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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三难费奥礼(3)

2011-04-10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面子撑足才返沪 雷厉风行破案子

费信惇回到上海,已近午夜,返回寝室刚洗了把脸,桌上的电话铃就响起来了。

他拿起话筒一听,就传来了费奥礼略带沙哑的话音:“呵,你已回来了。”

“对,我刚刚到家,怎么你到现在还未休息?”

“唉!还睡得了觉吗?下午十六铺码头又发生一桩大案,上司严令要立即侦破,我们正挑灯夜战呢!”费奥礼突又提高话音问:“喂!黄金荣有没有一起回来?”

费信惇忙说:“没有。不过,他已答应回来,等那戏馆转让掉马上返沪。”

“啊!那他要何时可到?”

“他表示在一星期之内。不过这一来,他经济上要作出很大的牺牲了。”

“不行!今天总监又曾问起了他,你快过来,看来我们非下果断措施不可了。”

费信惇匆匆来到巡捕房,果见里面如同白昼,人进车出,忙得不可开交。

原来他们在忙于侦破今天发生的古玩失窃案。案况是这样的:福建督军周荫天的参谋长杨知候下野后,决定来沪做“寓公”。今天下午,他带着六箱名画、古玩、古瓷以及毕生的积蓄乘轮船至沪,谁知他还未出十六铺码头,七轧八挤,人被弄得晕头转向,等他清醒过来,那六只箱子皆不翼而飞。这是他毕生的心血,其价值无法估计。据说,光是其中那幅唐寅的仕女画,就是花2万银洋买来的。为此,他急得号啕大哭,差点投江自杀。因他与上海沪军使何丰林相识,就去找何帮忙。何丰林大发雷霆,亲自打电话与法国驻上海领事交涉。领事又因波斯猫失窃杳无音讯,正极为恼火,故而严令总巡费奥礼,要日夜突击,须3天之内破案。否则,就撤消他的总巡职务。

“呵!怪不得他如此焦急。”费信惇恍然大悟,连忙去见总巡。

“呵!辛苦你了。”费奥礼指了指早为对方冲好的咖啡说,“喝杯咖啡再说吧!”

费信惇边喝边问:“那六箱古玩有眉目了吗?”

“唉!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费奥礼摇头苦笑,又习惯性地托了托他的金丝眼镜,“如今我们已无别路可走,惟一的办法,就是请黄金荣立即来沪。侦破这类案子,确是他的拿手好戏,过去我确是小看了他。”

“可是,”费信惇为难地说,“一时三刻他确实也走不开。”

费奥礼毕竟是法兰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人虽骄傲,可看人入木三分。他耸耸肩膀,无可奈何地说:“姓黄的不肯立即来沪,可能不在戏馆的转让上,主要是待价而沽,看我们对他能否给予优惠和重用。假使这一问题不解决,他就有后顾之忧,仍会找个理由来推托。唉,如今我们已到了稻草人救火,连自身也难保的地步了。为此,我们不得不采取果断措施,只要我们能给他种种优惠和破格重用,我估计他马上会来。这样吧,为了争取时间,我马上去见总监,商量一下任用他的条件。你先去休息一会,到时,你就乘我的轿车,直接赶往苏州,这次非把黄金荣请回来不可!”

第二天上午,一辆银灰色的高级小轿车,停在了黄宅的台门之前,车门一打开,走出了睡眼惺忪的费信惇。

黄金荣一听到台门口的喇叭声,朝妻子说:“不知是谁来了。”

林桂生笑眯眯地乜了他一眼:“说不定是那三顾茅庐的‘刘备’,来请你这个‘诸葛亮’呢!”

“笑话,我最多是个猛张飞,”黄金荣边说边朝外走,“你才是个女诸葛。”

费信惇一见黄金荣的身影,忙喊:“哈罗!你刚好在家,真巧极了!”

想不到副总巡这么快又来,黄金荣也觉意外,忙说:“欢迎您的光临。”

还未入座,费信惇就性急地问:“怎么样?戏馆有没有转让掉?”

黄金荣说:“正在洽谈之中。嘿,这真像戏赌一样,性越急,牌越歹,我已是大大的亏本,而对方还要我一让再让,真伤透了脑筋。对,法租界治安好转了吗?”

“唉!你看我老是来回奔波,像个救火兵似的,还能好得了吗?”费信惇接着就谈起这次返沪的所见所闻,并随手摸出一张纸,“为了请你立即回去,我们专门为你研究了六项优惠条件:‘一,破格升级。二,额外加薪。三,今后黄金荣在上海法租界办案,法国人不得过问。四,特准黄金荣以华探身份,在法租界开设戏院,用以安置黄金荣在苏州组成的班底。五,黄金荣回到上海以前所发生的盗窃案,只追赃,不抓人,而且只追回新近发生的几件重大盗窃案的部分重要赃物。六,保证黄金荣的华探为终身职,除非黄金荣自家不干,法租界当局决不辞退。’怎么样?条件够优惠了吧?今天无论如何,你要随我同车返沪。大家都等着你呢!”

“这个———”黄金荣听了这些梦寐以求的优惠条件,心中乐开了花,但又不宜立即答应,故意为难似的朝妻子说:“随车就去,那戏馆转让之事咋办?”

费信惇眼看此事又将搁浅,灵机一动,忙说:“那只有委托尊夫人代劳了。”说这到里,又向她作了一揖,笑着说:“林女士,今天我是第一次求你,请赏我一个面子吧!”

林桂生忙还了一礼,笑道:“副总巡先生,言重了,这叫我如何受得起呵!金荣呀,既然他们这么看重你,男子汉大丈夫,总该以事业和前程为重,经济上多损失点也就算了,转让的事就别挂在心上,你就先去吧!”

“好极了!”费信惇高兴得跳了起来,“林女士真是深明事理。”

黄金荣略带疑虑说:“好,那我们吃了午饭就走。”

“不!总巡盼你尽快———哪怕能早到一个小时也好。”费信惇忙说,“车上已准备了吃的、喝的,将就一下算了。你还是简单地整点一下替换衣衫,马上就走吧!”

“也好!”黄金荣说,“那就请您略等片刻。”

在内房,林桂生一边为丈夫整点行装,一边轻轻笑道:“怎么样?戏已经做足,面子够大了,这回称心了吧?”

黄金荣由衷地说:“多亏你这内当家着力,点子出得好。不过,戏馆的转让———”“放心地去吧!”林桂生哈哈笑道,“刘先生刚来过,说对方已答应了。嘿,除了本钱,我们还有一倍多好赚呢!”

“真的?”黄金荣紧抱妻子亲了她一下,“你真是个理财的高手,过几天我马上派人来接你。”

“这么急干啥?”她故意白了丈夫一眼,“我又不会帮你去破案。”

“不,你会帮我出点子,”黄金荣诚挚地说,“我真的少不了你。”

“瞧你———”她抚着他那宽阔、结实的胸膛柔声地说,“此去冷暖要当心,破案要分轻重缓急,尤其是对总巡的态度要多加注意。”

“放心,我有数。”黄金荣提过她整理好的小皮箱,“此去我要大干一番,让大家看看我姓黄的能耐。”

黄金荣一回到巡捕房,脸色憔悴、碧眼充血,人也消瘦了一圈的费奥礼恰似久旱逢甘露,紧握着黄金荣的手,生怕他再溜走似的,嘴里连说:“欢迎欢迎,你到了,我心里搁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接着,即陪他进了一间既宽敞、设施又精良的办公室。

大家入座后,费奥礼微笑着说:“黄先生,这是特地为你安排的办公室,今后,法租界内所有的盗窃案就请你负责拿总……”“这怎么可以,还是请总巡拿总吧!”黄金荣故作谦逊地说,“为了报答总巡及所有上司对我的栽培,我一定废寝忘食、竭尽全力,当好您的助手。”

“NO!NO!这方面你是众望所归的专家,”费奥礼见他如此谦虚,内心也很高兴,“贵国有句名言,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大胆、放手地干吧!具体案情我们不再过问了,至于有什么要我们支持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黄金荣点点头:“那我先试试,如有不妥之处,望总巡和副总巡多加指教。”

紧接着,费奥礼就迫不及待地将近来闹得天翻地覆的几个主要案件作了介绍,并说:“其他的案件,我会吩咐有关人员再逐步向你报告的。”

待总巡和副总巡告辞出去后,黄金荣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支雪茄,随着烟雾的升腾,不禁浮思联翩:“哼,洋人果然也没啥了不起,我略施小计,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前后不过两个多月,终于不得不叫我回来。好,我就让事实来讲话,长一长中国人的威风。”想到这里,他马上打电话叫徐福生和李阿三前来。

这两人一进去,门上就亮出了“内有要事,请勿打扰”的红牌,至于他们三个人是怎么商量和研究的,谁也不知。别人只隐约地听到里面传出了敞怀的大笑声和粗鲁的骂声,前后不到20分钟,这哼哈二将便告辞而去。

为了投桃报李,黄金荣就马不停蹄地带人干了起来。

当天傍晚,杨知候的古玩失窃案即破,六只箱子原封不动地被追回。

当晚9时,那只活泼可爱、极为珍贵的波斯猫,被安然无恙地送回到领事手中。

次日上午,巡捕房产生了轰动效应,人人伸着大拇指,个个夸赞黄金荣。

总巡费奥礼还特地来到黄金荣的办公室,拍拍他的肩膀,说:“干得好,我祝贺你旗开得胜!刚才领事先生和何丰林将军都分别来电,嘱我代表他们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还说杨知候正在叫人赶制锦旗,将登门致谢呢!”

“怎能光是谢我?”黄金荣咧着阔嘴,故作谦让,“还不是你们决策对路,指挥有方嘛!”

费奥礼听了,心里像灌进了蜜糖,忙说:“哪里,主要还是靠你。不过,那樊尔谛夫妇被绑架之案,也希望你……”“请放心。”黄金荣截住话茬,胸有成竹地说,“昨天下午,我就派人出发了,估计3天之内必有眉目。”

“OK!”费奥礼忙起身告辞,“如今你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就不打扰你了。”

黄金荣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哼,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我之所以能有今天,也多亏你的‘帮助’呢!”

过了两天,樊尔谛夫妇果然安然返沪,不仅毫发未损,也未敲去一分钱。原来,黄金荣晓得他的徒弟高宝,与太湖的匪首“太保阿书”、“猪猡阿美”有交情,便叫他带了礼品按江湖礼节前去拜山。因对方希望来沪时求得庇护,也正想与黄金荣攀交,既回了重礼,又客客气气地将“肉票”送了回来。

三大要案、急案一破,黄金荣便派徐福生将林桂生从苏州接到了上海。

这时,他刚在八仙桥同孚里买了一幢楼房。后来,在林桂生的精心策划下,作了改建与装潢,不久就打出了黄公馆的招牌。此后门前来客络绎不绝,赌局酒席常开,车如流水马如龙,金银财宝滚滚来,当然这是后话,暂时略过。

就这样,黄金荣用了前后不过十来天时间,凡是非破不可的大大小小盗窃案,均一一侦破,并多数追回赃物。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自从黄金荣重返巡捕房,盗贼们大概是慑于他的声威,发案率也大幅度减少了。于是,法租界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这一次,黄金荣既是雷厉风行,又干得十分漂亮,使法国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也使他们认清了这么一个事实:法租界里的治安,惟有黄金荣在,才能得以维持,否则,谁也无法收拾。

从此,黄金荣在法巡捕房里,打下了坚如磐石的基础:从一个握13号卡的小探目,如凌青云,步步高升,一直做到被提为惟一的华人最高职务———督察长,而且干到他做过六十大寿,退休时为止。

同时,为表彰他的突出功绩,法国东亚事务全权大臣、安南总督曾先后授予他一颗一等金质宝星和两颗二等银质宝星,警务总监还赞他为“租界治安的长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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