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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归途(10)

2013-03-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小林寒风 查看评论

乌明渐渐呼吸急促,庆幸的是从一开始就作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窜回了厅堂。在厅内,红斗篷的鞭势毕竟难以完全挥洒开来。不过,在狭窄的空间中和红斗篷搏杀,有利也有弊,首先就是对手以长对短,他的神鸦爪根本就没有出手机会,何况还要担心鞭上的毒物;其次是对手的长鞭施展不开,他退避的空间也同样有限。他接连闪避了十六七鞭,腿上还是绊了一下,顿时坠地。

红斗篷阴阴一笑,鞭子发出异响,那些大大小小的鞭圈幻变成一个径长三尺的圈子,往乌明当头罩下,宛若一头怪兽就要吞噬它的猎物。

齐朗心底暗叹,几乎要让红斗篷手下留情,放过这个旧日伙伴,却终于没有叫出声来:“小乌,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有些事情,错过了机会就须付出代价!”

乌明匍匐在地,仰视着鞭子来势,往左疾滚;可那鞭圈仍是笼罩着他,径口似乎小了数寸。乌明又是一个翻身,鞭圈又小了数寸,仍是往他颈项套落。如此乌明连连就地翻滚,到第九次见到鞭圈,鞭圈已收缩成一尺大小,却再也无力闪开那怪异的鞭势。他咬了咬牙,拼着手沾奇毒和腕骨断折的危险,将少阳真气运至十成,左爪往那鞭圈抓落。

然而,那鞭圈就像红斗篷所设的陷阱,好像原本就是想套他左腕一般,将乌明的右手整个圈人,鞭圈瞬息间勒紧,他等着聆听腕骨碎裂的声音。

乌明腕子猛地翻转,化爪成指,穿过鞭圈,剪住了一段鞭身。饶是如此,他的腕骨几欲断裂,却终于喘了口气,奋力一扯,身子飞了起来。

齐朗暗暗赞叹乌明对时机的把握,居然能够在鞭圈勒断腕骨前消减了鞭子上红斗篷的雄浑劲力,这一机变,恐怕连齐朗也未必能够做到。他见乌明化险为夷,似是为乌明庆幸,也为红斗篷惋惜,看着乌明掠起的身形,蓦地疾呼:“小心,撒手!”

红斗篷未料到乌明能够逃脱自己的连环九击,正感怅然,就听见了齐朗的警告,心中诧异,他这连环九击虽未能取了乌明性命,但齐朗为什么叫他放弃血鞭呢?微一迟疑,乌明的爪影已袭到眼前,指尖强劲的少阴真气直扑面门。他大吃一惊,心知乌明的来势多半是自己拉扯血鞭所致,只是没防备此人身法快得近乎鬼魅,到了这种危急时刻,他出于本能,仍不肯舍弃自己的成名兵器,暴退中手腕疾振,鞭子绕出一个更大的圈子,缠往乌明整个身躯。只要他缚住乌明的双臂,就依旧占据绝对的主动。

可是,乌明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身子一扭,就冲出鞭圈,招式不改,手爪死死罩住他的上三路。红斗篷眼看颓势难挽,一味急退,希望乌明强势难继,他才有反扑之机。

齐朗旁观者清,红斗篷执迷不悟地持鞭不放,局势已完全逆转。红斗篷以为自己掌控血鞭,而实际上,此时真正控制长鞭的人变成了乌明。乌明是在血狮井拼搏出来的杰出战奴,血狮井的搏杀方式是搏斗双方以一条长达六丈四尺的捆狮索互锁一臂,徒手相搏,至死方休。乌明一手操住了血鞭的鞭梢,而红斗篷还死死不松手,就相当于被捆狮索相互联结。这条软鞭虽仅长一丈八尺,但恰是乌明熟悉的战斗方式,只要红斗篷不撒手,他就可以像操控捆狮索一样来操控这条鞭子,从而实施雷霆般的攻击。

果然,血鞭不但未能缠绕住乌明的手脚,红斗篷自己反而感到缚手缚脚,步法愈显慌乱。乌明猛攻七爪,红斗篷暴退了七步,背脊撞在了墙上。红斗篷目视对手的五指往自己心口插落,只道此命休矣,孰料乌明骤然而退。

齐朗扶住红斗篷,看也没看乌明一眼,淡漠地道:“阁下可是长脚相公六大侍卫中的极乐郎君?”

乌明护在胡翼面前,他一度认定红斗篷就是他昔日同僚寒蛛,而交手后他渐渐对红斗篷的武技心生质疑,当他被迫操住血鞭并意识到鞭身无毒的时候,就否定了此人就是朱晚的猜想。极乐郎君——乌明顿时醒悟,这红斗篷正是“极乐郎君”仆固嵩。

宋高宗自秦桧南归之后,志趣相若,臭味相投,数年间就拜秦桧为相,朝中臣子颇有微词。因为秦桧腿长、脚长,一些忠义之士暗暗都讥笑他为长脚相公,对他的相位嗤之以鼻。这些年,秦桧的宰相之位渐渐根深蒂固,培植党羽无数,身边也豢养了一群武技高超的侍卫,其中有六名深受秦桧信任,仆固嵩就是他的心腹侍卫之一。

仆固嵩是闽北人,在软鞭上有别出心裁的造诣,鞭身赤红,唤作“极乐鞭”,出手毒辣,未遇秦桧前,就在江湖上闯下了“极乐郎君”这一绰号。乌明想到刚才的险境,暗称侥幸。仆固嵩的那一轮鞭势,几乎也把他送到极乐世界。若非乌明最后瞅中时机以己之长击彼之短,恐怕已到了极乐世界。

仆固嵩斗篷散落,露出皙白阴冷的面孔。他明白是齐朗在千钧一发之间救了自己一命,惊魂未定地道:“区区正是仆固嵩,阁下应该就是雪狼吧。”齐朗淡然道:“我叫齐朗。仆固兄是长脚相公派来援手的吗?”仆固嵩瞟了瞟胡翼,道:“不错,相爷正是派在下来助齐兄格杀胡翼,不知为何齐兄好像只是想挟持他?”齐朗一怔:“王爷的命令本来就是拿他回去审讯。”仆固嵩思虑着道:“我明白了,楚王是生怕有什么证据落在这老头手里。相爷觉得无此必要,只须杀了他,纵有书函也死无对证。”

齐朗望着胡翼道:“既然长脚相公都不怕引火焚身,齐某这次任务就变得简单了。”他的目光忽然转移到乌明和喻君宜栖身的破屋,朗声道,“寒蛛,该轮到你出手了!”

七袭未果

厮杀尚在继续,乱雪近乎疯狂。破屋内缓缓踱出那个疯癫妇人,目光如炬,腰背如竹,笑眯眯地道:“臭雪狼,老娘伪装成这种德行都不能瞒过你。”

乌明张口结舌,怎么也没想到被郑龙捉来的疯癫妇人是血鼎斋的刺客,更没想到神出鬼没的寒蛛竟是一个女人。本来过河盟这边的形势已经够糟糕了,朱晚的出现,使这场搏斗更没有什么悬念了。

朱晚看见乌明吃惊之状,妖媚地道:“小乌鸦,先把嘴闭起来好不好,现在你这个样子好恶心人哪!”乌明忆起木柴上的寒蛛散,又闻到她身子奇臭,岂敢让她接近,拉着胡翼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朱晚漫不经心地迈入厅堂,紧盯着仆固嵩,妩媚一笑:“原来你就是极乐郎君,长得果然俊俏。”她放浪的语声极是优美,宛如春日翠林中的黄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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