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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日本特务的合影

2012-08-1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常发最近常做噩梦,而且总是做相似的梦。疲惫不堪地走在荒澳上,驮带着沉重的负担,慢慢地精力衰竭了,跌倒在沙漠上;他干渴,想喊喊不出,他绝望地爬着,挣扎着、呻吟

引子

常发最近常做噩梦,而且总是做相似的梦。疲惫不堪地走在荒澳上,驮带着沉重的负担,慢慢地精力衰竭了,跌倒在沙漠上;他干渴,想喊喊不出,他绝望地爬着,挣扎着、呻吟着……偏偏每次都是这时醒来。

他对别人讲,人家给他圆梦都说是福自天降,他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常发家正中那面墙上,有一幅早已发黄的照片,那是他和山岛孩时的合影,虽然它远不比老伴遗像重要,儿子却坚持将这幅合影悬挂在居室正中。老伴的遗像则冷落在角落的墙壁上,似乎带着哀怨瞅着遗失在这里的往事。这么想着,常发的目光又转到那幅合影上,合影上的那条裂痕,这一刻,就像裂在他的心里一样。唉,当初如果烧了它就好了!

审查

五十年代,常发是铁路分局运输科的业务干部,平平淡淡地工作了十几个年头。有一天,领导突然找他谈话,正言厉色地问他是否隐瞒了历史问题。常发当时就懵了,惶惑地望着领导。领导见他不像装的,便启发地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山岛的日本人。一听说是山岛,常发释然了,便如实地介绍了自己怎样与山岛交朋友的经过。

不曾想常发却因此被停职反省,受到莫名其妙地审查,亲属们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波及。原来,山岛从香港折转给常发写了一封信,被公安部门截获,以为是敌特组织的指令密码,又是分析,又是化验,虽没折腾出什么,却仍然不放心,最后将信转给单位,责令单位的组织和保卫部门继续审查。正巧赶上反右倾,单位就给他戴了一顶“右派”的帽子,从此被逐出机关,发配到车站做了勤杂工。

历史跟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在伪满时期,他刚上班就做这工作,想不到十多年以后,他又重操旧业了。

这一切常发都蒙在鼓里,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是哪宗不慎,以至于自己落到如此下场,便只得自认晦气。这天回家,常发关起门来喝起了闷酒。正喝着,突然听见有人轻轻叩门。常发一愣,回过神便吩咐老婆去开门;进来的是运输科的可大庆,说是领导让他来送常发在机关的最后一次工资。

常发忙起身,拉过可大庆,强按在椅子上,并为他斟上一杯酒。可大庆也不客气,两人便对饮起来。三杯酒下肚,两人都已酒酣。常发垂头丧气地说:“不知哪来的倒霉劲,突然调查起我和山岛的关系来。他妈的,就因为一个日本孩子,落得如此下场。’

可大庆喝了一口酒,眼睛红红的,喷着酒气,说:“你这人也真傻。问你山岛,你就说当时如何打了他,何必讲与他是朋友!”

常发仍然固执地说:“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着他还找出那张与山岛的合影来佐证。上面两个孩子不识时务地歪带着日本战斗帽,天真地傻笑着。

可大庆一见,顿时神色紧张,急切说道:“我说常发,你怎么还敢留这样的照片。如今正找不到你的罪证,如果见到这张照片,不告你是特务,也要定你为汉奸。嗨,你呀!”

送走了可大庆,进屋关上门。常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取出照片,一扯两半,刚要投入火中,他又犹豫了。这是常发少年时代唯一的一张照片。他抚摸着照片,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留下它。

有一天,可大庆不知怎么问起照片的事来。鉴于可大庆已知情底,常发就将照片隐藏起来的事告诉了他。可大庆喟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了。

文革之初,灾难又一次降临,常发被抓进了造反派设置的牢房。

这时的可大庆已是运输科科长了,也是造反派抢班夺权的对象。可大庆见风使舵,不等来抢,便拱手相让,俯首称臣了;又添枝加叶地反映了常发至今仍保留与日本大特务合影的事,以表明自己旗帜鲜明的阶级立场。

造反派当即对常发过堂、审讯。

“听说你还有与日本大特务的合影?”

常发一惊,心想坏了,一定是可大庆告的密。转念一想,可大庆也不知照片藏在何处,反正豁出去,我就死不认账,他们也无可奈何。为此,常发吃尽了苦头,什么灌辣椒水、跪玻璃碴,几经过堂,最后折断了他的一条腿,常发仍不承认。

造反派苦刑无效,又生一计,抓来常发老婆,让她当着常发的面揭发。常发老婆回答的好,“我压根就没见到常发年轻时有照片,他家穷得叮当响,他会有闲钱照像?”

几个造反派围拢过来,伸手便要打。那头目拦住他们,挤眉弄眼地说:“对女人嘛,要用新的招法。”说着,叫过他们悄声说着什么。他们哄然大笑,随后都走了。

待那几个人回来时,每人手中都拿着树枝草梗。那头目一声令下,他们一拥而上,给常发老婆带上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嘴上套着草梗的笼套。撕扯间,不知谁有意将她的单衣前襟撕破了,胸前白皙的乳沟便袒露了出来。

常发见老婆遭人凌辱,羞恼难当,高声叫嚷:“不!不要这样!我说!”

头目走到常发面前,冷笑着说:“说吧,何苦遭这罪呢?交待吧。”

常发老婆倏地跳起来,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声喝道:“你们这是逼供,没有就是没有!”她的喊叫阻止了常发。

造反派们恼羞成怒,一声呐喊,把常发老婆按倒就打。常发心如刀绞,在捆绑的绳索中挣着高声咆哮:“你们这群野兽,王八蛋,你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牲,都不得好死!”

头目狂怒,吼道:“你敢骂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给我打!”

开始常发还能感觉周身疼痛不已,后来只有恍惚的嘈杂声了。随即,一阵晕眩耳鸣,便失去了知觉。待他醒来,朦胧之中听见哽哽咽咽的啜泣。睁开眼,只见老婆守着他,正伤心地哭着。他感觉阵阵钻心的疼痛。他望着珠泪涟涟的妻子,心里不是滋味,是他连累她受罪了。这么一想,禁不住簌簌地流下泪来。

他老婆见他苏醒过来,忙揩干眼泪,故作轻松地说:“你可醒了,你昏睡两天了。”

他咬着牙没吭声,思量半天,故作平静地说:“咱俩离婚吧。”

她惊讶地望着他,满面狐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这样话?”

“我考虑过了,还是离婚吧,免得你受这份罪。”

“不!我不!要死,死到一块。”她坚定异常。

“别这样,不为你我着想,还要想想孩子。不这样,孩子们就会成为狗崽子了。”

她固执地说:“难道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解脱吗?”

“你看眼下这形势,还有解脱?!”他沉吟片刻,愧疚地说,“我对不起你,离婚后找个好人家,顾照好孩子。

她气咻咻地说:“这叫什么话,我不会另嫁别人的,我一辈子厮守着孩子。我们只是为了孩子,情况好了,我们再复婚,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常发老婆忍着悲伤,写了一纸离婚书交给造反派,要求与常发划清界线,断绝关系。造反派夸奖她正义的革命行动,但又说她革命不彻底,没有说出照片问题。她死咬一条筋,发誓说根本就没见过那张照片。

常发被折磨了一年多,拖着一条残腿,再次降级为街道的清洁工,扫大街。

这一扫便是十多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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