。”

许颖拿出秦男的照片:“是他吗?”

童庚涛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说:“是的。”

王海洋等人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潜逃近三个月的秦男自认为警察绝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山高林密的地方,以致他见到童庚涛后并没有透露实情,而当警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睡梦中的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王海洋等人将秦男押回河阳后,在铁的事实面前,秦男供认不讳。

原来,秦男接到父亲秦风病危的电话后,连夜便赶回了家。黎明时分,秦风从几天来的半昏半睡中清醒过来。他跟家里人安排了自己的后事后,说:“我想单独对秦男说几句话,你们出去吧。”

当屋里只剩下秦男时,秦风说:“小男,爸知道自己现在是回光返照,一口气已撑不了多久了。爸不怕死,但爸死得窝囊啊!”

秦男说:“爸,怪我,是我没把媳妇管好,您心里觉得屈辱才……”

秦风摆摆手打断秦男的话:“你什么也别说,听爸说。凡事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家落到这步田地,皆因一个叫何正求的人而起。”秦风从枕头下抽出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递给秦男,:“关于此人的资料,我已花钱请人调查得很翔实。爸想跟你说的是,自古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父虽不是他亲手所杀,你妻也不是他横刀夺去,但这笔账必须记在他身上。听说他和他老婆非常恩爱,令人羡慕。他拆散了你和小曹,自己却活得幸福滋润,小男,你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秦男咬牙说:“爸,我明白您的意思。”

当曙色刚刚爬上窗棂的时候,秦风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口气,死了。

办完父亲后事的第二天,秦男就告别了母亲和秦歌夫妇。他对他们说是出去找工作,其实是来到了河阳。在一家宾馆住下后,倒出那个信封里的资料,令他吃惊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份东西,分别用两个小信封装着。再打开一看,一个是关于何正求的资料,里面还有一张光盘;另一个却是父亲的结拜兄弟童庚涛几十年里写的13封信。他当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把童庚涛的信也装到了何正求的资料里,还以为父亲是被病魔折磨糊涂了。

何正求的资料里介绍的其实并不仅仅是何正求一个人。何正求全家以及岳父殷富国全家的个人资料都在里面,而且非常详细,详细到每个人的生日、性格、爱好甚至饮食习惯等都罗列得清清楚楚。当然,还有每个人的近期彩照。而那张光盘是何正求在对风香园进行曝光时的相关摄像资料及他配合画面撰写的解说词。

要打败仇人,首先要了解仇人。看来,父亲是恨透何正求并执意报复他了。

难道自己不恨何正求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对风香园的曝光,,秦家怎会破败?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怎会离弃自己而投入他人的怀抱?

想到曾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的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曹典娜,现在不知道正与怎样的一个男人变着花样颠鸾倒风,夜夜欢愉,秦男就觉得血气翻涌,他感到自己蒙受了一个男人最极致的羞辱。

“何正求,我要杀了你!”他在心里无比愤怒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也生了根。

在对何正求和殷思琴两人的资料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分析后,秦男直奔深圳,借助大学同学的关系以及他自己所学的专业和相关工作经历,很快在一家知名的医疗器械制造企业找到了一份营销工作。

几个月以后,一切准备妥当,秦男来到了河阳。当秦男隔着殷思琴的办公桌取下墨镜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她时,殷思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笑意问:“正求,怎么想起来我办公室了?想我了?”

秦男装作惊讶地问:“殷助理,你,你说什么?”

一听声音,殷思琴这才发觉自己认错人了。

于是,殷思琴也惊讶了:这人除了声音跟何正求不一样,面貌、身材几乎与何正求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如果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说是双胞胎,绝对没人怀疑。

殷思琴呆呆地看了秦男好一会儿,才羞涩一笑道:“先生请坐,请问先生有何贵千?”

秦男也微微一笑道:“请殷助理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秦男,深圳天健医疗器械制造有限公司业务员,这是我的名片。”

秦男边说边放下公文包,从包里取出一张精致的名片双手递给殷思琴。

殷思琴看了一下说:“哦,秦先生。你们的企业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业务往来呢。”

秦男说:“那请殷助理以后多多关照哦。”

殷思琴说:“如果秦先生想跟我们做生意,你应该找采购部。采购部不归我管,我不能越权的。”

秦男笑了笑:“可我知道,殷助理将来成为富国的掌门人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说句话,谁能不买账呢?”

秦男这句话让殷思琴听了很是受用,她说:“这样吧,你把你们的产品目录和报价单给我两份,在质量和价格及售后服务同等的前提下,我可以向采购部建议优先使用你们的产品。”

说完,她从桌上的名片盒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回送给秦男。

秦男微弯着身子双手接过。

临走时,秦男看着殷思琴,很认真地说:“殷助理,我原来一直以为巩俐和章子怡是中国最美的女人,但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太肤浅太无知了。”

殷思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一周后,殷思琴主动打电话给秦男,让他去采购部。

采购部给了秦男一份总价值260万元的器械订单。接到这么一大笔订单,秦男才真正领略到了殷思琴说话的分量。按照公司3%的提成,秦男获得了78000元的提成奖励。

在富国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包间里,秦男设宴感谢殷思琴。

到了约定的时间,殷思琴携姐姐殷思媚进来了。

殷思琴说:“秦先生,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带了人来你不介意吧?”

秦男站起来彬彬有礼地笑道:“哪能呢?有两位倾城的女士赏光,秦某不胜荣幸。”

殷思琴笑道:“秦先生,那我就把这位女士介绍给你了:殷思媚,富国大酒店总经理,本人的亲姐姐。希望秦先生以后多多光临哦。”

殷思媚笑着向秦男伸出手:“非常欢迎秦先生!本来我还有别的事,可听思琴说秦先生跟何正求长得简直就像双胞胎,我是好奇才推掉其他应酬过来的。”说完,她又认真地打量了秦男一番,连连说,“真像,真像。”

秦男故作不知地问:“何正求是谁?我跟那位何先生长得真的像双胞胎吗?”

殷思媚说:“何正求是我妹夫啊!”她又向殷思琴一撅嘴,“就是她老公喽.河阳第一美男子,市电视台的名记名主持。”

秦男夸张地说:“是吗?哎呀,我竟然跟殷助理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真是……我怕我在河阳混不下去了。”

殷思琴不解地问:“秦先生何出此言?”

秦男说:“何先生…定是河阳的名人,现在这个时代,名人都是有粉丝的。假作真时真亦假,万一本人时不时地被何先生的粉丝认错了,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影什么的,你们说,我不是尴尬得很吗?”

秦男的话把殷家姐妹逗笑了。

殷思媚说:“秦先生还挺幽默的。那你以后在公共场合就藏着掖着点儿,别惹人家何大记者的粉丝就是了。”

几人又是一番说笑。

菜上来了,满满的一桌菜都是殷家姐妹俩喜欢的,她们自然又少不了一番赞叹。

在接下来的闲聊中,工商管理专业毕业且在广州这个开放前沿的大都市历练过的秦男,以他先进的企业管理理念,睿智而不失幽默的谈吐,博得了殷家姐妹的一致好感。

没过多久,她俩就把秦男当作了贴心的朋友,也乐得经常找时间和秦男吃饭、喝咖啡。

殷思媚曾私下对殷思琴说:“这个秦男真的是个人才,做一个推销员,真是埋没他了。”

殷思琴说:“嗯,而且是个很优秀的人才。要不,你把他挖来做你的副总,让他帮你管理酒店,你当甩手掌柜?”

殷思媚摇了摇头:“把这么一个男人放在身边,我怕……唉!还是省点儿心吧。”

殷思琴明白殷思媚说的是什么意思,哈哈一笑在殷思媚的肩上轻轻捶了一下。

而秦男在与殷思琴的不断接触中,感觉到她过得非常幸福与满足。可她的幸福和满足就是何正求的幸福与满足,这是秦男不愿意看到的,更是他所仇恨的。何正求越幸福,秦男的心火就越炽烈,杀他的念头就越坚定。

后来,秦男经过对何正求的多次跟踪,沮丧地感到,杀何正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何正求与殷思琴的小家是自建的独立式别墅,虽然位于城郊结合部,但紧邻环城公路,视野较开阔,不便下手。

早上上班,何正求与殷思琴基本上是同车而行。到市电视台门口时,何正求下车,殷思琴则继续开着车前住富国总部上班。

中午,何正求和殷思琴从来不回家做饭,要么到何正求的母亲鲁林家吃,要么到殷富国家吃。若是有应酬或加班,他们就自行解决。

晚上下班后,殷思琴也多是先去电视台接了何正求后再去鲁林或者殷富国家接何苗一同回家。有时候他们也不接孩子,就自个儿回家享受温馨的二人世界。

不过,若是想单纯地杀死何正求也容易,那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关键是,杀死何正求后,自己如何全身而退?何正求毁了秦家的基业,气死父亲,逼走妻子,如果自己跟他一命抵—命,那岂不是亏大了!

看来,只好等机会了。

很快,这个机会就让秦男等到了。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面对着这个跟自己丈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6月24日晚上,殷思琴和何正求刚进家门,何正求就紧盯着殷思琴,说:“思琴,我问你件事,希望你不要撒谎。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

何正求的神情和语气把殷思琴说得一愣,但她随即笑道:“正求,你好严肃哦。什么事?问吧。”

“丁芳敏这个人你很熟悉吧?我想知道,她的一只肾为什么被富国医院割下来了?”

何正求问得如此突然和直截了当,以致把毫无心理准备的殷思琴吓得花容失色。但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故作惊讶地说:“正求,你说什么?简直吓我一跳。我们医院割谁的肾了?我们割人家的肾做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再说,即使要割,也是割有问题的肾,这有什么奇怪的?”

何正求看了她好…阵子,摇头叹道:“思琴,你还真的让我看轻了。”说完,他连澡也没洗便和衣上床了。

几天后,何正求再次要求殷思琴说出事实真相时,殷思琴说:“正求,我们毕竟是夫妻啊,你何苦这样逼我呢?那个丁芳敏是你什么人?她真的比我重要吗?”

何正求说:“这不是关系远近亲疏的问题,这是良知、操守和道德的问题,这还是一个涉嫌犯罪的问题。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电视台法制栏目的记者。我揭露了那么多的阴暗面,可我万万没想到,河阳有史以来最无耻的阴暗面会跟我妻子有关。你知道吗?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我简直无颜面对我的同事,我更没脸站在镜头前面对河阳的观众了。”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何不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呢?”

“可我做不到!我已经知道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承担你们该承担的。”

“我们该承担什么?坐牢?身败名裂?让我们受千夫所指,让你何正求受万民敬仰?这样你就高兴了?你的操守,你的道德就显出高尚了?你就能面对每一个人了?”

两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没过几天,殷富国打电话让何正求去他家一趟。在客厅里,翁婿两人就丁芳敏的事争得面红耳赤。

殷富国说:“正求,医院对丁芳敏是误诊了。我承认,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医疗事故,我愿意按照我们的承诺,对丁芳敏进行事故赔偿,是加倍赔偿。这样总可以了吧?”

何正求说:“爸,你不要再撒谎了,不要再当伪君子了,好不好?”

何正求气急之下说出的这句话,可把殷富国气炸了肺。他指着何正求吼道:“何正求,你不要整天迷迷糊糊的真以为你是匡扶正义的英雄,独步天下的侠客。我告诉你,你总是这样跟人过不去,总想着将人置于死地,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有本事,就把我的富国给毁了。但是,市委、市政府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这话把何正求说得愣怔了好半天。

晚上,当着殷思琴的面,殷富国破口大骂何正求:“这狗日的是想毁了富国啊!这混账东西是鬼迷心窍了!他要不是你丈夫,老子找人灭了他!”

当时,殷思媚也在。听了殷富国的话,她把嘴一撇:“他要是铁了心毁我们,我看,他和思琴的夫妻缘分也就到头了。哼,他何正求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了张好看的脸吗?思琴,他要是再不依不饶的话,你干脆跟他离了算了。凭你这样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

殷富国说:“思媚你这话说得好糊涂!他现在跟思琴还是夫妻都穷追死逼她,要是离了,他还有顾忌吗?”

殷思媚说:“依他那德性,这事十有八九要被他捅出去。到那时,我们怎么收拾局面?”

殷富国说:“那就不用收拾了,我们就等着别人收拾我们吧。思琴,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殷思琴无奈地说:“爸,我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殷富国咬着牙说:“他是把我们朝死路上赶啦!哼,这个世界可以没有何正求,但绝不能没有富国!”

殷思琴的心里一颤。,

这些日子,殷思琴变得焦躁而压抑。以前,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总喜欢在何正求面前诉说或撒娇发泄一番。每当这个时候,何正求总是抱着她,爱抚着她,与她说着诗一样的情话。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完成了一次性爱。性爱过后,她的所有不快不仅烟消云散,而且身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松弛愉悦。

不过,从6月24日何正求向她质问丁芳敏的事到现在,他们已一个多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30岁的女人,没有生活的压力,少有孩子的打搅,本该有非常和谐而浪漫的性爱,但因何正求的不理不睬,殷思琴感觉比独守三年空房还寂寞。

她在殷思媚面前毫不掩饰地哭诉:“姐,我也不瞒你,我才30岁,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他和我打冷战,是轻贱我还是惩罚我?他把我的主动当作什么了?我是街头拉客卖淫的妓女?他臼已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让我还有尊严吗?”

殷思媚明白,妹妹和何正求婚姻的破裂,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7月30日的一个晚上,秦男又约殷家姐妹吃饭。

饭桌上,秦男敏感地发现殷思媚和殷思琴两人都很少说话。尤其是殷思琴,眉宇间罩着隐隐的不快。吃完饭后,殷思琴便匆匆地告辞了。

秦男小心地问殷思媚:“殷总,殷助理好像有什么心事?”

殷思媚叹了口气:“唉!这几天两口子闹了点别扭。我那妹夫啊,认死理,一根筋。”

秦男笑了笑:“何先生和殷助理都是成功人士,知书达理,有什么疙瘩不能化解啊!”

殷思媚说:“何正求那人是个啥人都不怕得罪的主。唉,不说了,管他们怎么折腾呢。”

秦男不好再往下’问了。

经过几天的跟踪观察,秦男发现何正求和殷思琴果真在闹着不小的别扭。仅从一点就可以看出,何正求与殷思琴无论是上班下班,都是各走各的。当然,殷思琴是开着车,而何正求要么打车要么坐公交车上下班。

秦男突然想到殷思媚曾说何正求是个啥人都不怕得罪的,暗想:难道何正求因为某件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跟殷思琴起了冲突吗?会是什么事什么人呢?

再进一步地跟踪观察,结果,秦男发现何正求在工作之余甚至是上班时间有好几次在富国医院和一家面食店之间来回奔波。看上去,何正求跟面食店的那个少妇(即丁芳敏)很熟,那少妇经常忙里偷闲地和他说着什么。

富国医院、少妇、何正求,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秦男想不出个所以然。

8月18日上午,何正求去郊区完成了一个采访任务后,返回电视台的途中又去了丁芳敏的面食店。令秦男不解的是,那店子已经关门大吉了。只见何正求焦急地询问了隔壁左右的门面,有人摇头,有人比划着跟他说了些什么。

然后,何正求气冲冲地直奔殷思琴的办公室。没过多久,何正求又一脸怒容地从殷思琴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这一切都在秦男的视线中。

下午5点,秦男打电话给殷思琴,约她和殷思媚吃晚饭。

殷思琴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半个月没见到殷思琴,秦男发现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但略施粉黛的她依然魅力不减,美丽逼人,令人为之心动。

和7月30日晚上一样,殷思琴依然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吃菜。和以往不同的是,殷思琴这次喝酒不再是浅尝辄止,每次和秦男碰杯后总是一口见底。

殷思琴的这种状态,很明显是要用酒来稀释心中的不快。

秦男小心地说:“殷助理,上次吃饭我就发觉你被不开心的事儿困扰。殷总说你是跟何记者闹了点儿小别扭。你在河阳商界是纵横驰骋的女中翘楚,丁点儿家庭琐事我想早该烟消云散了。可看今晚的情形,你好像仍然没有释怀。如果你把我当作朋友,也许我能帮你点儿什么?”

殷思琴摇了摇头:“谢谢秦先生!我们的事,谁也帮不了。”

秦男突然想起了那个面食店的少妇,何正求找她干什么呢?难道何正求会跟一个卖面食的有夫之妇不清不白?

虽然明知这件事不可能,秦男还是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何大记者被他的哪位年轻漂亮的粉丝吸引了,这才惹得殷助理醋海扬波呀?可放眼河阳,无论是已婚的少妇还是未婚的少妇,有谁在气质、才情、美丽上敢跟殷助理一较高下呢?不过,大约半个月前,我曾看到何记者跟一个面食店的漂亮少妇在说话,他们看上去好像很熟。殷助理该不会因为这个误解何记者吧?”

殷思琴和殷思媚对望了~眼。

殷思琴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不提不愉快的事。我们喝酒,一醉解千愁。”

很快,殷思琴便醉了,她趴在桌沿上嘤嘤哭泣:“何正求,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殷思媚赶紧过去扶殷思琴,可哪里架得起来。

殷思媚看着秦男,说:“秦先生,请帮我把她抱到客房去,好吗?”

秦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抱着殷思琴随殷思媚进了电梯,上了六楼。殷思媚吩咐服务员打开了一间客房。

此时的殷思琴身着浅绿色的真丝套裙,秦男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头向后仰着,洁白无瑕的脸,颀长的粉颈,雪白的胸脯和受了挤压更显撩人的乳沟尽收秦男的眼底。秦男的目光还触及到了殷思琴因为裙子上卷而露出的雪白的大腿和红色的蕾丝内裤。自曹典娜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沾女人的秦男,此刻的情欲便如干柴烈火般地燃烧起来。他感到自己的下体己不可抑制地挺立起来,并且抵在了殷思琴的身上。他一时显得有些慌乱,放下殷思琴后就赶紧离开了。

8月30日,秦男在河阳最高档的“楚天宾馆”单独宴请殷思琴。

包间里点着99支红蜡烛,每一支蜡烛映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桌上放着两瓶红酒,几份殷思琴喜欢的精致小菜。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令人躁动的浪漫气息。

殷思琴推门进来时,屋里的气氛让她一惊,但不容她多想,秦男已笑吟吟地迎上来,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秦男笑道:“殷助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殷思琴想了好一阵也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这些天来,她心力交瘁,焦躁压抑,哪里会注意每天是什么日子。

秦男轻轻地叹息一声:“今天是七夕,大众的说法是中国的情人节。本来,我不该在今天请你,今天的你应该属于何记者。但是,今年的今天对我来说太孤独,也太痛苦了,实在忍不住,还是请了你。在河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倾诉欲。非常感谢你能接受我的邀请!”

殷思琴诧异地问道:“秦先生,为什么今年的今天对你来说太孤独太痛苦呢?这应该是个美好的日子啊。”

秦男征询般地看着殷思琴:“我们边喝酒边聊天好吗?”

殷思琴点了点头。

秦男打开了音响,顿时,一首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房间里悠然回荡起来。

秦男给殷思琴和自己倒上酒,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后各自抿了一口。

秦男说:“其实,我是个很传统的人。当然,传统并不是保守。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关于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尤其是爱情悲剧,常常令我热泪长流。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唐玄宗与杨贵妃、七仙女与董永,他们的爱情无一不是感天动地。我从懂得爱情的那一天起,就在心里发誓:如果哪天我能遇上一个我心爱的人并与她结为夫妻,我一定用我的全部身心甚至生命去爱她。大学毕业那年,我真的遇上了她。婚后,每年的七夕我们都会避开家人,去吃烛光晚餐,度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浪漫的夜晚。我会背诵那首《上邪》古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然后,她背诵《长恨歌》里的最后几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她把“恨”字改作了‘隋’字。她说,恨字不好,我们只有情,怎么会有恨呢?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爱有一天会出现变故。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说到这里,秦男的眼里竟然噙满了泪水。

殷思琴惊住了。和秦男接触好几个月了,每次提到他的家人,他都会用别的话掩饰过去。难道,这个平时幽默风趣的男人,内心深处也会藏着情变的痛苦?

殷思琴小心翼翼地问:“秦先生,你是说,你跟妻子……分手了?”

秦男摇了摇头:“是她跟一个有钱人跑了。”说出这句话,秦男端起杯子,也没跟殷思琴客气,自顾仰起脖子一口而尽。

秦男的讲述,也勾起了殷思琴满腹的幽怨。自己对何正求何尝不是全身心地深爱呢?可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他不是照样不顾几年的夫妻情分,要使自己身败名裂吗?虽然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可是,何正求不是已经从身体到心灵彻底地把自己抛弃了吗?

殷思琴给秦男倒满酒,给自己的杯子也添满,端起来,轻叹一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秦先生,来,我们干了它。”

一瓶红酒见底时,殷思琴已有几分醉意了。她的两颊浮上了一层艳丽的酡红,两眼看人也有点儿迷离了。在这个浪漫而充满诱惑的房间,面对着这个跟自己丈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她两个多月的焦躁压抑突然变为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殷思琴的神情和眼里流露出的渴望早已被秦男捕捉到了。那种神情和渴望,他在曹典娜的脸上多次领略过。

想到曹典娜,秦男心里先是一阵阵不快,随即又生出一种想报仇雪耻的快感:何正求啊何正求,你让我秦家破产,让我戴了绿帽子蒙受奇耻大辱!今天,我秦男也要让你尝尝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想到这里,他半拥半扶着殷思琴仰躺在沙发上,然后不失时机地压在了她身上……

殷思琴和秦男有了肉体关系后,秦男明显地感觉到她对自己不但不恼恨,反而还十分迷恋和依赖。秦男明白,殷思琴对他的迷恋和依赖并不是基于一种强烈的性需求,而是把他当成了何正求,因为从他身上,她能得到何正求所不能给予她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她需要的。但是,她绝没有想到,自己正成为秦男挟恨报复何正求的工具。

9月2日,秦男在新华书店旁边的手机店里买了张不用登记身份的手机卡,然后告诉殷思琴,说以后就用这张卡跟她联系,这是他跟她联系的专用卡。

殷思琴和秦男的情人关系,并没有瞒着殷思媚。殷思媚知道后也没说别的,只说了一句:“秦男也是个优秀的男人,不比何正求逊色。”后来,殷思媚还主动将920的套间留给他们作为男欢女爱的秘巢。 、对秦男来说,他当初只是想法接近殷思琴,让殷思琴对他产生好感,进而相机勾引她或者强行占有她。没想到,事情居然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自从来到河阳,’为了复仇,他随身携带的钥匙扣上挂着一把军用小匕首。

就在前几天,他已揣摸出父亲把所有童庚涛写来的信一起装在何正求资料袋里的用意。其实,父亲的用意很简单,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当他犯案以后,可以凭借信封上的地址找到童庚涛,并让童庚涛协助他藏在那片深山老林中。

想到自己有了退路,秦男的复仇之心显得更为迫切了。他开始寻找一切下手的机会。

9月23日早上,秦男尾随何正求去火车站,发现他上了开往济南的列车。秦男怕列车上人多眼杂,只好失望地返回来了。

中午,他给殷思琴打电话说:“我早上在火车站看见何正求了,他是去出差吗?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你去火车站干吗?他去哪儿了?”

“噢,我想预定一张去深圳的车票回一趟公司看看,正好看见他的。他上了去济南的车。”

“济南?”殷思琴一愣,“济南在山东,他竟然亲自去山东了,还骗我说是去西北,说是想看看沙漠和草原散散心。看来,他是真要……”

殷思琴没有把话说完。

到了晚上,殷思琴竟然主动约秦男在一个海鲜馆吃饭,随后,开着车直接把秦男带进了她的别墅。

进了门,从客厅到卧室,整个设计让秦男暗自佩服主人的品味:置身于客厅的人不会产生丝毫的视觉疲劳;而卧室里的氛围则会给人一种非常柔和安宁的心境。

就在这间柔和安宁的卧室里,在这张原本属于她和何正求的宽大的席梦思上,殷思琴近乎疯狂地扯下了自己和秦男的衣服……

一番云雨之后,两人疲惫不堪地裸着身子倚靠在床头。

秦男问:“今天怎么想起来家里了?”

殷思琴说:“就是想来,当然就来了。”

秦男笑道:“看来,色胆包天的人不一定全是男人。你说,假如何正求这会儿突然闯进来,你怎么办?”

“不是我怎么办,而是他怎么办。”

“他会怎么办?”

“他怎么办?士可杀,不可辱!也许,他会跟你拼命。”

“他会吗?那——我怎么办?”

殷思琴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自己看着办。”

殷思琴这句话,让秦男回昧了好一阵。

9月27日晚上约11点钟,殷思琴和秦男在外吃了晚饭后,又来到了她的别墅。

秦男搂着殷思琴进了她的卧室。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何正求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何正求惊得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下,冲到他们面前。他手指着秦男,眼睛却看着殷思琴,愤怒地大声质问她:“你们这是干什么?”

殷思琴淡然地说:“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想到是怎么回事。”

何正求冷笑一声说:“殷思琴,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下流不要脸。”然后,他又用一种不知是奇怪还是似曾相识的目光看着秦男。

就在这时,秦男突然从钥匙扣上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何正求就是一阵猛刺。当时,殷思琴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等到何正求倒在血泊中时,她才看见他不仅全身多处在冒血,而且脸上也被划了几刀,样子非常恐怖。

短暂的惊慌恐惧后,殷思琴抱住秦男的胳膊说:“你杀人了,这下怎么办?”

秦男看着她,用非常冷酷的语气反问道:“你不是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秦男一改往日温柔的语气让殷思琴陡然一惊,她怕他再杀了她灭口,就只好不停地问他怎么办。

秦男先是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迹,然后让殷思琴找了一套何正求的西服给他换上。他说:“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得赶紧走。你过半个小时再报案吧,就说你从外面刚回到家。你是个聪明人,具体怎么说你应该知道。亲爱的,别怕,谁都知道你们是恩爱夫妻,没人会怀疑你的。”说完,他在殷思琴的额头上亲了亲,就匆匆地离开了。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秦男就无从知道了。

那么,自从和沙长青分手之后,殷思琴究竟去了哪里呢?

突然,一则广告好像闪电撕裂夜空一样,让她心里影影绰绰的那团谜一样的东西豁然明晰起来

富国大酒店。

殷思媚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公务,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敲门走了进来。

殷思媚看着那女人,有点儿不客气地说:“请问,‘你是谁?你找我吗?我们好像没有预约。”

女人笑道:“殷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们可是经常打交道呀。”

“经常打交道?我怎么没有印象?”殷思媚疑惑道。

女人却径直来到殷思媚的面前,笑了笑,拉开挎着的小包,取出一支笔和一个手掌心大的活页记事本,刷刷地写下几个字递向殷思媚。

殷思媚—看,立马眼睛直了,脸色也变了。她猛地站起来,离开桌子来到女人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女人的脸。最后,她仍然摇了摇头。

女人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将门关好,又返身来到殷思媚跟前,放下小包,脱下外面的羽绒服,然后翻卷起羊毛衫,扒开文胸,指着右乳下一块月牙形胎记,对殷思媚说:“这个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吧?”、

看到胎记,殷思媚呆了,接着又眼里含悲道:“思琴,我们找得你好苦啊。”姐妹俩相拥而泣。

晚上,殷富国家里‘团喜气。

殷富国问殷思琴:“回来有什么打算?”

殷思琴说:“当然是协助您发展事业了。”

殷富国说:“好!你还是做董事长助理吧,毕竟轻车熟路嘛。”

殷思媚问:“思琴将以什么来头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不会让人怀疑吧?”

殷思琴自负地笑了笑:“这个不是问题。爸爸可以说我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在大企业干过行政管理,是爸爸的一个朋友推荐来的。反正,怎么说也不会有人敢对证的。”

殷富圈点了点头。

第二天,在富国集团中层以上干部会上,风姿绰约的殷思琴微笑着站起来:“感谢殷董事长的接纳和抬爱,让我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以勤奋努力的工作回报富国集团。今后,我愿意与各位同仁为富国的发展壮大恪守以下八个字:忠诚、敬业、团结、奉献。只要大家好好干,富国对大家一定会有你们期待中的回报的。谢谢大家。“殷思琴几句言简意赅的话赢得了众人热烈的掌声。

此后,殷思琴便以朱虹虹的身份正式走马上任了。

殷富国重新任命新助理的消息,许颖和刘纬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现在,凡是与富国集团有关的活动,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

早上8点,许颖坐刘纬的便车去上班。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许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脱口惊呼:“殷思琴!”

许颖的这声惊呼把正开着车的刘纬吓了一跳,他猛一踩刹车,看着许颖:“殷思琴在哪儿?”

许颖指着前方三四十米开外的人行道上,正背对着他们前行的一个女人说:“你看。”

刘纬不屑一顾:“你也真逗,殷思琴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河阳的大街上?”

许颖没有分辩,只是说:“冲到前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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