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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杀人魔王(2)

2011-03-09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至于杨德海缘何有这么多钱,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接受杨德海投资的一些知情人均回答:“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不知道。”但当时他们对于“杨老板”这个人感到很神秘,这一点却是共同的。因为在东北这个最穷的“煤城”里,一个“外人”到这儿一投就是几十万元的巨资,确实有派头。可人们始终不知道这个神秘的、有派头的投资人的真根实底儿。

徐利马上作出分析判断:杨德海一投几十万,显示他非一般普通工人、职员。在几十万投资背后,他很可能拥有几个几十万,乃至上千万……一个“吃工资”的普通人,既不可能有这多钞票,也没有这个“单挑”独干的胆量。尤其是他的“挥金如土”:几十万元的投资由于没被批下来便一弃了之,毫不把钱放在眼里,这说明他不仅钱多,而且从某种角度讲,还有两种可能:其一、钱来得极易,外边还有大买卖;其二,钱来源不正,可能是黑钱,否则,用血汗换来的钱决不会这么轻易撒手

在作了上述种种严密的逻辑分析后,部分刑侦人员大惑不解。因为从掌握的材料看,杨德海仅仅是一个小小供电站的临时工,其每月工资仅几百元!

那么,几百元的背后有什么隐秘呢?

挖!

分局副局长张喜立、刑警大队长徐利马上各自率兵分路深入追查。

他们跑煤矿,下矿井,进居委,入小院,查疑点,作记录……终于了解到杨德海的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情况。

据与杨接触颇多的部分知情人士介绍:杨德海前些年嫌单位效益差,挣钱少,于是辞职下海,去深圳、广州一带打工。几年不见,回来后他模样儿大变,身上西装革履,胯下坐着豪华摩托,好一番潇洒气派。

问他怎么发了大财,他答:“用命换来的。”

原来,杨德海辞职后,即到广州给一香港投资内地的大亨当了贴身保镖,每日时时刻刻不离老板左右,保护老板安全。一月下来,工资不下万元。有时还能多拿两个“大红包”……但这些是不是真实情况,提供人不能肯定。他们说只是听杨德海自己聊出来的。

徐利等派人循此线索深追,结果证实:此消息虚假不实,是杨德海故布幻影,散布出来掩人耳目的假象。

在张喜立、徐利深入调查之际,另一路侦查人员则获取了颇有价值的消息:

杨德海只要出一趟门,就仨月俩月不回家。但每回一次家,总带回七八万乃至二三十万元的现金。更有人称:杨德海曾去满州里、绥芬河,在那里长时间滞留,不知道干什么。

另一条消息更令张喜立、徐利震惊!

消息称:有人亲眼看见前年秋末,有一天杨德海“外出”归来,手上、胳膊上都有刀伤血印,在家养了差不多两个多月,才敢出门!

循线再追,刑侦队暗查人员又得到一条更振奋人心的消息:杨德海在绥芬河市伙同一个叫任广亮的进行过抢劫!

那么,杨德海手上、胳臂上的刀伤,是不是在这一次和任广亮的合伙抢劫中,被对方击打所致呢?他在绥芬河,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犯罪行径呢?

当刑侦人员将对这些线索的剖析,与盗窃铝架线后杨德海神奇的失踪衔接起来的时候,他们又…次联想到公安部挂牌督办的银行遭劫特大案:杨德海,会不会就是杀害柴满仓的凶手?

刑警们脑中似乎出现了杀手的阴影!

徐利拍案而起,怒道:“即使柴满仓不是他杀的,杨德海也肯定是一条凶狠的、潜伏于深海的大鲨鱼!”

局长李卫东马上下令:一定要活捉这条大鱼!

两条缉拿警线从分局发出:一条明线——继续以满州里、绥芬河、广州等杨德海落过脚的地方为重点,追查杨德海下落;一条暗线——在杨德海家及其家属处布控、蹲守。

眨眼间,几十个日日夜夜过去了,杨德海竟踪影皆无1

2005年4月30日,晚12时许,蹲守在杨家楼前的警员小徐等三人,正准备换岗的时候,忽见朦胧的夜幕中出现一疾驰的出租车,停在居民楼前,车上匆匆跳下一人,左右瞧了瞧,飞快地跑进了楼内。

霎时,杨德海家窗口的灯亮起来,可不到5分钟,灯又关掉了!

刚刚潜回到家中不过几分钟的杨德海,被破门而入的七八条汉子按在床头!

但是,事情却极不顺利。

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代价才逮住的这条“大鲨鱼”,一入“网”便变成了“死鱼”——任预审人员三番五次地轮番进攻,也攻不破杨德海的“心理盾牌”。

一连三天,近50个小时的审讯,杨德海就是死鱼不张嘴——除了眨眼喘气儿,一句话、一个字也不吐。

看样子,这条“死鱼”要长期“扛”下去了——预审人员在与杨德海冷漠地“对坐”中感到十分棘手。

但他们也深知,“死鱼”只是一种“自我麻醉”,随着时间的延长、心理的变化、外界的刺激等诸多因素影响,“死鱼”终究要变成“活鱼”的;而且刑法规定“零口供”也照样可以判刑,但那是在犯罪嫌疑人所犯罪行的证据、犯罪过程完全被司法机关掌握的条件下才能进行的。杨德海现在像是一条罪恶的毒蛇刚刚露出了“头”,其隐藏在深穴中的犯罪事实、犯罪细节、犯罪同伙等均还没有被全部掌握,因此,“零口供”的法律对于杨德海来说还不适用。

而时间的拖延,不仅对七台河市刑侦人员不利,更对整个社会治安不利,因为假如杨德海有同伙的话,那么,那些亡命之徒肯定还在祸害他人——正像局长李伟东所讲: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杨德海,才可能尽快“拿下”匿藏在杨身后的犯罪分子。

张喜立和徐利一方面紧急研究促使“死鱼张嘴”的各种计策,一方面把刚刚研究、制定好的一套最佳方案直接向市局安庆华副局长作了汇报。

5月3日,夜11时45分,安副局长指示:可以按照“最佳方案”进行充分准备——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刑侦出身的副局长,同意了分局的方案设计,并幽默地嘱咐:“一定要把假戏演真。真情才能动人!”

翌日,杨德海被转到了看守所。

一进看守所的大门,杨德海的小眼睛里便闪出疑惑的神情。他大约想:由于自己像个哑巴,坚守阵地,不言不语,触怒了警察吧,所以被弄到这个铁牢里。自己必须做好挨打的准备,弄不好一会儿就会皮开肉绽……

可他没有想到,门开了,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另一个好像是个“小官儿”,到底“小官儿”是什么身份,他一时猜测不出来——只见两个人脸上带着微笑,不像是来向他刑讯逼供的样子,他不禁心头产生了疑问。

杨德海更没料到的是,他不仅没有“皮肉开花”,而且一见面,就结识了那个笑模样儿的“小官儿”:他叫王海军,是分局刑警大队的一个中队长。进来后王海军不但不打不骂杨德海,连案子也没问。对于杨接连数天装哑巴的事儿,他也只字未提,好像不知道这码事儿。他只是非常客观地说:“杨德海,你在公安拘押室不太合适,因为明后天还得抓两个人,那儿盛不下。这里呢,地方大、房间多,给你换个新环境、新地角儿。”

一两句话,说得杨德海心头略微动了动。

王海军说着,递给杨德海一支“红塔山”,给杨德海点上,正要细聊,进来一位警察,直言直语地对王海军说:“中队长,下午2点你不是开会吗?现在快12点了,你是不是得赶快回队吃饭做准备呀?”

“噢。那好吧——”王海军指了…下杨德海,冲这名警察说,“这是我的一位朋友,给些照顾,别让人欺负了。”

“好。”

警察答允着,王海军朝杨德海简单举了一下手,招呼一下,便走开了。

警察叫龙韦明,果然按照王海军的吩咐,马上对杨德海进行“关照”。他转身就拿来一个热水瓶,一个白瓷茶杯,对杨德海说:“这个热水瓶和杯子以后就归你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就说话。”

杨德海第一次张嘴说:“谢谢。”

之后,在两三次“审讯”中,龙韦明没“审”一个字儿,没问…句案,更没有任何打骂踢踹,只是问他是嗓子肿疼,还是身子不舒服,要不怎么不爱说话?

渐渐地,从递烟、点烟、吸烟,倒茶、喝茶、品茶之中,两个人有了“语言交流”,“死鱼”不但张开嘴,而且开始随意“吐泡儿”。杨德海一旦和龙韦明聊起社会上的“打打杀杀”的事儿.就不由自主地评头论足,收不住闸,说个没完没了。

5月20日晚上,龙韦明把一包酱肉“赠”给杨德海,说他和中队长吃饭时,中队长让捎给他的,让他换换口味儿。接着,龙韦明怀疑地问:“杨德海,你怎么认识我们王中队的?”

杨德海顺口答道:“我们俩一见面好像就特别对脾气。王队长挺义气!”

“是嘛。”龙韦明“顺水推舟”地接着话茬儿说,“我们中队长人缘怪好,确实像三国里的刘备,对待‘兄弟们’特别热诚。”他特别把“兄弟”一词,加重了些语气。

杨德海要烟龙韦明给烟,要茶给茶,感冒发烧了给解毒丸和清热冲剂……他逐渐有点感激王海军了,因为他觉得是这个人的一句话改善了他的待遇。

也许,是王海军感化了杨德海;也许,杨德海装聋作哑时间太长了,耐不住寂寞:渐渐地,他不但“死鱼”变“活鱼”,而且“活泛”得很厉害。偶尔谈到“社会热点”,如一个小偷去偷人家东西,撬锁后把锁装在自己兜里,回家后自以为干得天衣无缝,谁也不知道,没想到被抓后就是这把锁露了馅儿!这时,杨德海就会对此大加评论,说得口沫四溅,俨然是在与朋友喝酒聊天……

大概正是这种经历了“死鱼”变“活鱼”的历程,唤起了杨德海心理上的一些“正义”感——他觉得王海军这个人真他妈够“朋友”。自己要是早认识这么一个局子里的人,说不定还进不了黑屋呢……

眨眼,到了5月24日。这天晚上,王海军同杨德海一扯就是一个多钟头。9时26分,王海军看看手表,说要回去。

杨德海说:“等会儿。”

王海军问:“怎么,你有什么事儿?”

“对……”杨德海似有心事欲吐,“……大哥,我确实想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就尽管说吧!”

“大哥,我要说出来,你准能立大功!”

“是吗?”王海军惊讶地问,“能立功?立大功?”

“不但能立大功,而且——”杨德海顿了顿说,“恐怕还能升个官儿!”

“真的?能升个多大的官呀?”王海军笑着,直率地问。

“保你能升个副局长。”杨德海板上钉钉地答。

“是吗?那好哇,你说说,我听听。”

杨德海“一语惊天”——他这个由“死鱼”变成“活鱼”的犯罪嫌疑人,不仅道出了他是个杀人嗜血的“恶魔”,而且把和他一起在“深海作案”的其他“鲨兄鲨弟”一口气儿“吐”了出来。

他交待说,去年3月,盗窃裸铝线的那个案子是他干的。之后,杨德海把那年12月30日血染建华储蓄所的事情也全盘托出。所述的案情、细节,与案发现场完全相符!

“……我用早备好的铁钎子撬门,撬不开,就让秦万廷来帮忙。当时拿着短把猎枪的就是秦万廷……那个用铁锤子打死保安人员的是任广亮……”

此时,静坐在审讯室隔壁观察室的市局安庆华副局长、分局张喜立副局长,以及分局刑警大队长徐利,心头似一块巨石落地,眉头倏地一展!

是啊,公安部、省公安厅领导日夜督办的惊天悬案,有望攻破了!

锤击柴满仓致死的凶手任广亮,是一个罪恶累累、恶贯满盈的杀手。其人从小爱偷,隔三岔五不偷手便发痒。那是10年前的中秋节,为让服刑释放人员过上一个团团圆圆的佳节,与家人欢聚,从而有利于释放后的思想改造、情绪稳定、不再作恶,监狱管理人员特别选择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释放刑满人员。

这天上午8时许,太阳刚露脸,因盗窃罪被法院判刑三年的任广亮走出了监室。他含着眼泪感激监管人员对他的教育,然后一步一回头地步出监狱大门。谁知,还未到家,他就又1日念复萌,琢磨着以后如何接受这次被擒的“教训”,利利落落地再大干一场。于是,任广亮回到家便开始注意搜集偷窃目标和信息。

电视画面上,经常有那些热闹商场的镜头,这不断刺激着他。特别是黑龙江省电视台新闻播报节目中,接连出现的抚远、绥芬河等与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伯力)、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接壤的边界贸易城市的那些经贸色彩十分浓郁的镜头,大大地吊起了任广亮的胃口。

是啊,那么多俄罗斯“老毛”到中国来做买卖,手里头肯定有大把大把的钱。他们语言不通,得请中国人当翻译,光说话、交流就费牛劲啦,哪还顾得上看管他们的钱包、密码箱?任广亮边瞅电视镜头,边想:偷这帮人的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他开始考虑作案路线、时间、工具、经费;到长途汽车车站问好了去绥芬河市的长途大巴和火车的价格以及开车时间;然后筹备了七八百元的“先期投入”(偷窃途中的一切费用)。

一切准备就绪,任广亮急着装好了钳、刀、改锥等作案用具,准备出发。可巧,就在这时,一个好消息传来,老朋友杨德海这时因在矿上干活时不慎受伤,正在家里养病。任广亮听后大喜:这不是上帝送来的帮手吗?

任广亮和杨德海是从小在东风矿区一起长大的。两人是邻居,仅一墙之隔,双方父母又都是矿上职工,所以特别投缘。上小学时,两个人就贴得很紧,一块儿逃学,一块儿打架,一块儿偷鸡摸狗干坏事儿,成了“以恶会友”的铁哥们儿。

16岁之后,按说有的是力气了,该干点儿正活了,可不行,两个人“志同道合”——把过去偷窃技术又往前发展了一大步!他们由小偷演化成大盗,由暗中偷窃变成白天抢劫。可惜,两个人正想捞大钱、准备成“大户”的时候,任广亮一次独自行动,被公安人员抓住。大墙内,任广亮一蹲就是三年。期间,杨德海由于成了“单拐”,老实了一段日子,但还是很想念铁哥们儿任广亮。

这天,因受工伤养病在家、伤势已基本好转的杨德海,忽听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敲门,小声叫:“杨哥!”

一个刚出狱,一个病刚好——两个难兄难弟一见面便亲热如故,二人很快推杯换盏,喝起酒来。酒过三巡,任广亮亮出了“主题”:“杨哥呀,我想你先别挣矿上那点儿钱了,一个月下来买不了两瓶酒。咱们去外头干点‘买卖’吧!”

“有准星(目标)吗?”杨德海问。

“当然有了。”任广亮答,“绥芬河!”

接着,他把为什么去绥芬河的想法捅露出来。杨德海听着听着精神一振,将筷子猛地一撂,道:“对路!”他想:趁着在家养伤的名义,到外边干点实在“买卖”,倒也是干载难逢的好机会!

杨德海、任广亮虽然被窃贼们誉为“偷扒高手”,经验“丰富”,但再大的苍蝇也难叮无缝的蛋——到绥芬河来购货订货的俄罗斯商贩,正因为他们是“异域购物”,所以格外谨慎小心。很多中年女老板,不但看管钱物十分紧,而且还雇有一两名彪形汉予作保镖。

眨眼之间,两三天过去了,两个人有时饿得饥肠辘辘,也没有找到一个能下“刀”的“绵羊”。

这天晚上,两人吃完晚饭,商量着顺路去火车站寻找目标,看能不能“顺手牵羊”好暂时“糊口度日”。走着走着,到了铁路西侧。只见不远的一排平房内射出黯淡的灯光——不用说,这里住的肯定是些平民小户,防卫既不严,离警所又较远,便于下手。

二人定好范围,遂返回住处,备好尖刀、铁丝等作案工具,等到深夜11点多钟,才蹑手蹑脚返回到西平房附近“踩点”。12时左右,他们避开还亮着灯的一两户人家,选准了一个已经熄灯入睡的住户。怕被巡查治安人员发现,他们从侧面绕到这家屋后。

侧耳细听,隐隐传来睡熟的鼾声。任广亮向杨德海点了一下头,示意可以动手了。杨德海即随手捡起一个石块,朝窗户正中央下方的一块玻璃击去。“哗啦”——随着响声,玻璃被打碎。

房内住着一对做小本生意的年轻夫妻。男的叫滕春明,已沉沉入睡;睡意朦胧的妻子听到有动静,但没留意,随之也渐渐进入梦乡……

杨德海击碎玻璃,一是为了试探,二是为了打开窗户——他所以选择玻璃窗的中央下部,是因为那儿靠近窗户的键栓。此刻,他将刀锋探进窗户碎口处,往上轻轻一挑,即将键栓打开,然后打开窗户,二人狸猫般相继跳到室内。

他们原想是从窗户进、窗户溜,偷完就跑。可没想到任广亮跳进窗户后脚跟未能站稳,晃动中用手按了一下茶几,这一按不打紧,只听“咕噜噜”一声,案几.卜的一个饮料瓶子被碰倒!

瓶子的滚动声惊醒了滕氏夫妻。

滕春明刚睁开眼,明晃晃的尖刀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颅。滕春明的妻子本能地翻过身,用身体护住了她刚6个月的孩子。

“识相的,赶快拿钱!”杨德海吼道。

“哎,好好……”滕春明急忙答应着下了床,到另一房间拿钱。任广亮用尖刀威逼着滕春明,跟在其身后。

“来人啊!”滕春明的妻子见任广亮~脸凶相地用刀顶着丈夫的后腰,顿感凶多吉少,不由吓得大喊大叫起来。这可怜的呼喊,却招来灭顶之灾——杨德海扑上去只一刀,便将这个刚作妈妈不久的弱女子刺死在床头

杨德海看着血泊中的滕妻,似乎还不解气,于是又冲其身上接连刺了数刀。正刺中,忽见跟着滕春明去里屋拿钱的任广亮往外跑了出来,不由一愣!原来,滕春明听到妻子的呼喊声,接着又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后,估计已被歹徒杀害,一时怒火中烧,顺手抓起一条一米多长的铁管,朝任广亮身上打去。

任广亮见处下风,抽腿便跑,刚跑出两步,见杨德海手持带血的尖刀迎面赶来助战,遂又转过身与滕春明厮打起来。滕春明虽年轻力壮,但禁不住两个杀红了眼的恶魔左右夹攻。杨德海一刀没刺中滕春明,但滕春明的铁管却被任广亮一把抓住。杨德海见机会来了,趁势扭住滕春明的胳膊,滕手中的铁管立即被任广亮夺下。

失去了自卫武器的滕春明,看看倒在血海里的爱妻,再看看两个凶相毕露的恶魔,自知难敌,只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媳妇已被你们杀了。我就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你们看,孩子才6个月啊,还需要我来照顾……就请你们手下留情,放我一条生路吧……”

然而杀性正疯的杨德海、任广亮哪能听进这些可怜的哀求,任广亮手起刀落,滕春明鲜血迸溅,杨德海跟进又是一刀。这两个嗜血恶魔一连串冲滕春明身上刺了二十多刀,直至杨德海用刀过猛,刀猝然折在滕春明的体内,才停住手……

他们没有劫走一分钱、一件值钱的东西,留下的是两条屈死的冤魂,和那一洼洼鲜血,以及折断在被害者尸体内的半截凶器,以及那永远失去父母呵护的6个月的孤儿……

可怜滕春明夫妻结婚还不到两年!

返回后,两只恶魔一个劲儿喊“赔”。因为他们既未掠到分文财物,还把“牛耳尖刀”遗落在现场死者体内。为此,他们下狠心要“找”回“损失”。可是,风声很紧,他们意识到绥芬河市的警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此时出逃必定撞在公安的枪口上,倒不如隐藏在这个很不起眼、又很偏僻的小旅店里,公安人员眼睛再多、腿再勤,也不会找到这个极其隐蔽的地角。

于是,他们像两条冬眠的蛇蜇伏在洞穴,观察动静。

一天,两天……看看风头已过,两个人又开始“出洞觅羊”。杨德海到外头兜风,看看是不是风平浪静了;接着,任广亮出头到街上“闲逛”,感觉一下“风向”。见一切正常,二人就大摇大摆地到一家小酒楼喝酒。

这时,一个身体不胖不瘦、体形比较匀称的健壮汉子从外进来,见杨、任身边还有两个空座位,便坐下来点了两个菜、一瓶啤酒。当服务小姐给这汉子放好酒杯、筷子、餐巾纸后,杨德海拿起了自己刚买下的啤酒,给这汉子斟了一杯,然后递给汉子一支烟,说:“烟酒不分家,见面打哈哈。”说着,给汉子将烟点着。

汉子虽同杨、任素昧平生,但听了杨德海江湖味儿很浓的话,好像内心相通,连说两声“谢谢”,之后,便和杨、任碰起杯来。谁也不曾想到,这个汉子竟然也是一个正“渴望”发大财、发急财的“梁上君子”!

他叫秦万廷,是明光商贸市场内一个削羊肉片的个体户。眼下,认识了杨德海、任广亮,只喜得他一次又一次向杨、任邀杯敬酒,说:“见到两位大哥,真是我秦万廷的福气!”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次日,秦万廷早早收拾了生意,请二位“大哥”喝酒。三个人从下午5时50分左右,一直喝到夜里11点半才撤了桌。几次酩酊大醉,使这三人来了回“桃园结义”——他们发誓生死与共,刀架颅颈决不出卖朋友。秦万廷借着酒兴出点子。他说:“来钱最快的是抢,抢得最顺的是女人,女人当中最好抢的是俄罗斯女人……”

当下,三人拍定了抢劫对象——俄罗斯女老板;抢劫分工——杨德海身高马大,有力气,下手时从后头抱腰;任广亮身材瘦小、轻便,跑得快,负责抢劫俄罗斯女老板身上的“腰别子”(钱包),抢下就跑;秦万廷地形熟,又会说当地话,假装路人在一旁“望风”,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不测。

第二天黄昏时分,他们乘人们下班,回家吃饭,各行各业“收摊”的时刻,风风火火地出穴了。

一个容貌漂亮、身材窈窕的俄罗斯女老板,颈上戴着亮灿灿的黄金项链,从一辆红色的士上下来,三人立刻围了上去。看出租车开得无影无踪,四周空寂无人,杨德海一个箭步跨上,死死抱住美丽的俄罗斯女老板。女老板惊叫一声,可声音未落,她挎着的棕色皮包已被一男子夺下,然后一溜烟逃之天天……

惊慌中,女老板见一男子猝然走来,便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面额的人民币,塞给这男子道:“依吉!依吉!”(请快快替我追!追!)然后,又指着前头奔逃的杨德海、任广亮,冲这男子比划,意思是前头跑的两个人就是偷她钱包的贼!男子很听话,收下钱,揣进兜内,就急急往前“追”去——他当然不会替惊慌失措的女老板抓回劫贼,因为他正是秦万廷!

秦万廷怀揣“百元赏金”,最后一个窜回住处,刚一进门,杨德海马上冲他“报喜”:“六千!”

首次“告捷”,大大吊起了三个人的胃口。第二天,三人猛“嘬”了一顿海鲜名酒,以示“庆贺”,之后,趁热打铁,黄昏时分就又进行了第二次“演练”。

但是,这一次,他们只抢了420元,平均每人140元。用秦万廷的话说:“只他妈抢了一顿饭钱!”

然而,更倒霉的是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竟然“分文未收”。

这天夜里,他们跟上一名俄罗斯胖女人,冒着治安巡查员刚过去的风险,进行了“突抢”。谁知,被抢后的这个俄罗斯胖女人疯狂地大喊:“捉贼!捉贼”!

原来,该女人会说汉语。恰在这时,没走多远的治安巡查人员听到呼声,急急循声来救。三人见状只好仓皇分散而逃。秦万廷虽然身体轻便跑得快,奈何跑错了方向,差一点被另一拨“红箍”抓着。三人吓得冷汗淋淋跑回窝点,翻看抢来的特大号黑皮挎包时,大失所望!里边只有72元3角2分钱,其余都是些化妆用的口红、黛笔什么的。三人气得直骂娘。

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逐渐闻出了“异味”:迹象表明,街上便衣、特警陡然增多。绥芬河市开始花大力气整饬社会治安,特别是打击抢劫俄罗斯商民的犯罪活动——杨德海等人像嗅觉灵敏的仓鼠,闻到了“猫”的气息。于是,任广亮连夜窜回七台河市,以帮忙给一个开洗发城的朋友看场地作为掩护,隐蔽下来。而杨德海,则由“暗窝”撇出,钻到了秦万廷的住处,与秦万廷朝夕闭门不出,观测风向。

但是,成了“职业盗贼”的歹徒怎能耐得住寂寞?没过半月,杨、秦这两个躲在暗穴的恶人便又禁不住蠢蠢欲动了!

这天傍晚,秦万廷有事外出没有回来,耐不住孤寂的杨德海吃完了饭,便掖上刚买的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出门“踩点”——准备选准目标和秦万廷一起抢劫。

说也巧,正当杨德海“踩点”找不着目标,心灰意懒,想回去的时候,忽见前边一两米处有一窗口灯亮了。灯光诱动了杨德海,他装作路人慢慢凑过去。霎时,他喜出望外!从窗外一眼就瞅见里头有一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数大版钞。那钞票全是崭新的百元币!该男子看上去大约有五六十岁。从卧室内席梦思床上的用品及屋内摆设看,这是一个比较有钱、比较讲究的富户。所有这一切——特别是那一沓沓哗哗作响的百元大钞,使杨德海怦然心动,垂涎欲滴!

这里是居民楼的第一层,进出非常方便。杨德海觉得太容易作案了。但看那紧闭的玻璃窗,却似乎有点儿碍事儿……但是急欲抢劫巨款的杨德海,这时已变成红眼狼,顾不了这许多了,他发了疯似地从十多米远的墙角抱来一块足有七八十斤重的废枕木,然后冲着玻璃窗就是狠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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