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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黑记者之死

2011-03-29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情变?想到这个词时,许颖不由得心里一寒眼前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已在河阳市红山区分局刑警大队干了三年,亲历了数十次现场的许

情变?想到这个词时,许颖不由得心里一寒

眼前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已在河阳市红山区分局刑警大队干了三年,亲历了数十次现场的许颖仍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卧室里靠床边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只穿着睡衣,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的男人,流了近半个卧室的血已经凝固。被害者身中数十刀,而最残忍的,莫过于死者的脸部也被划了好几刀,嘴唇上翻,牙齿外露,整个脸部显得狰狞可怕。

室内被翻得很凌乱,看上去像是入室抢劫杀人或者盗窃杀人。现场勘查的初步结果是:被害人何正求于2008年9月27同晚上11时左右被杀死在自家的卧室里,头、脸、胸腹等部位被刺划了33刀,其中19刀均在致命处。

死者身旁有一件绛紫色的女式羊绒外套,几乎被血泅透了,上面还有揩拭的痕迹。技术中队的沙长青队长拿起这件衣服对着灯光看了看说:“这应该是凶手拿来擦地板上的血迹的。”

在室内还提取到了12根毛发。除此之外,经过凶手处理的现场再没有提取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许颖来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她的脑子里有点儿乱,昨晚的那一幕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她开始沉思起来。

何正求晚上11时左右被杀,根据现场检验的结果,他家的门锁没有遭到破坏,窗子也关得好好的。也就是说,凶手进入他家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何正求忘了关门;二是凶手是何正求的熟人;三是凶手有何正求家的钥匙。

许颖与何正求从小相识、情同兄妹,她知道何正求是个做事非常严谨细心的人,平时从不喝酒,而尸检证明,他也确实没有喝过酒。那么,何正求从外面回到家后不关门是根本说不通的;如果是熟人杀害了他,那又是什么样的熟人能在晚上11时进入他家,并对他痛下33刀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刻骨仇恨?何正求又怎么会放他进来的呢?

当许颖认为这两种假设都不大可能成立的时候,心突然狂跳起来:现在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进入何正求家的人只能是有他家钥匙的人。而有他家钥匙的人,除了何正求自己,就只有他的妻子殷思琴了。因为,他们的儿子何苗才4岁,一个4岁的孩子是不可能有家里的钥匙的。

推想到这里,许颖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可她冷静下来后,又断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年31岁,长相英俊的何正求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读大学时,不知有多少美丽痴情的女孩子追求他,可他从不轻易示爱。最后,河阳市知名民营企业——富国集团董事长殷富国的小女儿殷思琴凭着其优雅的气质、无可挑剔的美貌俘获了何正求的心。

毕业后,学新闻的何正求成为河阳市电视台的记者兼主持人。而学经济的殷思琴则回到富国集团,担任父亲的助理。婚后,两人虽然各有各的事业,但他们甜蜜的爱情却是许多人艳羡而津津乐道的话题。

许颖明白,一对夫妻没有经济上的窘迫,没有地位上的悬殊,如果一方谋杀了另一方,奸情应该是首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动机。但许颖从来没有听说过何正求和殷思琴有感情方面的波折。因为在河阳市,何正求与殷思琴也算是公众人物了,但他俩从未传出过任何绯闻。

许颖的脑子里又有点儿乱了。

这时,有人通知她去四楼的会议室开会。会议室里除了几名刑警,还有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吴吉林和刑警大队长王海洋。

会议的主题是讨论何正求被害案以及‘相关的分工情况。最后的分工结果是:许颖和她的老搭档刘纬负责调查何正求出事前的所有活动。

许颖和刘纬首先来到了河阳市电视台。

当新闻部的梁主任听到何正求被害的消息后,不由大吃一惊。

许颖问:“梁主任,你知道何正求昨天的活动情况吗?”

梁主任答道:“小何五天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出去散散心,没想到他竟然提前回来了。”

许颖问:“你知道何正求是去什么地方吗?”

梁主任摇了摇头。

许颖又问道:“何正求请假出去散心,他有什么不快乐的事吗?”

梁主任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后又有点儿自责地说:“小何是我们电视台建台以来最出色的‘打黑记者’,有良知,有正义感,其前途不可限量啊。加上他有娇妻,有爱子,可谓家庭事业双丰收,他还能有什么不快乐的事呢?只怪我当时没太在意他的话,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死真是太可惜了。”

一旁的刘纬又追问了一句:“你作为何正求的领导,他跟你说过有什么人特别恨他吗?”

梁主任又摇了摇头。

随后,在富国集团董事长殷富国的别墅里,许颖和刘纬见到了他的小女儿、死者何正求的妻子殷思琴。

落座后,许颖说:“嫂子,我知道你现在正处于悲痛之中,请你节哀。正求哥被害,我心里也十分难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真凶,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你说是吗?”

殷思琴点点头,声音低低的,显得很难过:“小颖,你们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许颖说:“我们从电视台的粱主任那里了解到,正求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殷思琴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殷思琴的回答令许颖和刘纬暗暗吃了一惊。

许颖急切地问道:“他去哪儿怎么会不告诉你呢?他有没有说过外出干什么去了?”

殷思琴道:“没有。他知道我天天忙着公司的事,可能……是不想让我分心吧。”

这样的回答未免有点儿牵强。

许颖看了刘纬一眼,刘纬接着问道:“你是在什么时间发现你丈夫何正求被害的?”

殷思琴道:“11点40左右。”

“你发现何正求被害后立即就报案了吗?”

“我当时吓坏了,过了一会儿才报案。”殷思琴似乎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在这之前你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在公司里。”

“那么晚了还在公司?有证明人吗?”

殷思琴嘴角泛起一丝悲哀的笑:“你问这样的话是不是对我有怀疑?我知道,你们警察办案还是按照过去有罪推定的那套。我作为何正求的妻子,他被杀害了,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是吗?”

许颖忙道:“嫂子,你别激动,我们也是为你着想。”

殷思琴叹了口气,冷静下来,说:“他外出的这几天,我们公司正跟某医疗器械厂谈有关兼并的事,昨天上午才最终签订协议。晚上,我在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已经快11点了。本来我是不想回去的,但在公司跑前跑后地忙了一整天,身上出了不少汗,就想回家去冲个澡。没想到,刚到家,就发现……”说到这里,殷思琴已是泣不成声。

许颖安慰了殷思琴一会儿,才又问道:“嫂子,你知道正求哥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没听他说过。”

“听说正求哥因多次‘打黑’被人恐吓过,你知道是些什么人吗?”

“他因为揭过不少人的伤疤,我想让人痛恨肯定是难免的,但他从没把那些人的恐吓当作一回事,当然也就没告诉我。”

“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言行?”

“没有,跟平常一样。”

这一趟什么收获也没有,许颖他们只得打道回府。下班回到家,许颖见到何正求的母亲鲁林正坐在她家的客厅里,父母在安慰着她。

许颖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鲁阿姨。”

鲁林站起来一把抓住许颖的手,急切地问道:“小颖,你正求哥是怎么被人杀的?你们有线索了吗?”

许颖赶紧把鲁林扶到沙发上坐下,说:“鲁阿姨,我们正在全方位开展调查。听电视台的人说,正求哥五天前请了一周的假,说是出去散散心,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鲁林说:“他临走的那天告诉我,说是去山东。”

“他去山东干什么?”

鲁林摇了摇头。

许颖心想,何正求把自己的山东之行告诉了母亲却没告诉妻子,这是为什么呢?她又试探性地问道:“鲁阿姨,正求哥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鲁林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说:“近两个多月来,他好像来我这儿吃饭的次数多了一些。他自己说,思琴整天忙公司的事,两人都没空做饭。”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嫂子一起来的?”

“他—个人来的,有时带着苗苗一起来。”

“他怎么不带着嫂子一块儿来呢?”

“思琴不是忙嘛。”

许颖不好再问下去了。

晚上,许颖躺在床上,推测何正求与殷思琴的夫妻感情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本来,她对殷思琴的话就有点儿将信将疑,经过刚才和鲁林的一番谈话,以及下午在移动公司调取的何正求的手机话单,她开始对此深信不疑了。

何正求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从6月25日到8月18日,他与殷思琴的通话次数跟以往相比,明显地少了很多。而且从8月18日直到何正求被害的9月27日里,他们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有。一对让无数人羡慕的恩爱夫妻,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的关系骤然冷了下来?三个多月前,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情变?想到这个词时,许颖不由得心里一寒。

何正求大许颖5岁。他们两家住得近,加上父辈关系又好,何正求很喜欢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妹妹,总是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呵护着她,这让许颖在心理上很有安全感,而她也一直视何正求为亲哥哥。

可是,何正求却被人残忍地杀害了。

而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是殷思琴。如果殷思琴有杀死何正求的动机,唯一的理由就是殷思琴与别人有了奸情。

第二天早上,许颖见到刘纬后说:“我们昨天忽略了一件事,应该把殷思琴的手机通话记录也调出来看看。”

刘纬点头同意:“既然暂时搞不清何正求生前的活动情况,重点就只能放在殷思琴身上了。”

他们从移动公司里调出殷思琴三个月来的手机通话记录,其通话量大得让许颖和刘纬直咋舌。

在这三个月里,殷思琴共与87个人通过电话,其中的一个手机号码让许颖和刘纬吃惊不小。这个号码虽然在平时也出现过几次,但时间间隔都在15天以上。然而,就在何正求被害的当晚直到话单打印截止时的短短两天内,这个机主与殷思琴的通话频率骤然增加,居然多达12次。并且这个机主就是他们刑警大队技术中队的沙长青队长!

据话单显示,殷思琴在9月27日23时26分,与这个机主通话1分11秒,28分钟后,她拨打了娘家的电话,接着又打了110报警电话和婆母家的电话。

殷思琴因何与沙长青如此频繁地通话呢?他们在谈些什么?

许颖与刘纬用目光交流着心中的疑惑。

刘纬说:‘t殷思琴说她是11时40分左右到了案发现场,然后过了一会儿才报案的,在时间上也说得过去。可要不是的话……”刘纬停住了。

许颖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纬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敢想象。”

许颖顿了一下,揣摸着问道:“难道何正求被杀时殷思琴根本就在现场?”

刘纬默然。

许颖又指着沙长青的号码说:“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刘纬仍然摇了摇头,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这位同事在这个凶杀案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许颖说:“这么重要的情况,是不是要向领导汇报?”

刘纬想了想,说:“先等等吧,如果何正求被杀真跟殷思琴有关,也绝不是她亲自操刀的。这个敢杀何正求的人,一定不简单。这个案子有名堂,目前,除了殷思琴的通话记录外,.何正求方面我们只查了他跟殷思琴的通话情况,我想再把他跟别人的通话记录也清查一下。下一步,我建议你去富国集团转转,顺便打探一下殷思琴的有关情况。”

“买了街边店的手机卡,始终只与一个人联系,凶杀案发生后再没用过,这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富国集团的总部设在富国医院西北角的一幢十二层大楼里。在河阳市,殷富国和他的富国集团是一个奇迹。

富国医院的前身是河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殷富国是该院的一名普通外科医生。当时,三院的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市一院、二院和市中医院、市专科医院,稍微有点儿门路的职工,都想尽办法往其他几家医院调。多种因素的挤压,曾迫使市卫生局几次开会想取缔三院,但近百名职工却无法安置。就在三院经营状况最糟糕的时候,殷富国却出人意料地向市卫生局提出要租赁三院开办一家民营医院的想法。后经过一系列谈判和协商,殷富国和市卫生局签下了租赁三院30年的合同。三院职工中除了22人死活不愿意置换身份外,其余的都成了更名后的富国医院的职工。

在富国医院的第一次全体职工大会上,殷富国只说了几句话:“只要大家尽心尽力地跟着我干,我保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三年后,富国医院的员工福利会是河阳市的顶尖水平。”

随即,殷富国就烧起了“三把火”:一是通过市里分管财政金融的常务副市长万凌云从银行贷款两千万元,为医院添置了一系列大型检查及治疗仪器;二是以年薪8至15万元的诱人条件从省内外聘请了18位知名度很高的副主任、主任医师,组成专家团队;三是花巨资在市电视台、电台及各大报刊上重点推介全新的富国医院,并郑重承诺:凡是来富国医院检查或者就诊的,检查费优惠20%,药费优惠15%;发生医疗事故的,按正常赔偿额的双倍赔偿……

殷富国接二连三的大手笔,在河阳市的医疗界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地震。当地震平息下来后,市里的几家公立医院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的业务收入有了令人不安的下降。

就这样,不到三年的时间,富国医院已从当初单纯的医疗服务,壮大成了集医疗服务、制药、餐饮娱乐和房地产开发为一体的大型集团。殷富国不仅成了河阳市身家数亿的首富,而且还是市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不仅在市里,连在省里都有不小的知名度。

如此身份特殊的一个人,谁敢杀他的女婿呢?

许颖装作很悠闲的样子在富国集团转了一大圈,也没听到富国的员工们对他们老总的女婿被杀有什么议论。最后,她转到了富国集团的宣传栏前,开始浏览起里面的一些资料。

这些文字与图片,无非是一些富国的经营理念、现状、前景和曾经取得的辉煌成就,以及有关领导的视察活动。特别是图片部分,对殷富国的个人宣传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当一幅照片映入许颖眼中的时候,她如遭雷击似的呆愣了好半天。然后,她赶紧给刘纬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这幅照片是9月27日上午,富国集团整体兼并市医疗器械厂后.双方领导层举杯庆贺的场面。当时,殷思琴就站在殷富国的身边。她穿着一套绛紫色的羊绒套裙,右手端着半杯红酒,显得自信而高雅。

殷思琴白天穿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当晚的血案现场呢?

下午,吴副局长召集刑警队的人在会议室里开会,唯独沙长青缺席。将近20分钟过去了,沙长青一直没有出现,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

许颖和刘纬对视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们的心骤然狂跳起来。

王海洋一拍桌子:“这个老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今天要开会还故意缺席!”

这时,刘纬站起来,先是看了王海洋一眼,又垂下眼帘说:“王队,沙长青可能逃跑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王海洋瞪着刘纬:“你在说什么?沙长青逃跑了?他逃跑干什么?”

刘纬叹了口气:“是我的失职。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殷思琴肯定也逃跑了。”

王海洋闻言霍地站起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达会议室门口,技术中队的小彭慌慌张张地奔到王海洋身边,结结巴巴地说:“王队,那个、那个物证,就是何正求被害现场的那件外套,还有毛发,都不见了。”’

王海洋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他才掉过头问刘纬:“出了这样的纰漏,你打算怎么办?”

刘纬赶紧说:“我们会全力补救,尽快抓住犯罪嫌疑人。”

王海洋瞪了他一眼,又转头问吴副局长:“吴局,你管刑侦,还是你来说说吧。”

吴副局长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首先,确认殷思琴和沙长青是否真的出逃。如果真逃了,立即把案情上报省厅,请省厅对殷思琴和沙长青发出协查通报。然后,从市局和分局抽调精干力量成立追捕小组,全力抓捕嫌疑犯。”

最后,吴副局长又意味深长地说:“万市长非常关注这件案子,毕竟这涉及到富国集团,还有市电视台,影响很大啊,我们应该争取早日破案。”

大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二天上午,刘纬和许颖驱车去富国集团总部找殷富国了解殷思琴最近的活动。

殷富国的办公室宽敞豪华,许颖和刘纬走进去时,殷富国正面色凝重地坐在老板桌后的转椅上。

看见他们进来,殷富国略抬了一下眼皮,伸手一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许颖不想和他绕圈子,便直接道明了此行的目的:“殷总,我们今天来,有些事情想请教您,希望您能配合。”

“哦,小颖,你的口气很严肃嘛。是公事公办吗?那我可以叫我的律师来吗?”

“当然是公事公办,但不可以让律师来。”许颖回答得很坚决。

殷富国大度地说:“既然这样,好吧,想问什么?”

刘纬开口问道:“您知道殷思琴去什么地方了吗?”

“这两天我也在不停地打电话找她呢。这孩子,你说她这么大的人了,去哪儿了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我知道她这些天心情不好,我想她可能是出去散心了。”

“她作为董事长助理,上哪儿去了能不跟董事长您说吗?”

“她是董事长助理,可她也是董事长的女儿。女儿即使犯了点儿错,做父亲的又能拿她怎样?你们说是吗?”

“请问您最后见到殷思琴是什么时候?”

“是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家里吃的晚饭。后半夜我醒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她卧室的门敞着,人却不见了。唉,正求被害,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真怕她想不开啊!”

“沙长青跟您家是什么关系?”许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沙长青?”殷富国回忆道,“哦,你是说你们刑警队的小沙?我跟他见过几回,只是脸熟而已。他跟思琴是朋友,曾到我们家来玩过。”

“沙长青也失踪了。”许颖把那个“也”字说得很重。

殷富国惊讶地说:“是吗?一个警察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许颖知道再问下去也很难得到什么结果,只好和刘纬回到刑警队。

在王海洋的办公室,他指着一张A4纸对许颖和刘纬说:“这是其他人员调查到的有关何正求自从做记者以来曝光的所有单位和个人名单。”

两人一看,只见纸上整整齐齐地打印着几十个单位和个人名单。看来,何正求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打黑记者”呢。

王海洋提示道:“说不定那个真凶就藏在这张纸上呢。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许颖谈了一下她和刘纬的工作思路后,王海洋点头认可:“这法子虽说是原始的,又是费力的,但多年的刑侦实践证明,它也是最容易接近案件真相的。”

许颖和刘纬再次对何正求与殷思琴的手机通话对象进行梳理、核实,最后重点圈定了两个号码。

何正求从9月21日到27日,与其中一个号码的机主互打了6次电话。在此前的8月18日,他与这个机主也有过联系。

令他们激动的是,经询问,这个名叫唐舒的机主竟然是何正求的大学同学,目前是山东临沂市—家医院的B超医生。

许颖突然想起鲁林曾经说过何正求请假去过山东,凭直觉,她认为何正求的这次山东之行不简单,绝不像他自己所说的是去散散心。

而与殷思琴联系的那个手机号码,最初出现的时间是9月2日,在26天的时间里,两人是每天都有互打,但时间很短,很少有超过一分钟的。在何正求被害的当天下午4时23分,两人有过一次21秒的通话,殷思琴是主叫。此后直到话单打印时为止,这个号码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不正常!

许颖又到移动公司调出殷思琴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发现她不仅没有再与这个号码联系过,而且与整个外界的联系也很少。但她与沙长青的联系一直保持着,想必她是想通过沙长青随时了解案子的进展情况。在10月6日的零时13分,殷思琴与沙长青有过一分半钟的通话。此后,殷思琴的手机再没用过。

许颖推想,这次通话应该是殷思琴与沙长青相约潜逃的。难道他们是在一起吗?那样目标岂不是太大了?而那个与殷思琴天天通话的手机号,是从街边店里买的手机卡,因此无法得知机主的真实身份。

令许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手机号的机主只跟殷思琴一个人通过话。

刘纬傻眼了:“我的天,这人跟殷思琴完全是单线联系,简直像在搞地下活动。”

许颖说:“买了街边店的手机卡,始终只与一个人联系,凶杀案发生后再没用过,这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大家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忠厚尽职的沙长青,背地里却是一副贪财好色的面孔

许颖和刘纬决定先去一趟山东临沂。在唐舒那里,他们了解到了一个出入意料的情况。

唐舒有个表妹叫丁芳敏,嫁到了临沂市某农村。前年春节过后,她和丈夫来到河阳市租了个门面经营面食,因为地处闹市区,每天的人流量较大,他们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2008年“五一”期间,丁芳敏回了趟老家,找到唐舒说自己最近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月经有点紊乱。唐舒给她仔细地做了B超后发现她子宫里有个瘤子,但肝脾肾等器官都非常健康。当时,唐舒不知道她的瘤子是良性还是恶性,就建议她做个切片检查并及早进行手术摘除。

唐舒知道丁芳敏现在在河阳做生意,便对她说:“我有个同学在河阳,他老丈人就开了家河阳最好的医院,我请他帮你联系一下。

当着丁芳敏的面,唐舒给何正求打电话说了表妹的事,何正求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6月初,丁芳敏打电话告诉唐舒,说她已经出院了,她子宫里的瘤子是良性的,已经做了子宫次全切除手术。同时,丁芳敏还告诉唐舒一件事,说她手术前的例行检查中,她的右肾被发现有病变,如果不切除将影响左肾。医院考虑到她是农村人,家庭经济状况不好,再加上又是何记者介绍来的,便免除了她的肾切除手术费用。于是,医院先是给她做了右肾切除手术,20天后又给她做了子宫次全切。

唐舒说,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纳闷,因为她当时是非常仔细地给丁芳敏做了B超,其双肾形态大小都正常,回声也好,是非常健康的,怎么几天后就查出有病变了呢?但纳闷归纳闷,她也不好无端猜测,就把这事告诉给了何正求,请他帮忙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8月18日清晨,丁芳敏给唐舒打电话说,他们不想在河阳做事了,想到别的地方去闯闯。她说,也许他们会在外面呆上几年,让唐舒有空替她去老家看看姥姥。唐舒问她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要离开河阳,丁芳敏没说为什么,只是说河阳也不好呆,就把电话挂了。

唐舒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请何正求过去看看。何正求当时正好有一个采访任务,等他结束采访再去找丁芳敏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后来,何正求把情况告诉给唐舒后,又说了一句:“唐舒,你放心,你表妹的事,我会弄清楚的。”

唐舒说:“何正求这次来临沂,一是想看看丁芳敏有没有回过家,二是想来散散心。他这次来,我总感觉他了解到了我表妹的什么事,但他又不告诉我,只是说我表妹的事情很复杂,他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等弄清楚了,他不会保持沉默的。”

从临沂回来后,许颖和刘纬一下子觉得这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一个年轻的农村妇女,几天前做的B超还显示双肾完全健康,几天后却被查出右肾有了病变,随即便被切除了。B超医生唐舒对此有怀疑,委托何正求打听一下情况。而根据唐舒所说,何正求应该知道了一定的内情。而丁芳敏夫妇在河阳市神秘消失,何正求又远赴临沂寻找她,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何正求刚从临沂回到家就被杀害,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刘纬突然想到了一个日子:“许颖,你还记得唐舒告诉我们丁芳敏给她打电话的时间吗?也就是他们夫妇离开河阳的那天。”

许颖说:“记得啊,是8月18日。”

刘纬说:“我们调查何正求的手机话单时,不是发现他跟殷思琴之间的电话也是从8月18日以后就是空白的吗?这可不会是巧合吧?”

“对呀,”许颖恍然大悟,“我们当时还’在想,何正求与殷思琴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是什么让他们的关系骤然冷了下来?而丁芳敏夫妇也是在那天离开了河阳。现在看来,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有联系。”

刘纬说:“为丁芳敏的事,何正求与殷思琴肯定有过非常激烈的冲突。由此可见,发生在这个丁芳敏身上的事情肯定不小。”

正在这时,王海洋进来告诉他们说,沙长青在古庆市公安局投案自首了。

沙长青看上去显得疲惫而憔悴,两眼布满了血丝。可以想见,几天的逃亡之路对他身心的折磨已让他无法承受。

看着这个几天前还跟自己在一起共事的战友,大家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许颖和刘纬,他俩平时对沙长青就像对待自己的老大哥一样.可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跟一起凶杀案沾上了呢?

沙长青低垂着头,不时地抹着眼泪。最后,他抬起头说:“王队,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隐瞒任何事的——”

9月27日晚上11点多,沙长青正要上床休息,殷思琴给他打来电话,语调惊慌又急促地催他赶快到她家去。历来从容优雅的殷思琴这么晚又这么慌张地找他,出于刑警的敏感,他感觉到殷思琴家里可能出大事了。

沙长青家和何正求家住得很近,打车只要两三分钟。当他赶到殷思琴家的小别墅时,卧室里的惨状让他一阵心悸。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见过凶杀现场,而是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那个他非常熟悉的平时总是亲切地叫他“沙警官”的别墅主人,此刻却面目可怖地惨死在自家的卧室里。

他扭头看着随后跟进来的殷思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报案了吗?”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殷思琴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要啊,沙大哥,不要报案,不能报案啦!”

沙长青一脸震惊:“为什么不能报案?难道,何正求他……是被你杀的?”

殷思琴抱着他的腿缓缓跪下,泪流满面地哀求着他:“沙大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正求虽不是我杀的,但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我会报答你的,沙大哥,让我怎么报答都行。”

沙长青愣住了。

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沙长青拉起殷思琴,果断地说:“赶快处理现场。”这时,他发现殷思琴虽然穿的是绛紫色的羊绒套裙,但还是能一眼看出衣服上有喷溅状的暗点。毫无疑问,那是何正求被杀时近距离喷射到她身上的。他说:“你的衣服上有血迹,赶快换了。”

殷思琴一听,也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在场,三下两下就脱掉了身上的绛紫色套装,露着文胸裤衩跑到衣柜前找衣服。

沙长青见殷思琴换下的外套被扔在一摊血迹上,便走过去用脚踩着在血迹上拖擦了几个来回,还把室内所有人的足迹都清除掉。最后吩咐殷思琴戴上手套把衣柜、床头柜和箱子全都打开,并将里面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然后,他才对殷思琴说:“我先回家,等几分钟你再报案。”

后来,在勘察现场,当沙长青发现那件绛紫色外套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极端低级的错误:怎么能让这样一件至关重要的物证留在现场呢?但是当时,他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应该是凶手拿来擦地板上的血迹用的。”

随着案件侦查的逐步展开,他预感到自己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终于,在10月5日的下午,他给殷思琴打电话,说了逃跑的想法。

殷思琴也说他们再不跑可能很快就会落网了,还嘱咐他设法把当时现场的证据都带出来销毁。沙长青毕竟是技术中队的队长,而国庆长假期间公安局又不是全员在岗,因此,他很轻易地就把物证带了出来。

晚上回到家里,沙长青面对妻子和7岁的儿子,内心是莫名的酸涩和懊恼。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进,妻子和儿子以后将如何面对人生。但他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抱着一种侥幸心里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把儿子哄睡了以后,他和妻子缠绵了又缠绵,直到妻子幸福满足地睡着了,他才蹑手蹑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沙长青上了殷思琴的车,殷思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车速加到最大,飞快地驶上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不久,沙长青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睡着了。等他被殷思琴叫醒的时候,车已停在古庆市一个名叫“盛世名流”的四级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殷思琴沉吟了一会儿,说:“沙大哥,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但愿能后会有期。”

沙长青无言地点点头。

殷思琴从包里拿出一张龙卡递给沙长青:“沙大哥,这个卡里有100万,你带着用吧。”随后,又从车座下拿出一个袋子,“这里有一个假发套、一副墨镜,你会用得着的。”

沙长青不由感叹这个漂亮女人的心思缜密。

殷思琴走后,沙长青戴上假发套和大墨镜,出了停车场,来到马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还是先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吧。

他买了一张古庆市的旅游景点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打车来到了城外三公里的御马山旅游风景区。在风景区的半山腰,他住进了一家名叫“马啸龙吟”的旅店。

接下来,他连着两天在这御马山里转悠。山上山下地走了两天,他感觉很累。而且,看着许多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携妻带子地出来游玩,他的心里便生出一种说不清的落寞和烦躁。

唉!谁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呢?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还能回头吗?

一整天,沙长青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他甚至还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被警方发现了,是束手就擒还是持枪拒捕?抑或是饮弹自尽?

他打开已关了几天的手机,顿时,连绵不断的信息音乐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这些信息有提示未接来电的,还有妻子给他发来的短信。妻子已经知道了他的事,但仍然在短信里告诉他:只要你迷途知返,罪不致死,我可以原谅你、等你。妻子还提醒他,再过几天就是儿子的生日了……

看了妻子的短信,想到儿子的生日,再想到队里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他不由得掩面痛哭。哭过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拨打当地的110投案自首了。

应沙长青的要求,古庆市公安局领导派专人专车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回了河阳市。

听了沙长青的供述,许颖说:“沙大哥,你真糊涂啊!殷思琴究竟给了你多大好处,你竟然拿自己的前途和自由帮她?”

沙长青痛悔地说:“是我没能抵挡住殷富国金钱的诱惑,更没能抵挡住他的大女儿殷思媚在她酒店里一次次为我安排的小姐。我陷得太深了,不得不为他们家里的人做事。我玷污了警察的称号,也背叛了我妻子。”

大家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忠厚尽职的沙长青,背地里却是一副贪财好色的面孔。

沙长青被人带下去后,其他人也各自散了。

许颖还歪着头琢磨沙长青说的一番话。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殷思琴是杀人凶手了,但我突然有个推想,杀何正求的,会不会是一个特别仇恨何正求的人呢?为了接近何正求,他首先接近了殷思琴,进而不知用什么手段在感情上俘虏了殷思琴。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不是就是锁定仇人和情人这个交叉点呢?”

刘纬想了想,说:“嗯,有道理。若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好解释了。”

祁经理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差点儿把许颖和刘纬震晕了

接下来,许颖按照王海洋提供的那个名单开始逐一排查。半个月下来,她和刘纬几乎跑断了腿,总算查出了一些有价值的资料。最终,将疑点落在一个叫秦男的人身上。

两年前,河阳市杏花县知名民营企业风香园食品有限公司,因在月饼制作中使用上年冰冻库存的馅料被一名有良知的员工发现,这名员工恰巧与何正求相识。踌躇再三后,他将实情告诉给了这位“打黑记者”。何正求带着微型摄像机进行了乔装暗访,并取得了馅料的样本。在质量监督和食品卫生部门对样本作出了确凿的化验鉴定后,河阳市电视台对风香园食品有限公司的不良行为进行了曝光。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风香园隔年陈陷事件迅速成了网络和各大媒体的热点新闻。一夜之间,风香园的食品在各大超市下了架,所有的订单被退回,有的订货商还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在业内具有较高知名度的风香园食品有限公司一下子破产倒闭了。

因为负债累累,秦家的车辆、别墅被法院查封,个人账户亦被冻结,公司董事长秦风的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务职务也被通过有关程序终止。随后,落魄的秦风带着家人回到了生养他的小镇——大秦镇。

此后,秦风就很少出头露面了。因为风香园的破产对他的打击太大,以前,秦家无论是谁回大秦镇,受到的礼遇都是高规格的,连镇里的党政一把手都对秦家恭敬有加。秦家落魄后,那些乡亲们就对他们不屑一顾了,这种前恭后倨的反差是呼风唤雨惯了的秦风无法忍受的。

而令他更难忍受的事还在后头。

秦风有两个儿子,长子秦歌师范大学毕业后在一所中学任教,两年后与一名小学老师范雯雯结了婚。和中国绝大多数的民营企业都是家族式的管理体制一样,秦风的公司做大后,他几乎是带着强迫的口气要秦歌夫妇和在广州一家大公司供职的次子秦男辞职,协同他一起经营自己的秦氏企业。秦歌和秦男不敢违拗父亲,4个担任了风香园的办公室主任兼广告部主任,一个担任了风香园的副总经理。

不过,大儿媳范雯雯却拒绝了秦风的要求,因为她看不惯公公的某些做法,仍然在大秦镇中心小学兢兢业业地做一名教师。

后来,秦男娶了一个扬州美女曹典娜。曹典娜性感火辣,她的美就是一道风景,走在街上,总是让无数人驻足回眸。但她的养尊处优、傲慢无礼,也常常让人嗤之以鼻。

当秦家败落以后,为了养家糊口,大儿子秦歌重操1日业去同学办的私立学校当了教师,小儿子秦男又去了南方。秦男临走时特意嘱咐曹典娜,让她在家好好陪着父母,等他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后再接她过去。

可秦男走后不到20天,曹典娜有一次去县城买衣服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一天,镇上一个跟曹典娜平时比较熟的女人在县城里偶然碰见她上了一辆高级轿车。而且,她是被一个中年男子揽着腰上车的。

当天晚上,曹典娜就给秦风打了电话,说她不会再回秦家了。

早已得知消息的秦风知道,曹典娜已投入了一个有钱人的怀抱。顿时,屈辱与羞愤一起袭来,秦风一病不起,半年后,便撒手西去了。回家料理完父亲丧事的第二天,秦男就走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许颖和刘纬之所以把秦男列为重点嫌疑人,主要是因为秦歌今年36岁,个子不高,身材单薄。而秦男31岁,身高l米78,不仅身材匀称,而且英俊潇洒,是很招女人喜欢的那种魅力男人。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当他们看到秦男的照片后,发现他和何正求居然长得非常像,只是他的眼里多了几许深不可测。

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何正求的曝光,才使秦家落得如此境地,所以,秦男有杀何正求的动机。假如何正求真是秦男所杀,而秦男又是殷思琴的情人,那么,他是怎样结识殷思琴,又是在何时结识的?他们是不是就在富国大酒店幽会呢?富国大酒店是殷思琴自家开的酒店,难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富国大酒店的七楼,许颖和刘纬敲开了客房部祁经理的门。

许颖亮出了警官证。

祁经理谨慎地问:“二位来,想必是有什么案件牵涉到我们客房部吧?”

许颖说:“你们殷总经理的妹夫、河阳电视台的记者何正求被杀死在自己的家中,祁经理应该听说过这件事吧?”

祁经理点了点头:“听说死得很惨。唉,可惜了!多么年轻有为的一位美男子啊!”

许颖问:“祁经理认识何正求?”

祁经理说:“认识啊,河阳大名鼎鼎的帅哥记者,又是我们富国集团董事长的姑爷,怎么会不认识呢?再说,前一段时间,殷总的妹妹殷思琴还时不时地带着何记者来我们酒店共度良宵呢。”

祁经理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差点儿把许颖和刘纬震晕了。他俩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许颖又问:“你亲眼看到过何正求和殷思琴来你们酒店?”

祁经理点了一下头:“我只看到过一次,当时何记者还戴着副大墨镜呢。不过,九楼的服务员小米也看到过。”

“哦?那就麻烦你把她叫来,我们想多了解一下何正求生前的有关活动。”

祁经理打了个电话。

趁这间隙,许颖又问道:“何正求经常来你们酒店吗?”

祁经理摇了摇头:“反正我就看见过一次。也许,是我太忙了没注意。”

“那殷思琴呢?你跟她熟吗?”

“殷思琴倒是常来。不过,她来这里多是一些商务接待上的事,时常也会找到我,我们自然就熟了。她跟我们殷总姐妹关系很好,殷总还特意把920套间的钥匙给了她,嘱咐我们这个房间不要安排任何客人。”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进来一个非常秀气的女孩子。

祁经理介绍说是小米。许颖说:“小米,祁经理说你负责九楼的服务,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们殷总的妹妹殷思琴你认识吗?”

小米说:“认识,她是富国集团的董事长助理。”

“那殷思琴的丈夫何正求你认识吗?”

小米点了点头:“也认识。我经常看到他在电视上主持节目。”

许颖说:“你见过殷思琴跟何正求一起入住920吗?见到过多少次?”

小米犹豫了一下,问道:“何记者他……不是被人害了吗?”

小米的犹豫没有逃过许颖和刘纬的眼睛。

许颖说:“是的,他被人害了。何记者是个非常正直的好人,我们想全方位地了解他生前的活动,多掌握一些线索,争取早日破案,抓住真凶。”

小米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许颖看了刘纬一眼,刘纬也正看着她,小米的犹豫和沉默一定有原因。 .许颖突然问:“小米,你是不是发现了何正求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小米惊讶地看着许颖:“你们也发现了吗?”

许颖说:“我们只是怀疑,小米,如果你有什么发现,请如实告诉我们,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小米点了点头,看着许颖说:“跟殷思琴一块儿来的那个何正求是假的。虽然他们长得特别像,但肯定不是一个人。”

“哦,你这么肯定?有什么依据吗?”

小米说:“本来我也没怀疑过,但9月8日那天晚上,我在值班室看10点钟的‘晚间直播’节目时,有一条何正求和同事暗访河西造纸厂将没有经过处理的废水在夜里偷偷排放到五塘河的新闻。这太让我吃惊了,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何正求刚刚进入920房间。一个何正求在五塘河的现场,另一个何正求却在宾馆的客房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何正求有分身术?我发了好一阵呆才明白,原来,经常来我们宾馆的这个何正求只是跟真正的何正求长得像而已。难怪这个假何正求每次来都戴着个大墨镜,原来他是想掩人耳目啊!”

所有的怀疑都被证实了。

仇人、情人,两者兼具的这个角色就是秦男!

接下来,许颖又问道:“殷思琴快一个月没来这里了,这期间,920房间安排过其他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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