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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归途(9)

2013-03-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小林寒风 查看评论

“明哥,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六心未死

这个瞬间,乌明有一种错觉,空中的飞雪仿佛骤然凝滞,自己也像被点了穴道,登时僵化,无法迈开步子把胡翼交至齐朗手里,完成他对血鼎斋最后的使命。

喻君宜站立在破屋外,那神情冷——若——冰——霜——她本该沉睡三个时辰的呀,难道是乌明他神思恍惚,出指封穴稍有偏离,或者是力度不足?

郑凤见喻君宜蓦然现身,似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颤着嗓门道:“喻姐姐——”喻君宜斩钉截铁地道:“令兄危急,妹子快去救援。只要我不死,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带走胡大叔,任何人都不能!”她的目光冷得透骨,直射在乌明面庞上。郑凤微一迟疑,遂冲下台阶,撩剑架开刺向郑龙的长枪。

乌明慢慢缓过神来,逃避着喻君宜仿佛能够将他刺得粉碎的目光,闪烁地道:“君宜,我是为了……”喻君宜截断了他的话头:“你是为了叫血鼎斋放我们一马才一错再错,是不是?可明哥若还要助纣为虐,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乌明手指稍一哆嗦,离开了胡翼的肩膀。喻君宜严霜一般的容颜略有缓和,突又柔声道:“明哥,你说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是不是真心话?”乌明心底直道:“真心话,当然是真心话!”可他叫不出声来,如果他为喻君宜而站在过河盟这边,就挑明了和齐朗决裂。他和齐朗的感情是用整整七年的时间才积累起来的,难道还不如跟喻君宜短短半个月的相识?

喻君宜望见危在眉睫的谭昌,慨然道:“如果你真的对我好,那么,请助我杀敌。”说罢,她并不多瞧乌明一眼,扬起小银刀朝汤、谭的方位掠了过去。

齐朗的身形仍是纹丝不动,逼视着袖手而立的红斗篷,此人无论是杨桐声还是洪夜来,都将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搏杀,何况令他头疼的还有乌明。他深知喻君宜一番话,使乌明犹豫难决,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反戈。他清楚他这个兄弟的实力,如果不是乌明心浮气躁,院外一战就未尝不能抵御汤仲寅的白虎爪。

此刻乌明脑里天人交战,浑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雪落得更欢,像洁白的蝴蝶一样飘满庭院。红斗篷似是收起了赏雪的雅兴,双袖霍地一抖,射出一条血红色的长鞭,变出一个径长一尺的圈子,像一只怪兽,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往胡翼的头颅咬落。

乌明见红斗篷出手这么诡奇、迅猛、狠辣,暗暗震惊:“他想杀这老头?难道此人并非杨桐声或者洪夜来,而是寒蛛?”

长鞭即将及体,胡翼还惘然不觉,一旦被卷人,他的颈骨必将被勒断,即使有什么经天纬地之能,也只能去阎罗王那里去大展宏图了。乌明微感惊讶,朱晚应该也是奉了完颜纵横的指令而来,齐朗的意思是活捉胡翼带回燕京,这红斗篷怎么欲一举击杀胡翼?

池塘前的齐朗见红斗篷终于发动,冷漠的神情却仍然凝重,既然红斗篷不是杨桐声或洪夜来,那么杨、洪二人又在哪里呢?

眼见鞭圈就要勒紧胡翼的颈项,乌明轻叹一声:“齐大哥,小乌只好对不起你了!”他本就在胡翼身边,迅速将胡翼的身子拉离一尺,气贯右手,中、食二指剪向红斗篷的鞭梢。他刚才以同样一招夹住了郑凤的剑尖,只是红斗篷的身手高出郑凤何止一倍,鞭子似有灵性,陡地挺得笔直,直戳乌明心窝。

乌明又是一惊,他没有见过寒蛛,只听说此人除了使毒,其武技是以一柄短剑见长,没料到他在软鞭上的修为也如此不俗。乌明双眼直视血红的鞭子,生恐鞭上淬了毒物,电光石火之间撤回指势,身子迅速后仰贴地,以铁板桥之姿避开红斗篷毒蛇吐信般的杀招。

那血鞭宛如活物,眼看鞭尖紧擦着乌明胸襟刺空,又骤然折回,改刺为凿,令他难以起身反攻。胡翼不禁为这个刚刚还试图劫持自己的年轻人担忧。

乌明没想到红斗篷的鞭法如此精妙诡谲,身处危境,他后仰的姿势不变,双手在雪阶上齐齐一拍,身子如离弦之箭,射回大厅。

红斗篷似乎也为他的冷静和巧妙轻声喝彩,乜斜着胡翼,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乌明这个隐患。他鞭势不改,气贯鞭身,明明是一件软兵器,在他手里竟如钢鞭铁锏,抽、戳、劈、撞,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乌明连连腾挪跳跃,样子极是狼狈,所幸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闪过鞭影。红斗篷心知乌明避过自己的杀招绝非幸至,一点也不敢怠慢,与他缠战周旋。

齐朗仍是冷眼旁观,并不上前擒捉胡翼,也没有下令让余下两名银衣人上前掳人。他暗自叹息,乌明最终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背弃了楚王,也终于背弃了他。他看着红斗篷鞭如龙蛇,如蛆附骨,紧逼着乌明在厅内飞转。他能够看出乌明急而未乱,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胡翼已成囊中之物,他不怕胡翼能逃上天去,他需要提防的是杨桐声或者洪夜来的突然现身。

郑凤突入战团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郑龙的困境,可他压力终究有所减缓,四名银衣人的杀阵尽管相当严密,他还是找到一些反击的空隙。

使钩的银衣人又着一剑,顿时双钩尽弃,可他知道郑龙已是强弩之末,纵然身怀瑯琊门奇功,也濒临油尽灯枯;而郑凤的武技毕竟弱了一筹,几乎不能对敌人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只要他们四人杀阵不破,最后终归能够困死郑氏兄妹。

谭昌那边一样令人绝望。汤仲寅偷袭在前,即使两人公平决战,他也不见得能够抵御汤仲寅百招之上,何况未战就先损了一臂。喻君宜出刀救护也未能对整个局势有太大改善。不过,汤仲寅狂傲惯了,起初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十成攻势,只有一成是给喻君宜的。正因为他的轻慢,背后吃了一刀。虽然仅仅割裂皮袄,却使他不得不对这个出自庐山喻家的女子刮目相看,凝神攻击谭、喻二人。

齐朗望着汤仲寅背上露出的“血鼎”文身,隐然轻叹。血鼎斋中的每个刺客,都被烙上了这样的印记。汤仲寅背上有,他齐朗背上也有,包括四大星君、一甲子身上都有同样的烙印。他淡淡地望着那枚烙印,对汤仲寅微感不满,若非喻君宜功力不足,刚才汤仲寅由于自大几乎就吃了大亏。眼见汤仲寅沉下心来,他又舒了一口气,即使谭昌的腿法再精妙、刀法再迅猛,即使喻君宜技出名门,汤仲寅一旦正视,二人败亡就变成是早晚的事了。

乌明和红斗篷的局势未变,主动出击的依然是红斗篷,只不过他的鞭法已与之前截然不同,一丈八尺的血鞭不再当铁锏来使,重又化出一个接一个的圈子,往乌明的头颅、手臂、足踝乱缠。那场面颇为美观,几乎同一时间,红斗篷手里的鞭子能够抖出五六个鞭圈来,防不胜防,只要入了圈子,头颅进去颈骨折,手臂进去臂骨断,足踝进去踝骨裂,此圈将逝,彼圈又生,攻势绵绵不绝。齐朗见到这一路鞭法,也暗暗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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