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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军第五一六部队辖区面积有十平方公里,设有生活区、制造车间、试验室、靶场、迫击炮部队五大区域。生活区中建有军官宿舍十余座,建有专用锅炉房冬夏供应热水,以保障军队人员的卫生和取暖。制造车间主要生产各种供试验用的玻璃器皿和加工装填所用的设备以及试验完成的样品武器。试验室是一座钢筋水泥结构的大楼,设有地下试验室,建筑面积约在一千至一千五百平方米左右。在试验室的南部一公里处是进行各种化学武器性能测试的试验场,因齐齐哈尔多为西北风气象条件,整个试验场呈西低东高,设有二层观测所一座。所属的第五二六部队中第一大队的两个中队驻防在试验室西侧,每个中队装备九四式轻迫击炮十二门、汽车二十辆,部队长为明石泰二郎大佐,其主要职责是为第五一六部队试验时提供人员和武器装备支持。

第五一六部队中设有一座毒气室,是经过特殊组装起来的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大屋约十三平方米,用五毫米的钢板焊接组成,是毒气发生室。为保证得到浓度符合要求的毒气,在室内装有一台电热器,上置装有氰酸的烧杯,一台瓦斯发生器,一个瓦斯浓度计,用来测定瓦斯的浓度及其实验物死亡的有关数据。小实验室约为2.5平方米,内装有芥子气、氰酸瓦斯和一氧化碳发生器,天棚上有一台大型电风扇用来进行气体搅拌。在大小两间实验室之间用五十毫米的粗管道相连接,其作用是使两个实验室的瓦斯浓度保持一致。小实验室的门为单扇玻璃门,两侧和门均用特殊的防弹玻璃组装,后面和天棚为钢板,四周框架以角钢作为支柱。安装透明的玻璃一是为了便于从外部对室内实验状况进行观察和记录,二是便于对实验的整个过程进行拍摄。在小实验室内有1.3米长的铁轨,打开单扇门后即与室外所设置的铁轨相连接,室外铁轨上有一辆比小实验室内面积稍小一些的台车,台车上焊有一根用来捆绑实验用活人的铁柱。当把做实验的人推进小实验室关上门后,随即打开大实验室的电源开关,天棚上的电风扇即转动起来,同时大实验室的热源开始给烧杯加热,使茶褐色的氰酸或其他毒气渐渐变成气体,然后拽开管道闸门,毒气就进入小实验室,一次实验随之开始。

第五一六部队在毒气室用来做试验的生物有小鸟、老鼠、鸡、狗等动物,但最不可缺少的是活人,日本侵略者将其称为“马路大”,意思是没有生命体的原木。

在实验室中进行的试验每次只能是一个人,而被用来做试验的大多数人是中国的抗日志士和苏联人、朝鲜人、蒙古人等,男性占多数。实验时给被试验人穿的衣服是按照毒气的类别和浓度适时变换的,有时给人戴上防毒面具,有时穿上军装,有时则剥光全身使之赤身露体,比如在芥子气试验后即得出结论,即使穿上防毒衣也会发生中毒。

当把人推入到小实验室后,第五一六部队的技术军官们就围拢在玻璃组装成的小实验室前,随着气闸门的拽出,实验人员手拿秒表,从头到尾观察试验物的变化,被捆绑的人被逼一口一口地吸着从管道传入的毒气,痛苦地挣扎和吼叫,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眼睛圆瞪,嘴向外吐着沫子,最后四肢一蹬,脑袋垂了下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据当年从事过毒气试验的原第五一六部队的人回忆说:“凡是被氰酸瓦斯毒死的‘马路大’,他们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地呈现为鲜红色,男性‘马路大’死后,其会阴部流出一摊白色的滑溜溜的精液;被芥子气毒死的‘马路大’则全身起满水泡,皮肉被烧得烂乎乎的。一般情况下,‘马路大’的生命强度大体上与鸽子差不多,需五至七分钟,而每天都要消耗掉四至五人。”这支魔鬼部队在组建到消亡的时间里,究竟在毒气室杀害了多少人?在各种化学武器试验中毒杀了多少人?至今仍没有完整和准确的统计。

齐齐哈尔日军第五一六部队的人员为什么会出现在哈尔滨平房的日军第七三一部队?它与第七三一部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两支魔鬼部队狼狈为奸又干出哪些灭绝人性的惨案?

1945年8月10日的上午,在哈尔滨市平房的日军第七三一部队方型楼房的房顶上,出现了两个身着白色防化服的神秘人物。他俩一边紧张地计算着七三一部队特设监狱每个房间的面积和所需毒剂的剂量,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军用袋子中取出几个透明的玻璃容器,戴上长胶皮手套,把整个胳膊都包了起来,随后戴上草绿色的防毒面具,开始往各个长颈玻璃瓶中配比一种被称为“茶”的毒剂,每瓶四十克。随后用胶塞封住瓶口,装入袋子中,在七三一特别班队员的引导下进入七栋特设监狱,随着一阵阵脚步的敲击地面,这两个着装怪异的人将一个个玻璃瓶投入到所经过的房间。瞬间,每个房间中都弥散着氰酸毒气的气味和人们惊恐的叫声,惨不忍睹的人间毒杀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结束了。这一场面是发生在日军第七三一部队接到撤退命令后,为了掩盖使用细菌武器的罪行,他们在不留一个活口的命令下毒杀了关押在特设监狱里的抗日志士。而执行这一行动的就是臭名昭着的日军第五一六部队技术人员。

人们不禁要问,日军第五一六部队的人员为什么会出现在日军第七三一部队呢?这里面自有它隐秘的原因。

1941年12月8日,日军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奇袭了美军海军基地珍珠港,继而一举占领了马来亚、菲律宾、婆罗洲、爪哇岛以及缅甸南部。一时日军“不可战胜”甚嚣尘上。但是,1942年夏季开始,日军开始处于不利地位,制空权和制海权逐渐丧失,特别是在腊包尔日本海军航空队基地中发生了一起“一氧化碳中毒事件”后,引起了日本大本营(称为最高战争指导会议)的重视,指令第五一六部队与第七三一部队共同研究,搞清楚一氧化碳中毒的过程并提出防止中毒的对策。从1943年起,这两支魔鬼部队开始联起手来,共同研究毒气的防护手段和措施,而要达到这一目的,用活人做试验品是必不可少的。

日军第五一六部队的队员长驻日军第七三一部队后,严格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们住在高职官员的宿舍里,着装与第七三一部队的人员一模一样,除了第七三一部队的上层主要人员知道外,其他人员是不知道其中秘密的。被用来做毒气试验的人绝大多数是在经受饥饿试验、断水试验、干燥试验、触电试验、热水试验、冷冻试验以及火攻、水攻等身体机能已经遭到损坏的人,多数都烂掉了手脚,光剩下像海豹一样的躯干,有的全身青筋毕露,只是一张皮包着骨头。

日本关东军第五一六部队在中国大地上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这支部队中的主要人员是从哪里来的?他们都有过何种经历?

日军化学战的摇篮——陆军习志野学校

日本关东军第五一六部队是由不同学科、兵科专业人员组成的部队,其构成中的兵科人员绝大部分都来自一个同样神秘的学校,即日本陆军习志野学校。这所学校培养了数以万计的化学战官兵,在中国犯下了罄竹难书的杀戮罪行。

日本关东军第五一六部队自1938年在齐齐哈尔组建到1945年8月,其部队长共有六任,他们依次为:胜村福治郎大佐、小柳津政雄大佐、宫本清一大佐、山崎正隆少将、秋山金正少将、丹羽利男大佐。从他们的官职上来看,在来到第五一六部队时为大佐,但到日本战败前,前五位任职部队长均为少将;从他们的履历看,他们又都来自日本陆军的同一所学校,即习志野化学战学校,是一个在日本军界中声名显赫的化学战官佐的摇篮。

日本陆军省于1932年12月28日发表了“兵备改善案”。这个方案以1931年日本关东军在中国发动“九·一八”事变后的形势为焦点,提出了在满兵力的充实、补助教育的充实、紧急事态下的各种制度改善、作战资材的准备四个方面的内容。其中,在“紧急事态下的各种制度改善”中提出了“部队的瓦斯防护教育设施”和“瓦斯防护教育机构的设立”两项内容。第一项内容是日本陆军省“军制改善案”中的“瓦斯面具配备及瓦斯室的设置”内容的再一次强调,而设立专门的化学战教育学校则是新的提议。在当时日本军人统治时期,这一方案没有遭到否决和修改就在日本第六十四次议会上获得通过,从而为日本陆军设立习志野学校扫平了障碍。

日本陆军习志野学校1933年8月1日在日本骑兵第16联队的原址上创建。如果把这个学校从成立到消亡的十二年划分阶段的话,大致可划分为三个阶段;即:从1933年8月1日到1937年7月7日的七七事变为初期阶段,到1941年12月的“太平洋战争”爆发为中期阶段;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为后期阶段。在这三个阶段的变化过程中,习志野学校也经历了初具规模、大肆扩充和逐渐消亡的阶段。

陆军习志野学校在创建初期设有学校本部、教育部、研究部以及练习队等机构,以后才逐渐地增加和扩大,1935年设立材料工厂,1939年设立干部候补生队,1941年设立下士官候补生队,练习队后升格为教导联队,学校教职员工最多时达到1357人,在1941年前归教育总监直接管辖。1941年到1945年归新成立的化学监部的化学监管辖。由此可见,化学战教育的地位是随着日本扩大侵略战争的规模不断提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