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垂下了头。
我敲着肩上的竹竿,学着李丹说起快板来:
“士兵们,请听清,
我们都是廖耀湘的兵!
一二一,急行军!
过大江,爬山岭!
滔滔江水脚下踩!
莽莽山林当小坪……
怎么,真的看到大江就怕起来了?”
“谁怕来着?”李丹猛一抬头,第一个从士兵堆里站了出来。
“好!”我鼓励着,“排好队!”
女兵顺从地排好队。
“报数!”我喊着口令。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8个女兵,高矮不齐、神色各异。
“你们都是新二十二师的吗?”我站在女兵列队前,扫视了一下这8个女兵问。
“是!”这支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竟然回答得很整齐。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排在第一位的女兵问。我必须记住她们的名字,以便掉队时便于呼叫和寻找。因而,我对这几个不熟悉的女兵逐个问去。
“李世湘”一个女兵立正回答。
李世湘长得单单瘦瘦,微喘着气,显得十分虚弱。她带着一副深度眼镜,仍然像一个学生。
“干什么的?”
“新二十二师师部的缅语翻译。”女兵回答道。
“嗬!人才难得!”我打量一下她,“怎么没跟师部廖师长一起走?”
“掉队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扶了一下眼镜,轻微地喘着气。
“哪里人?”
“长沙人。"
“半个老乡。”
“你呢?”我对另一个个子较高的女兵问。
“师医疗队的护士长。”女兵立正回答道。
“叫什么名字?”
“赵庆香。”
“哪里人?”
“湖南邵阳人。”
“那是我们廖师长的正宗老乡了。”我笑了笑说:“我也是邵阳人。我们可不要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赵庆香浅浅一笑,说:“我在邵阳参军时廖师长就对我们说,我们‘宝庆佬’——邵阳人可没有掉泪的习惯。”说完,她微微昂了一下头。
剩下的几个女兵,看我这样随和,便主动自报了家门:
“我叫张志芳,师报译电员,湘乡人。”
“我叫朱清莲,师医疗队护士,湘潭人。”
“我叫何亚菲,师政治部宣传员,衡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