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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孤儿(8)

2013-05-05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从那一年开始,我们每年在圣诞节前后,都会回到云湖广场,拍摄冬季大三角,直至很多年后,我仍旧独自回到那里,独自调试赤道仪进行拍摄,最后把照片洗出来,分别寄给阿哲和楠生,并在双喜的墓前放上一张。无论如何,那片星空从未曾改变过,无论是夏季的白昼还是冬季的夜晚,恒星们看似凌乱地点缀着黑漆漆的宇宙,它们几乎是人类所有信仰中最为亘古不变的,它们的历史比人类的更为漫长,而且极可能其未来也更长久。

再后来,我们各自的人生终于走到了某个分岔路口。阿哲早在当年日全食联合直播时便被国家天文台相中,而楠生则成功签下一家总部设在旧金山的软件开发公司。双喜敲定了《城市画报》图片编辑的职位,对此,她感到颇为满意。我同样选择了留在这里,因为,似乎一离开这座城市我便会迅速奄奄一息、悲从中来,我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离开这座城市的理由。

毕业之前的数月,我们更加肆无忌惮。我们在校长办公室门外的墙上用纺织颜料涂了一大片星空的图样,并为此被罚做整栋楼的清洁;我们在脚踏车后绑了一大串鞭炮,点着后穿过整个校园,双喜捂着耳朵坐在我后面一路惊声尖叫;后来我们把帐篷扎在学校操场正中央,唱了一宿的歌……

分别时,阿哲和楠生选择了时间相近的两个航班,我们在江北机场的大厅里拥抱挥手道别,我们都未落泪,相互调侃轻松自如,仿佛他们只是出去旅行一段时间,待钱花光了便会驻足回首。

“照顾好这疯丫头,梁子。”楠生继而转向双喜,“照顾好这傻小子,双喜。”

我和双喜相视许久后才开怀大笑。“还是照顾好你们自己吧。”我说。

紧接着,我们开始设想下次见面的情景,阿哲说他在北方定然会对火锅的味道牵肠挂肚,双喜挥着拳头说:“等你们回来,我们就不分昼夜地吃好了,直到把锅底烧穿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不把火锅煮得辣味全无煮出臭绝古今的味道来也誓不熄火。”我紧接着说道。

后来我们又聊了些别的,或回忆或幻想,无一例外地开怀大笑。阿哲和楠生在最后一刻钟才转身进安检,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双喜尖声呼喊的声音:“阿哲、楠生,梁子和双喜在这里啊。”然后她大幅度地挥动双手,眯着眼粲然一笑,我则抿嘴笑看着他们消失在安检处的人列中。

凌晨两点左右,大雾弥漫,我在机场接到阿哲和楠生,径直驶回家,跟事先承诺中的一样,我们坐在客厅里,煮起我之前从楼下店里端回来的火锅,芳香瞬间四溢。平子早已睡去,我们则心事重重地各自抽烟,间或从锅里夹些吃的。夜静得可怕。

“说说你的发现吧,阿哲。”我把烟头摁灭,“在平子的那些画里。”

阿哲连续猛吸了两口烟,沉沉地说:“我几乎可以得出肯定的结论,平子的画里是各种定理的阐释以及对其作用结果的推演,其算法之复杂,且在所有涉及到数字的问题上无一例外地使用圈和矩形为字符的二进制,完全不同于自然科学历史上对定理的实现过程。”

“这是什么意思?”楠生问。

“意思是说,那孩子正在凭一己之力构建人类文明花了数千年才初步成形的自然科学大厦,尤其是在物理领域。而且,”阿哲猛地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从他的所有画中可以看出,平子从未走过任何弯路,他给出的任何一个我们现阶段已知的理论都是准确无误的。”

“你是说平子的画里还出现了我们未曾得到过的东西?”我问。

“是的。”阿哲从公文包里翻出他打印出的画,找出其中一张高举到我们面前,“我跟你说过吧,平子最近的这张画中包含了洛伦兹变换的三个公式,当然,拉莫尔和洛伦兹都曾写出过它,而且它正是狭义相对论的理论基础,但是,平子并未朝着相对论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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