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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12)

2012-05-25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突然,阿贱远远看见,岳父家马口阶阴的石柱头靠着个熟悉的身影。定神一看,是蔡叶。大红的喜结秦晋的对联,阿贱明白了是舅子结婚。他不高兴了,不管怎么讲还没有离婚,不要我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该接纳个野男人吧!想当年,瓦窑坳山上山下沟边坎上,谁不对阿贱师父的手艺翘大拇指?婚进嫁出的,谁不给阿贱师父说一箩筐的好话?如今你们居然……阿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气球,明知道漏慢气不可逆转,还是会自欺地硬撑着,但是现在却被针戳一下,连自欺的机会也没有了,也就到了绝路。

阿贱悄悄蜷曲在地坝旁边的大墓碑后面,看着儿子蔫蔫地坐在石栏杆上望着远方发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回想所经历的这一切,包括老木匠的死,他无地自容。

黄花在屋里说,弟弟和弟媳回门去了,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岳父说,再等等吧,天儿还早呐。

阿贱心里像有只猫在抓,青山不再青,绿水不再绿,弯弯曲曲的小石板路再也不像琴谱上美妙的音符,突然间面目都狰狞了。

此时,屋里的欢声笑语,恰似****引爆了阿贱心中积淀的耻辱,复苏了沉睡的自尊。平素家庭中受到的委屈日积月累起来现在已经被点燃,不得不爆炸了。他觉得所有祸患根源都在蔡叶,咬牙切齿地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岳母在屋里摆碗筷,说,不等了,吃饭。

岳父喊,拿酒来。今晚好好和小蔡喝一盅。

黄花出来一手拉着丑牛,一手扶着蔡寸进屋去了。阿贱轻脚轻手地出了墓碑,爬阶阴石柱头上了楼,藏在了床下。他想不通家和爱怎么如此容易破碎,特别是经受不住性的攻击。鸠占鹊巢也就罢了,却如此张扬,丝毫不考虑鹊的感受。老木匠死了,再也没有人告诉他,女人其实无所纯洁,纯洁只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他像一条绝路上的狗,只剩跳墙了。

夜缴获了人的最后一点儿力气,平等地亲吻着高尚善良和丑恶肮脏的灵魂。床下的时光,很难熬。没有一丝风,极为闷热,阿贱汗如雨下,汗珠滴在积灰的木楼板上,簌簌地响。他不得不脱下胶鞋、衣报。很久未洗的下力人的胶鞋,发出刺鼻的尸臭味,混合了楼板原有的霉臭,他用意志压住胃,不让呕吐出来。他用衣服挡主鼻子,避免呼吸吹起的灰尘飞扬。

丑牛问,妈,什么味,这么难闻?

岳母说,怎么有股死老鼠味?

丑牛说,我钻到床下去找死耗子。说着,他就翻起身来。

阿贱十分紧张,害怕儿子钻到床下,发现了他。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听见岳母说,床下那么多灰,太脏了。钻了还得去洗澡,算了。

丑牛哦了一声,又躺下了。

阿贱松了一口气。

黄花吸了吸鼻子,说,怪怪的像阿贱上的那种臭味。

丑牛又坐起来,说,爸爸在床下吗?

阿贱屏住呼吸,想,难道蔡叶命不该绝?菩萨啊,你让他们睡吧,报仇以后我给你烧七七四十九天的高香。

黄花说,哪来的爸爸,肯定是死耗子烂了。睡吧。她伸手摁下儿子,接着说,明天是得打扫,臭得都睡不着了。

月亮落下了瓦窑坳,屋顶亮瓦和窗户透出的光亮渐渐暗淡了。窗外蟋蟀的呜叫也瞌睡了断断续续的,屋子里除了呼吸没有任何声响。阿贱轻轻地取下了钥匙链上的小手电和水果刀,从床下缓慢地爬了出来。

木楼板上,阿贱站直了,体内骨骼啪啪响仿佛花骨朵就要开繁时的那般舒展。大口呼吸甘甜的空气,他感受了生命中自由的美丽。看着他亲手做的四大柱床上睡着的妻子、儿子、岳母模糊的影子,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阿贱觉得多么和谐啊。他希望自己永远就在黑暗中,害怕天一亮他们会变成了魔鬼,无情地吞噬性、爱情和家庭。

十多级木楼梯,阿贱走了仿佛一年。十多年来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今天第一次感到木楼梯在他踏上去时向下的沉降和低低的呻吟,他不知道它是和主人一样嫌弃他,还是劝慰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楼下客房。

他发现多安放了张床。一边睡着岳父,一边是蔡叶。他屏住呼吸站在两床中间,仔细分辨,不能够杀错了,儿子不能够没有外公。

很幸运,黄花和蔡叶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否则,阿贱可能不会这样平静。其实这是瓦窑坳的风俗,女婿和女儿在娘家是不准同床睡的。

黑暗中,他仿佛也看见了蔡叶下颌的那颗黑痣,而且越来越大,特别是黑痣上那根长长的略微卷曲泛红的毛越来越叫他作呕。他要拔掉那根卷毛,然后用刀子一点儿一点儿地刮掉那颗黑痣。

咳嗽。岳父有咳嗽的老毛病。那么左边应该是蔡叶。阿贱还是不放心,迅速眨一下小手电,看准了,一刀猛刺下去……他要把蔡叶捅成蜂窝,剁成肉酱……

但是,岳父上了年纪本来就容易惊醒,被光亮一刺激,遂陡然坐起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阿贱想捂住岳父的嘴巴,可是来不及了。他害怕蔡叶醒了反抗,打蛇不死反遭蛇咬,顺势回手一刀刺到了岳父。他来不及想,就像被发现了正要逃脱的奸夫,开门逃了,钻进了屋后的原始森林里。

岳父腋下动脉被刺断,失血性休克。看着床上地下到处是血,岳母晕倒了,丑牛浑身发抖,缩在木楼上说不出话。黄花下楼,看见蔡叶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摁着后颈子,前后都呼呼地冒着红色的气泡,像案凳上停放着的快要咽气的年猪,哼哼唧唧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不知所措,脸青面黑。隔了好半天,黄花才出门叫喊,救命啊,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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