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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风云(6)

2016-04-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那男子开口道:“敢问兄台,哪里人氏,今欲去往何处?”

严寅亮见那男子,额骨高耸,两颊凹陷,像是大病初愈,眼中满含热情与诚恳,便坦诚相告道:“兄弟乃印江农场阳坡人氏,姓严,名寅亮。今欲进京赶考,夜间赶路至此,无处借宿,便循着亮光找到这里。”

听罢,那男子问:“兄台哪年中举?”

严寅亮道:“己丑恩科。”

那男子若有所思,似在回忆什么。

严寅亮问道:“兄台今往何处?”

那男子道:“兄台,我和你一样,也是进京赶考,一路行来,无处借宿,在老人家这里,借住一宿。你我同进京赶考,不妨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严寅亮忙道:“还是兄台想得周全,我亦有此意,承蒙兄台不弃,我俩结伴而行,不知兄台贵姓,家住何处?”

那男子答曰:“我姓秦,名坤,也是司南府辖之人。”

正闲聊时,老太太端来一大锅洋芋,说:“我们老两口吃惯了这些食物,眼下家中已没有别的招待二位,二位凑合着吃点儿吧!”

严寅亮道:“老大爷,打扰您了,给你们二老添麻烦了。”闻到香味,严寅亮感觉腹中饥饿。之前在泉边喝水时,他便想吃点儿东西,怎奈烦心事一桩桩袭来,忘记了饥饿。

二人饱食一顿,夜色已深。老翁将家中仅有的一张床让给严、秦二人,自己抱来茅草,铺在地上,躺下休息。

严寅亮见状,忙去搀扶老翁,道:“老人家年事已高,怎可睡在地上,我等借宿,只求寻个避风之处。”说完,将老翁扶起。

老翁道:“年轻人,我幼时习过相面之术,见你眉清目秀,说话得体,日后必将是有福之人。我这把老骨头,风里来,雨里去,已活不了几年,不怕折腾。你二人皆是进京赶考之人,一路颠簸,必定辛苦,睡在床榻之上,多少还是舒服一点儿。还是赶快到榻上歇息吧!”说完,又将严寅亮推到床边。

如此你推我让,好一阵,严寅亮争执不过,才勉强躺下。

严寅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见秦坤也未入睡,便道:“这千百年来的科举制度,弊端甚多,我虽不为功名利禄,却愿为庶民谋福,不得不步入这科考之路。许多士子受科举制度的限制,倾家荡产,我的同乡王秀才,为求一试中举,送宝物、变卖土地,荡尽家财,那些官员收礼却不办事,王秀才最后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有甚者老死科场,想来令人悲痛。”

秦坤闻后,道:“兄弟,你乃幸运之人,我比你年长几岁,考取举人,已是多次应试。此乃朝廷制度,我等又能如何?”

严寅亮接着道:“科举制度虽为朝廷制度,却是陈年枷锁,禁锢天下士子的思想,又如何兴邦富国。如今,蛮夷在国内经商,攫取大量财富,庶民贫困交加,衣食不保,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何人为他们着想。”

秦坤叹道:“那些朝廷大员,只知溜须拍马,讨好皇太后,不为庶民谋利,实在可悲!”

二人谈得投机,你说我答,直至半夜。

山里的空气,清新爽洁。拂晓,薄雾萦绕,天地空蒙,鸟儿婉唱。严寅亮与秦坤辞别二老,急急上路。

老翁送行至竹篱外,指着面前的一座大山说:“翻过这座山,再过一大片洼地,之后,再爬一座山,即可到达集镇。这条路不常有人走,崎岖难行,可却比大路近一个时辰。”

临别时,严寅亮和秦坤千恩万谢。

中午时分,二人赶到了一个集镇。这集镇处于一山垭间,两旁群山逶迤连绵,险峻高耸。山垭口一道高耸的城墙,镶嵌在两山之间。城墙年月久矣,风雨剥蚀,墙体已变得如同大山一样墨绿。进得城来,但见大小店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二人草草就餐,急忙赶路。

晓行夜宿,颠沛劳累。连日来的相处,二人愈发了解彼此,推心置腹、志同道合,遂跪拜苍天,结为异姓兄弟。

在开考前三日,二人终到达京城。

三场应试,严寅亮认真作答,字迹工整、娟秀、洒脱。考完会试,二人在京等待发榜。

连日的等待与煎熬,终于到了发榜的日子。严寅亮与秦坤都名落孙山,榜上无名。但严寅亮却在皇榜上看到了同乡好友戴锡之的名字,不觉一阵惊喜,自言自语道:“戴弟果然中了。”

秦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道:“谁中了?我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啊!”

秦坤指着榜上戴锡之的名字道:“这位是我同乡好友,本与我相约一起赴京应试,怎奈我家中有事耽搁,没有结伴同行。我虽未能榜上有名,但结识了秦兄,亦无憾矣。”

在榜前折腾了一阵子,严寅亮倏然想起与戴锡之结伴同行的同乡好友王保民。他又从头到尾细看,仍未发现王保民的名字,不由叹道:“王弟与我一样仍没有中榜,看来仕途确实难求啊!”

一旁的秦坤沮丧不已,想着寒窗数载,就为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谁料仕途坎坷,功名难求,此番榜上无名,却要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见秦坤愁眉不展,严寅亮劝慰道:“兄长切莫悲伤,自古以来,中榜者中有真才实学者,亦有不择手段者,无兴邦富国之才,何以为官?你我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因一时不中而悲泣,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应试亦如行军打仗,天下没有常胜将军,只要有真才实学,何必执着于一时的成败得失。”

秦坤见严寅亮说得有理,见他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叹道:“贤弟啊,愚兄一时伤感,有失体态,让贤弟见笑了。”

严寅亮道:“兄长莫出此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悲欢离合,乃情之表现,兄长直爽,敢爱敢恨,实为难得。”

二人遂回到客栈各自收拾行装,准备不日返家。

严寅亮本来是要去寻同乡好友戴锡之,可京城之大,要寻一人,谈何容易。况妻子即将生产,自己又未中榜,切不可两者皆失,遂打定主意回家照顾妻子。

翌日,二人正结算房钱,一戴花翎之人带着两名士兵来到客栈,向客栈老板打听了一番,找到严寅亮,道:“我此来宣读贡院主考官的裁定,严寅亮字迹丰腴洒脱,着留国子监。”

严寅亮应试不中,原本想着妻子即将生产,正盘算着返家照顾妻子,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步入仕途的机会,自不想放弃。想着兄长秦坤返家时须经司南府地,便草草写就家书,托秦坤捎带回家,说在京安排停当,不日便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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