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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雷池的黄故事(2)

2013-03-20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没半个钟头,一瓶酒除掉他儿子喝了一杯,我和檀白初就分干了。开第二瓶的时候,檀白初说,小李同志,知道今天我为什么留你吃饭吗?我仰脸疑问。他说,你这几天在我们豆腐村的情况我都听说了,你是个好同志,我以前说过的话你就当我是放屁。我说,檀老,是我的前任工作没做好,哪能怪您老呢?檀白初拉着我的手说,我看你就不是一般的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我们俩再干一杯。我说真的不能喝了。但不能喝我还是喝下了这一杯。其实我的酒量不小,我是怕檀白初喝多了就不好了。第二瓶酒我们喝得比较慢,_起上桌吃饭的早下桌了,桌边就剩我们两人在喝。你一杯我一杯来回推,第二瓶酒也剩下不多了。檀白初已显出醉意,其间檀白初的儿媳已热了两回菜,现在大概也回房睡觉去了。我看看时间已近夜里十点钟了,也就是说,这一餐饭吃了近两个小时了。我见檀白初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就佯装多酒要睡觉的样子,把头埋在手臂里伏在桌面上。檀白初说,小李同志,小李同志,别睡觉啊,我们继续把酒给喝了。其实我是想我女朋友了,我抬起头对檀白初说,我要骑自行车回单位。檀白初嗓门突然提高,说那哪行!这黑灯瞎火的,你要是摔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今夜你就在我家睡,明天一早你再回去。实际上我也知道喝了这么多的酒我是骑不了车的。我的情绪忽然发生了改变,怪落寞的。这春天四月的夜晚啊,寒意浸身,酒入肚肠,爱人在三十里外。我拿起酒杯对檀白初说,好,不走了,我们喝酒。说完,我独自干了一杯。檀白初也许看出了我情绪里的落寞。我的落寞或许冲击了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他突然改变了话语,说小李同志,酒不喝了,我们俩唠唠。我说,唠什么呢?你说我听吧。我一说准会说到女朋友的身上,和一个老同志聊自己的女朋友,他怎么会懂?又怎能明白春夜是如此绵绵。檀白初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说,我不叫檀白初。我猛然抬起头问,那你叫什么?

檀白初说,我叫檀百川,白初是烟匠屋卖黄烟的老邱给我起的外号。今夜我就和你说说我这个外号的来历吧。我点点头。七七年你多大?我说九岁。他说老虎口码头你可晓得?我说九岁的时候我几乎天天在码头边混。他问,那茅屋街你去过吧?我说我有个大姨住在茅屋街,当然去过。檀白初又抿了一口酒,说这就好说了。他抿这口酒的时候,我也陪着抿了一小口。

那些年家里穷,小林他妈身体一直都不好,哮喘病,长年都要吃药。哪有那么多的钱给他妈买药吃啊,于是我就在家做了个炕房炕小鸡,每年春上从老虎口搭船过江,然后挑到江南的山里去换茶叶。换的茶叶我到家门口再换钱。这些都是偷偷做的。到了山里没有茶叶的人家就先把小鸡放给他,年底再去收账。一个春天,我要过江四五回,要放出一千多只小鸡呢。有时从山里回来晚了,就在茅屋街歇一夜。歇夜人家的女人叫月红,丈夫死得早,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月红是个好人,就是有点不正经。和我一起到山里卖黄烟的老邱就和月红睡过觉。老邱和月红睡过觉后,身上卖黄烟的钱让月红全收去了,第二天过江的船票还是我替他付的。

可能我的酒劲上来了,插了一句,说话也不知轻重。我说檀老,你那时和月红睡过觉吗7檀百川说,说不想是假的,可月红她是为了钱才和你睡啊。想想她一个女人家,拿什么去养活两个半大的孩子,也着实难办。如果我把钱花在了月红的身上,小林他妈就没钱吃药了,我哪能啊。听檀百川说出后两句,我主动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这个春夜看来我注定是要醉的了。

七七年,对了,小李同志,也就是你九岁那年。炕房的鸡出来有两天了,可我却病了。可能是感冒了,人还有点发烧,浑身一点劲都没有。第三天头上还不见好,但我还是强撑着起来,把小鸡捉进了篾篮里,准备下江南。你想啊,几百只小鸡放在家里,一天要多吃多少小米啊,看得人心里都发慌。小林他妈见我走路打摆子,就说让小林去。小林那年十七岁,从没出过远门,我有点不放心,但怕自己真的走不到江边,半路上就会晕倒,就喊来了小林。他倒是有点兴奋,说他一定能行。我交代他路线怎么走,话怎么说,到了山里就说是江北檀百川的儿子,如果回来晚了就在茅屋街一个叫月红的人家歇夜,一夜一块钱,包夜饭。并着重交代他,出门在外,别喝酒。

小林毕竟年轻,第一次出远门,也没走过长路,一路走一路歇,等他挑鸡赶到老虎口码头时,过江的早班船已走了。等小林搭上下一班船,日头都在头顶了。没想到小林晕船,他在船上吐得肠子都差点呕断了。等船到了对江的茅屋街,小林从船上挑下鸡篮,就像死蛇一样瘫在了茅屋街的江边。檀百川说到这里,我笑了起来。他问我笑什么,我说我们那有个顺口溜,就是说你们的。我随口念了出来:后山佬就是怪,刚上船像棵菜,下了船像麻袋,瘫在地上起不来。檀百川也笑了,说你们江猴子就是坏。

小林从江边回过神来,日头已偏西了。他直接找到了茅屋街月红的家。他和月红说,他是檀百川的儿子。月红倒也不欺生,备了饭菜。吃夜饭的时候,月红拿出了酒,说小林第一次到江南来,她陪他喝几盅。小林有点激动,忽然觉得他成了一个大人,早忘了檀百川的叮嘱,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小林哪是月红的对手,只几个来回,他就有点多了,又加上晕过船,胃里空空,不多才怪。月红对小林说,小林兄弟,姐今天跟你打个赌怎样?小林睁着小眼睛说,打什么赌?月红拉过小林的手抚摸着说,姐的这个赌啊是既让你快活又不用给歇夜钱的赌。小林来劲了,说,姐你说怎么赌。月红说,今天晚上你要是能在姐的身上动一百下的话,姐不但今夜不收你的钱,就是明晚你要是再住的话也不收。小林听月红这样说,有点害羞,哪见过这阵势。胸口怦怦乱跳,也是酒精冲昏了头脑,低着头说赌就赌。月红说,小林兄弟你可想好了啊,你要是输了,可要把你这一担小鸡给我全留下。小林没想到他要出的赌注是两百只小鸡。他明知这样的赌法不公平,但还是禁不住月红的诱惑,硬着头皮答应了。小林在梦里有过那方面的经历,他觉得一百下难不倒他。

可梦毕竟是梦。小林通过月红的引导,进入了梦中的现实。现实和梦境有着遥远的距离,小林在月红的身上只动了十几下,就像受到震动过的啤酒被猛然打开了瓶盖,瞬时就向外泄了出去。小林输了,第二天挑着一担空篮回到了家。

檀百川既没看到茶叶,也没见小林放鸡的账本,问他怎么空着两手回家,小林死不做声。檀百川生气了,拿起一根竹棍就打,打得小林满屋乱窜。小林妈在床上喊,小林啊,出了什么事你就和你大直说啊。说完,一阵猛喘。小林听见妈在里屋喘息,突然不跑了,心里晃了一下。他忽然明白檀百川打他是对的。两百只小鸡抵他妈吃几个月的药钱,竟然让他稀里糊涂地输给了一个叫月红的女人。小林突然哭了。檀百川见小林哭了就不打了,和蔼地问小林,跟我说说,两百只小鸡哪去了?于是小林一边哭一边把昨天一天的经过跟檀百川说了一遍。檀百川听完,抬起右大腿,把手中的竹棍横向大腿折了下去,竹棍只弯了一下,但痛得他原地转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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