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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梵音(3)

2012-04-25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全真归元派

既然即墨黄氏所创建的华严寺与千年明道观近在咫尺,黄家后人对明道观总该知道些什么。调查人员碰了钉子,原本对大崂山有埋藏数百年“天大秘密”半信半疑的李先良市长反而对这件事重视起来。华藏世界乃至整个大崂山不但是临时政府和青岛保安总队的根据地,也是以后反击日寇光复青岛的跳板。大崂山之内,不容许有任何不测的事情发生。

于是,李市长便给即墨黄家的族长黄子明写了封亲笔信,先是高度赞扬黄家历代人的功名成就和民族气节,然后详细叙说了明道观紫桓道长的临终遗言,以及稳固大崂山根据地对抗击日寇的重大意义,恳请黄家人哪怕知道关于明道观的点滴小事,也一定要指点一二。

等待黄子明回信的几天,李先良尽量抽出时间,一边向周边道观寺院的和尚道士们询问明道观的奇闻传说,一边进华严寺的藏书楼查阅古今典籍。如果大崂山真的有什么隐藏了几百年的天大秘密,那关于大崂山的历代文献不会不有所记载。

从辛味和尚等人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李先良却从华严藏书楼里面知道了大崂山的许多奇闻轶事。那华严藏书楼几乎从即墨黄氏创建华严庵时候就开始藏书,典藏极为丰富。里面不但有不易见的顾炎武所着之《日知录》、《天下郡国利病》以及《山东考古录》,即墨黄家历代读书人的文献也详尽齐全。从黄嘉善的《大司马奏议>、《见山楼诗草》,一直到黄培的《含章馆诗集》、《忠节录》,汗牛充栋,蔚然大观。特别是由顾炎武作序,黄宗昌多年心血写成的《崂山志》,更是了解大崂山历史的宝贵典籍。

在黄宗昌的《崂山志》“补遗”里面,李先良读到一段关于黄宗昌迷途明道观的离奇经历。

《崂山志》补遗,实际上就是黄宗昌的游历笔记。黄宗昌在笔记中写道:“甲申岁孟夏,予携童自仰口湾深入大崂失途。深夜,投明道观……”

李市长顿时眼睛一亮!即墨黄氏与千年明道观,终于走到一起了!

黄宗昌在笔记中记载,他和随行书童打着火把走进明道观时候,却发现道观里外没有一个人影。只是在道观庭院之中,寂静地排列着三十几具棺材

黄宗昌晚年虽然时常露宿山野荒郊,胆气甚豪,当时也不由连打了几个寒战。似乎觉得月光下面那零零落落的三十几口棺材,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突然,一个沉闷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你们是什么人,深夜来明道观作什么?”

黄宗昌惊恐地四下打量,可空荡荡的庭院除了三十几口棺材,哪有半个人影!随行书童当场吓得瘫倒在地。

黄宗昌不及开口,那沉闷的声音又响起:“我明道观归元道人素来不与世俗交往,你们走吧!”

断定说话的是观中道人,黄宗昌这才镇定下心神,向着发出声音方向躬身施礼:“在F即墨黄宗昌。深夜迷路,误入道观。打扰道长清修,深感不安。”

“哦?居士便是前山西道监察御史黄宗昌黄鹤岭大人(宗昌字长倩号鹤岭)?”那沉闷的声音忽转惊异,接着便见一口棺材顶盖突然缓缓移动……

随着静谧的空山之夜一阵恐怖刺耳的吱呀之声,三十多口棺材的顶盖次第打开了。但见每口棺材之侧,很快都站了一个清瘦的道人。有山风吹过,道人们身上的衣服如同挂在单薄的骨架上一般“衣袂飘飘”。月色冰冷如水,道人们的眼睛如同月色一样冰冷。月照大地苍白,道人们的脸色比月照的大地还要苍白!

此时,饶是黄宗昌胆大如斗,刹那间也惊呆了!

一名年老的道士缓步走上前来。但见那道士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肌肉,仅剩下一层皮松松垮垮覆盖头颅。五缕雪白的胡须长长垂到胯下,倒把瘦长的身体显得矮了。若不是亲眼所见,黄宗昌决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那么老的人,更不会相信那样的老人还能够举止如常,声音洪亮。

那道士先是对黄宗昌一拱手,然后笑道:“黄御史勿惊,老道属全真教‘归元派’,向来少为世俗人所知。今夜是我归元全真的一个道场,不想竟惊吓了御史大人。不过也好,若不然,老死空山的贫道又怎会有缘见到‘秉正气、傲权阉,守危城、护桑梓’的黄鹤岭黄大人呢?”

黄宗昌便在恍惚中,被那道人请进大殿。秉烛谈了一夜,遂成莫逆之交。读到这里,李先良市长又想起自己和紫桓道人的管弦唱和,不由掩卷一阵唏嘘。

李先良市长博览群书,清楚记得在道教的许多典籍中都有关于“全真归元派”的记载。据说在北宋末年,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抗击金国南侵最终失败,便在终南山筑“活死人墓”隐居,于是传下“归元”一派。后来王重阳座下丘处机等七大门人各立法派逐渐坐大而“归元派”日渐式微,承受王重阳衣钵的“归元派”便在终南山“活死人墓”呆不下去了。因为“归元派”继承王重阳衣钵的同时,也同时继承了王重阳抗金遗愿和剩下的所有军资财物。而全真七大门人对那批军资财物,都想分一杯羹用来壮大自己的法派。于是,全真“归元派”便移居到胶东崂山避祸。孰料“全真七大派”并不善罢甘休,也纷纷到崂山开辟道场,对那笔庞大的军资紧追不放。“归元派”寡不敌众,只得比祖师王重阳更进一步,对外号称“棺居隐者”,传下入门弟子必须睡在棺材内的教条。这下,“全真七大派”只得罢手。因为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全真一脉,不好同室操戈到人家棺材之内抢夺财物。但追随“归元派”来胶东崂山的“全真七大派”,却也因此得崂山山水之灵秀,在大崂山枝繁叶茂繁衍开来。

接下来,便是黄宗昌记载的留住明道观和归元道人们的一些交往琐事。直到最后一句,李先良才从阅读疲劳中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黄宗昌在笔记的最后说:归元道知宗昌忠于大明,欲握发以终,故托宗昌以兴复大事。是夜,引宗昌至明道观东南“奇观石”,投绝壁,忽不见。

“奇观石”应该就是被后人风雅谐名的棋盘石了。难道那数百年前的归元道人也如紫桓道长一样,莫名其妙坠崖而死?李先良百思不解。蓦地猛抬头,忽见藏书楼窗户外面一道黑影一闪而没。李先良市长受过“中统”的系统训练机警非常,当即大喝一声追了出去。

华严寺藏书楼东侧,便是埋葬华严寺历代高僧的圆寂塔林。李先良随那黑影追到塔林的时候,月光下只见塔林周围耐冬树枝叶婆娑摇拽,地上草蒿冷冷凄凄,一座座墓塔森森耸立。哪里有什么黑影?

守卫在华严寺四周的卫士们很快围过来,并进塔林搜索。住在前院的辛味和尚也听得动静,灯笼不提便匆匆赶了过来。

塔林里面什么也没有。说到藏书楼外黑影,卫士们纷纷摇头说没有看见。辛味和尚便说:“莫非又是前辈法师们显灵?李市长应该知道,这华严寺圆寂塔林几年前就有历代主持显灵的传闻了。”

堂堂国民市长,竟被居心叵测之人在眼皮底下暗中窥视!李先良暗暗愠怒。本欲抢白辛味和尚几句,见卫士们都围过来,转瞬又改变主意,指着眼前一座最为高大的墓塔塔文道:“向大和尚请教。这‘庄严示寂弘戒大师彻公上善下和之塔’,葬的是贵寺哪位高僧?先良不才,竞不知这塔文该如何断句?”

辛味和尚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便老老实实答道:“‘庄严’二字,乃是指墓主功德非凡。‘寂彻’乃是墓主的受戒之名,‘善和’是墓主的法号。这座墓塔,正是本寺第三代主持善和法师的圆寂之塔。”

李先良暗暗点头。这辛味和尚虽然荤素不忌神神秘秘,倒确有些真才实学。市政府内一些所谓饱学之士,也常为这塔文的断句争论不休。若非自己这些天阅读了大量藏书楼典籍,对这塔文的理解恐也似是而非。

辛味和尚见李先良语塞,卖弄脾性又来了:“李市长渊博,可知道这善和法师是什么人?这位善和法师啊,就是我们胶东‘螳螂拳’的开山鼻祖,栖霞抗清的于七!”

华严寺的善和法师居然就是顾炎武大力推崇的抗清领袖于七!如此说来,黄宗昌笔记中说的全真归元派所谓的兴复大事,应当不是泛泛而谈,因为后来入主中原的满清即“后金”,与南宋时南侵的金帝国本就一脉相承。李先良隐隐觉得,所谓埋藏大崂山数百年秘密,已现露些草蛇灰线,于是习惯地摘下眼镜闭目揉揉发胀的脑袋。待重新睁开眼睛,顿时哑然失笑。刚才哪来什么满地月光?分明是天已经亮了!

那么,藏书楼外那所谓黑影,也许真是自己“白日见鬼”,或者看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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