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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村姑(4)

2014-04-30 来源:故事会 作者:胡雪梅 查看评论

士元还有顾虑,又追问一句,“人都没有面子,未必这猪伢就有面子?”

顺义说,“猪伢当然有面子!但你不能这样想。猪伢的面子就是你们的面子。涛涛和红莲不懂事,你们是懂事的,这猪伢是你们大人代替伢们谢罪的决心呢!这片心,玉皇大帝都要感动,何况张主任也生了一副人肚肠。”

士元吐出一口长气,“是的哦!”又望天笑,“他天大的伤痛,也抵不过我们的诚心诚意!如来佛还给孙悟空封了个斗战胜佛呢!”

小白来时,已是半大猪仔,卷着小尾巴,半点也不怯生,哪个来看它,它就回看。先后看过它的人,有王常喜镇长,有李家贺乡长,有陈中法兽医,有派出所王大山民警,还有晚报女记者张娟娟。其余村民,姓名省略。

群姐为小白备好的猪舍,明亮、透气、通风。群姐的大黑狗是它的警卫员,群姐的黄鸡母和麻鸭子是它的玩伴。小白来的这天,小滴刚去外婆家小住,看产仔的羊咩咩,晚了。第一眼见小白,已是七天后。小滴身穿粉红斗篷,划两道砍刀眉,刚坐着中巴车去镇上育红学前班参加会演,演完花木兰胜利归来。小滴站在猪舍外,栅栏比她高,踮着小脚尖,脚上的红鞋子,拴两个毛线球,一个黄,一个绿。清亮亮的小眼睛,左左右右睃动,惊喜。群姐早起,给小白吃了一顿米糠煮包菜,里面还有白花花的大米粒。群姐半点也不小气,只怕小白吃得少,长得慢,撑得它动不得。小滴看小白,小滴的眼睛盈满爱意,融融软,小白不懂。小白想拉尿,小滴不知,她突然抽鼻子,深吸一口气,“嗯,小白,你好香好香啊!”小滴很陶醉,像喝了一口六神花露水,小白却翘起后腿,拉了一泡猪臊尿。

小滴的爹爹,群姐的丈夫陈士元正好打猪草回来,戴一顶草帽,草帽边子已破,还有黑色霉迹。已过清明,太阳底下有些热,士元脱了上衣,只穿一件破洞连破洞的白背心,背有点驼,驼峰曲线好,不屈不饶。耷拉的眼珠,嵌在黑脸上,像两只九瓦节能灯,蛮亮的。问小滴,“花木兰,你闻到什么香了?”

小滴说,“小白身上的香呢!”

士元说,“猪刚屙了尿,臭死了!”

小滴抿着小嘴,又皱小鼻头,吸一口气,“乱说!香的哩!是香春婆屋里的奶伢子香气!”

群姐进屋来,扛着刚磨好的米糠,这是小白的粮食。小滴说,“曾口街的墙上写的肥猪乐,是专门喂猪的哩!”

群姐放下米糠,“猪饲料有激素,有安眠药,有毒呢!猪娃认罪去的,身上背了罪,又有毒,岂不是罪上加罪!”

士元说,“你婆婆恨不得想天天给它买鸡蛋糕吃!”

小滴马上懂了,立即跑到猪圈门口,“小白,我给你跳个舞,这是今天早上跳的花木兰从军。”

小白哼哼,坐下,靠墙,样子很懒,不买帐。小滴两只小指头勾几勾,把粉红斗篷系紧,又回头,“婆婆,你快来伴奏哩!”群姐一边切猪草,一边说,“用什么伴奏呢?”士元拍了身上的土,“我拍巴掌!”小滴说,“没得劲哩!”又命令,“爹爹你狠点心跺脚,婆婆你敲洋丫子碗!”

小白在猪圈里抬眼看小滴,她头上扎满小辫子,猛看,像只小刺猬;细看,头顶尖上的冲天炮,系一截红绳子,像点燃的引信,正扑闪红光,随时都要飞出去,在空中炸个稀里哗啦。这花木兰,手持一把利剑,塑料做的,剑身一尺长,颜色白不白,灰不灰,把剑按在腰里,再快速抽出来,小眼圆睁,在栅栏上砍几下。剑太软,卡在栅栏缝隙,又扯出来,嘴里嘚嘚嘚,骑马大喝,“挥长鞭,催战马,追风掣电”。她的红斗篷,随着小马驹一开一合,像长风万里,直扑敌阵营。士元的脚,跺得震天响,尘土飞扬。扑一阵子,估计飞驰几百里,群姐的洋丫子碗,还没有敲到点子上.东一下,西一下,小滴只好回头,“婆婆啊,你敲快点,马跑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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