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想象成自己其中的一个哥哥。和哥哥谈一次恋爱,她感觉很幸福。
同时她也产生了怀疑。她这么做有着残忍的一面。他明显是一个有妻室的男人,他的眼里时常充满犹豫,表情却制造出淡定的随意。他们拥有同样的矛盾和痛苦。
海滩那晚,燕子还是挺失望的,他的手继承了男人都有的兽性。为了感化,或者说是拯救,她扭转了局势。当他们嘴对嘴时,嘴唇成了沟通的桥梁,唾液成了彼此最深沉的语言。那样的感觉真美好。俨然一次泪流满面的倾诉与倾听。多少年来,她一直都在排斥接吻。那些男人,嘴里总是遗留着生活的积臭,或者酒气冲天。他们总是强行地把嘴巴送过来,类似一次嘴巴对嘴巴的强奸。她可以接受肉体被蹂躏,嘴巴却有着固执的洁癖。
那晚她还是体验到了接吻的乐趣,第一次有那样美妙的感觉。她问他:我们这是在谈恋爱了吧。他说,是啊,我们是在谈恋爱了。她笑,那你急什么,我们还在谈恋爱,我们不能把恋爱早早断送。他的手终于停止了兽性的前进。他是个保持矜持的男人。他很听话。这点可以保证一场恋爱完全按着她的意思一步步推进。这个过程将使她兴奋不已。
他们像一对恋人。他们是一对恋人。白天见不着面。一来一回发信息;到了晚上,他们出来约会。王福没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可以制造浪漫的男人,这样的天赋他完全没有在妻子面前展露过,似乎留着,就是为了等燕子。他们相约喝咖啡,看电影,爬上城市最高的山峰看城市的夜景。他们是那么的浪漫和快乐。他们觉得两个人的快乐加起来可以抵上整个城市的快乐了。
有一次,燕子问王福,你爱我吗?
王福说,爱,当然爱。
燕子笑,说,你回答得太快。
王福说,那是因为我太爱了。
燕子说,那她呢?你不爱她吗?
王福说,谁?
燕子说,你妻子啊,当然也可以说是女儿。
王福沉了一会儿,说,你都知道?
燕子又笑。又问,你说男女恋爱,多久才可以上床?
王福被问住。摇头。表示不知道,或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燕子说,好像是三个月。
王福不置可否。
燕子问,我们恋爱多久了?
王福翻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三个月了。
是哦,那场雨就下在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那场雨足足下了一夜,第二天就晴了。三个月来一直阳光普照。妻子和女儿已经回去三个月了,她们没打来一次电话。这是妻子的脾气,闹完别扭,从不主动说话。但时间一到,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跟没事似的。平时是个把月,这次闹了三个月,实在有些长了。当然王福并不觉得长,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这跟他和燕子恋爱了有关。如果不是燕子提醒。他还真忘了妻子已经离开三个月了。三个月的时间太长,她怎么还不回来。这么一想,王福有些担忧。他们夫妻一场,虽然已到了没话可说的地步,可也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