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王!”埃迪尔的脑子迅速转了几下,猛然抽出腰间的毛瑟枪。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将枪口瞄准了几丈开外那张牙舞爪的蝼蛄王。
随着一声枪响,沙子四溅,子弹准确地击中了蝼蛄五的身子,蝼蛄王身子四周的灰雾散尽后,只见那硕大的蝼蛄王被齐腰击断,那双森森的獠牙还在不甘心地抖动着。
就在这一刹那间,奇迹出现了,只见那铺天盖地的蝼蛄乱了队形,慌乱地往后退去。
埃迪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双眼,蝼蛄确实在往后退,不到一个小时,刚才还无边无际的蝼蛄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埃迪尔抓住时机,急忙指挥大家把挖掘出来的文物装到剩下的骆驼身上,实在装不下的只得留下了,然后指定贝林负责照料这六匹骆驼。
一切整理停当。埃迪尔和詹波里斯小心翼翼地走到萨哈夫的遗骨前,萨哈夫的遗骨蜷缩着,可以想象得出他临死前的痛苦。两人不敢再碰这里的东西,更不敢动萨哈夫的遗骨,他们静静地望了一眼这幅白骨,就转身去追贝林、买买提和艾丁他们了。
埃迪尔带着大家牵着六匹骆驼,亡命般向西北方向逃去,一口气走到红日西坠,众人才舒出一口气,决定在一个沙丘后支帐篷过夜。
两顶帐篷支好后,大家惊魂甫定,便各自就寝了。
半夜时分,埃迪尔忽然觉得身下的羊皮毯上有点儿湿漉漉的。“是血!”埃迪尔心里叫声不好,跳起身,然后颤抖着手摸了摸艾丁。
艾丁的身躯仍然十分丰润、温暖而柔软,显然不是艾丁的血。他颤抖着手点燃蜡烛,一看枕头边几只盛水的羊皮袋都已变得瘪塌塌了。他扑上去抓过皮袋,发现皮袋都被利器划破了,皮袋里的水都已渗入了干燥的沙土中,只有一只因斜靠在帐篷的皮绳上,还剩下半袋,他忙用绳把皮袋的破洞扎紧。
他一望艾丁,艾丁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白天奔波了一天,确实累坏了。
“是谁捅破了盛水的羊皮袋?”埃迪尔摸出毛瑟枪,悄悄地钻出了帐篷。
大沙丘后面有两个人正鹰瞬鹗视,静静地对峙着,一个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弯刀,另一个捏着一把短剑,月光下,两人的脸紧紧绷着,两双深眼窝里的眼睛闪烁着仇视的光。
使弯刀的是向导贝林,这时的贝林,右脸颊上那两寸长的疤痕在月光辉映下,正闪着阴阴的白光。
拿短剑的是向导买买提,他的牙齿紧咬着下唇。腮边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痉挛着。
贝林首先发难,弯刀一抡,直向买买提的头颅斜劈过去。买买提举剑挡开弯刀,随手一挥,回了一招,剑虽短但剑锋凌厉,直指贝林咽喉。
贝林后退一步,躲过剑锋,发挥弯刀比短剑长的优势,又向买买提砍去。
买买提收剑反挡,但比贝林慢了半拍,弯刀的刀刃削在买买提的脖子上,买买提闷哼一声,身子晃了一晃,沉重地扑倒在地。这决斗的动作可谓兔起鹘落,只一瞬间,生死已分。
买买提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贝林,断断续续地骂道:“贝林,……你、你出卖先祖……出卖先祖的宝物……先祖的灵魂是不、不会饶过你的……”
“买买提……”贝林呆了片刻,猛然掷掉手里的弯刀,双膝跪下,一把抱住买买提:“你……”
买买提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你们是走、走不出沙漠的,我已把埃迪尔帐篷里盛水的羊皮袋全都戳破了……”说着,买买提的头颅歪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