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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6)

2016-10-08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大卫是美妙的,跟这一次比起来,她以前简直白做了。她惬意地睡了一阵,梦见一辆火车,飞快地驶来;是她要赶的火车,但是飞快地驶过去了,经过她面前时似乎还加了速,一下子冲进了前方阴沉沉的天,是那种仿佛要坠下来的、墙壁一般的暗沉,但又明知不是晚上……停车啊,怎么不停车!她几乎要大声喊出来,就在那一刻,她惊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大卫,觉得烦恼。她抓不住这模模糊糊弥漫开来的烦恼,于是想真不该跟他上床,既然要跟他借钱。这两件事最好不要联系起来。但现在怎么办呢?只好闭口不谈了!不然,就太可耻了。她想,他会真以为我是为了钱?那么我是为了什么?哦,大卫,她侧过头去看大卫的脸,他的脸多么干净啊,他露在外面的肩膀骨骼挺拔,肌肉结实,她是如此渴望给他盖上一床被子,再抚摸抚摸他的头,她坐起来,真的给他盖上了被子。在这样一个家里,这样的男子,每晚,给他盖上被子……这才是家!一切,都在窗帘透进的淡淡夜光中安静地站着,茶几,杯子,桌上的碗碟,花盆,果盘……灰蒙蒙的,姿态各异,却是天长地久的样子,是她梦想中家的样子!她的心被柔情蜜意所覆盖,却忽然又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以至于在黑暗里轻轻哼出声来。

大卫睡得轻,一下醒了过来,他感受到凌青的不安,沉默地坐起来,燃起一支烟。烟头在房间里一闪一闪地亮着,像警戒危险的信号灯。半晌,他小心地道:凌青,你在想什么?

凌青心里说,想得太多了,想得头疼。想到埃文,想到你……今天这样一来,全乱套了。却硬着头皮,故意让语气变得轻松点,说:我知道,不论你和埃文如何,其实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大卫丢开烟头,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道:是的,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

像有一阵大风刮过,他们都沉默了。对峙了一会,大卫忍不住轻声道,可是,凌青,这些天和你在一起,不论逛街、吃饭、看电影,还是工作,都觉得好开心。我还想要和你做很多很多事,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快乐。真的。

凌青感到黯然,轻声道,我何尝不是如此……

其实我应该说,我爱你。他打断了她,在她的嘴唇上亲吻。这一下,他们似乎才真正亲近起来,仿佛亡灵被唤醒,等待着在天亮后继续他的行程。

醒来久了,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亚麻窗帘透进的光变成了淡淡的白色,像一团奇异降临的云雾。此时的光流动得多么空荡、奇特,光渴望着阴影。光为自己遮阴,风在家具之间不为人知地吹着,好像这里一片荒芜。凌青心里有了希望,真正的安宁一定会来。也许,她没有错失那班火车,她上了车,成为旅行者。在世纪末的春天的夜晚,轰轰的时代的火车,载着他们,一路向前。坐在火车里的人,只觉得世界飞快变化,却无法看清任何一株植物或建筑,他们的眼睛,盯住了钟面上嘀嗒发光的数字,现在是深夜十点半。北京时间,跟上海和香港一样,都在差不多的经线上。爱,没有时差。

大卫的假期在一天天耗尽,还有不多时他便要回香港了,那仿佛是末日,又掺杂了渐渐弥漫开来的世纪末情绪。但凌青并不为这样的情绪俘虏,她有很明确的目标,和大卫相爱,并且结婚,她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让两人作出决定,虽然紧促了些,可是她只有这点时间,这个城市总是变幻不居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谁知道能爱多久?但她只要一点能结婚的爱就够了。

大卫如她所愿地爱着她。虽不能和跟埃文的狂热相比,可凌青处处让他感到安心适意,仿佛一生就可以这样了。因为相处融洽,一切进展顺利,大卫开始和凌青谈论起结婚的事,讨论婚后待在上海还是香港。甚至在尽快结婚这一点上他们亦很有默契,大卫也愿意早点有一个结果,因为他已经谈了很久的恋爱,猜猜疑疑着,多少有点缺乏耐心了。

事情太顺利了,凌青有点缺乏真实感。某种感情兀自激烈着,不知为何又总是浅浅的,像中午的梦,一边做一边心里也知道长不了。他们都在等待,却谁也不愿提起,只是相互需索,隐隐地同情、了解。然而,手机铃声到底在一个早晨响起,惊醒了梦中人……凌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多么难堪,手机响起的时候,大卫正睡在咫尺以内——昨天是周六,他们去国泰看了夜场电影,又吃了宵夜,回来太晚了,大卫就没有回去——房间明晃晃的,时间不早了,凌青抓起手机,是他们一直不愿去想的埃文。埃文嗓音沙哑,在电话那头轻轻说了一声,凌青?……凌青,我父亲去世了,昨天刚刚下葬……

凌青睡意全消,惊疑道:埃文,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埃文的父亲,那个脸色红润、笑容慈和的老人,心里一阵酸痛……大卫也早已清醒过来,他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知道是埃文。

原来,当时埃文急匆匆赶回家,是因为哥哥经营家里的生意惹人眼红,居然遭人绑架,不停要钱就是不放人。她们姊妹七个,只有这一个儿子,最得父亲器重,却生死未卜,本就有高血压的父亲急怒之下脑溢血,治了一个多月终究不治身亡。现在家里几乎搭进所有积蓄,哥哥总算回来,却只赶得上给老人送终了。

埃文说累了,顿了顿,还是问了凌青最害怕的问题:大卫跟你联系过吗?我前几天打到公司里说他已经办了移交,马上就要回香港了。

凌青一直如冰冻住般听着,这会儿只能撒谎:没有……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家里的事?

埃文道:他家里本来就觉得我家背景复杂,再知道出这种事不是更不好?她疲倦地叹了口气,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久他也不打一个电话,我算是看清他的心了。所以,听说他要回去我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凌青一点声音也不敢出,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埃文幽幽地说:忽然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你说呢?

凌青困难地咽下一点唾液,润润喉咙,安慰道:你突然遭遇了这么多,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突然重感冒了一样。过一阵会好的,相信我。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说着,从心底里希望埃文能够幸福,依然敢爱敢恨,快意人生。那边埃文也认真听着,却叹口气,悠悠地说,可是,我没有时间去慢慢好起来,哥哥受了刺激,说什么也要换个环境恢复休息,家里已决定将公司交给我经营。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说真的,好希望有人帮我一把啊!如果大卫能留下来帮我就好了!节能灯,正是他最擅长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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