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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02 来源:故事会 作者:萨特 查看评论
摘要:白色大厅里十分明亮,在这强烈的光线之下,我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我看到一张桌子,四个穿着便服的人坐在后面,他们正在翻看桌子上那堆材料。早先进来的俘虏全被赶

白色大厅里十分明亮,在这强烈的光线之下,我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我看到一张桌子,四个穿着便服的人坐在后面,他们正在翻看桌子上那堆材料。早先进来的俘虏全被赶到了大厅的那端,并且都挤成一堆,我们只有穿过大厅才能走到他们那儿。我认识他们其中的好几个人,不认识的人中可能有些外国人,在我前面的两个人长得很像,都是圆脑袋,黄头发,我想他们可能是法国人,最小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一直时不时地提裤子。

大厅里非常暖和,让我觉得十分舒服,因为在这之前的一天一夜,我们都被冻得发抖,狱卒把俘虏一个一个带到桌子前面。那四个便衣便询问他们的姓名和职业,一般情况下都是这些问题,不过,也许会再随便提个问题,比如:“你参加过破坏军火行动吗?”或者“九号早晨你在什么地方,你在干什么?”然后他们就表现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并且不听俘虏们的回答。他们先是默不作声,两眼直看着前方,继而就开始骂起来,这种情况持续了近三个小时,这使我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空空荡荡的。他们在汤姆的衣服里搜出了相关证件,当他们问汤姆是否参加了国际纵队时,汤姆便只得承认了。他们没有问儒昂任何问题,只是在他说完自己的姓名后,他们写了很多。

“何塞,我的哥哥,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儒昂说,“你们知道他已经走了,我不属于任何党派,也从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

他们没有反应,儒昂接着说:

“我什么也没干,我也不想代别人受罪。”

一名狱卒打断了他,并把他带走了,他的嘴唇仍在抖动着,在他之后便轮到了我。

“你是巴勃罗·伊比埃塔?”

我做了个肯定的回答。

“拉蒙·格里斯在哪儿?”一个看了看材料的家伙问我。

“我不知道。”

“从六号到十九号,你把他藏在你家里了。”

“没有。”

他们写了一阵儿,狱卒就把我带走了,汤姆和儒昂都已在走廊里等着我,他们俩站在两个狱卒之间,于是我们往回走,汤姆向一名狱卒问道:“喂!”

“什么事情?”狱卒问。

“刚才是审讯还是审判?”

“审判。”狱卒说。

“那他们要怎样处置我们。”

“会到你们的牢房里宣布审判结果的。”狱卒十分生硬地回答。

事实上,我们的牢房只是医院的一间地窖。牢房里冷得要命,因为是穿堂风,白天就很冷,夜里更是冷得难熬。前五天时,我被关在总主教府的一个单人牢房里,那可能是一间建于中世纪的地牢,因为被俘的人太多,牢房不够用了,他们便开始随便乱塞。虽然那儿一点也不冷,但我并不留恋它,因为只关押我一个人,时间长了真受不了。地窖里人多,我就有伴了。儒昂比较害怕,而且年龄也不大,所以他很少说话。

不过,汤姆十分健谈,他的西班牙语说得很不错。

我们被带回牢房以后,都在那一条长凳和四个草垫上坐下来,静静地等着来宣布结果。过了一会,汤姆说:“我们死定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说道,“但我想他们可能会放过这小家伙的。”

“对于这个小家伙,他们不能给他定罪。”汤姆说,“他只是个抵抗战士的弟弟,仅此而已。”

我看了一下儒昂,他好像没有在听。汤姆接着说:“有一个摩洛哥的逃兵告诉我,他们在萨拉戈萨是怎么做的,你知道吗?他们让俘虏并排躺在公路上,然后用卡车将他们压死。他们说,那样可以节省弹药。”

“但却会消耗汽油。”我说。

我很反感汤姆,认为他不应该说这些。

“儿个军官在公路上散步”,他接着说,“他们嘴里叼着香烟,双手插进布兜里,监视着这一工作,你不要以为他们会轻易地结果那些俘虏,恰恰相反,他们残酷地折磨他们,让他们吓得大喊大叫,有时会持续一个小时,那个摩洛哥人说,第一次时他差点要呕吐了。”

“我相信他们在这里不会这样十的”,我说,‘除非他们真的缺乏弹药。”

光线透过气窗和左边天花板上的一个朝天圆洞射了进来,那个圆洞是用来往地窖里卸煤的,平时都用一块活动翻板盖着,但自从战争爆发以后,病人都转移了,那块翻板也忘记盖上了,下雨时便会从那)L往里灌水。在圆洞的正下方,有一大堆煤,是供医院取暖用的,此时却象废物似的留在了这里。

汤姆开始打哆嗦:

“活见鬼,我在打哆嗦”,他说,“又开始了。”

他站起来,开始做体操。每当他做动作时,透过他那张开的衬衫,我可以看到他那长满毛的雪白的胸脯。他躺在地上,举起双腿做一些交叉动作,我看见他那肥硕的臀部在不停地颤动,我产生了一种想法,他确实很壮实,但脂肪有些太多了。如果枪弹或刺刀要钻进那堆嫩肉里,肯定就像钻进黄油里一样,如果他很瘦,我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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