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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山背尸工(10)

2015-09-0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刚把信都封好,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寄出去,手机却响了,是何旺子打来的。宋乔生心里咯噔一下,首先想到春叶运尸骨的事暴露了。又一想,不会这么快,何旺子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吴友山也还没回老君岭来,消息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了这么快。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何旺子说:宋乔生你干吗不接我电话?宋乔生支支吾吾,说不成句子,好歹编了个瞎话:蹲厕所去了,没揣在身上嘛。何旺子说:快到后山来,三矿区四号井又塌了。何旺子要宋乔生去背尸,宋乔生心里打开了鼓,怕这里面有诈,别中了这小子的圈套。宋乔生说:我不想干了,你还是另找人吧。何旺子说:宋乔生你真行,火烧腚眼子了,你让我找谁去,三矿区向来都是你做。宋乔生说:可我真不想再做了,常下井,弄一身风湿关节炎,睡不着觉疼得嗷嗷叫。何旺子说:宋乔生你别跟我耍心眼,是不是差钱?急事急办,我给你加钱。宋乔生说:旺子兄弟,真不是钱的事。何旺子说:宋乔生你长本事了,吴矿长请得动你,我何旺子请不动你?宋乔生说:不是那个意思。何旺子说: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够点意思。

挂了电话,心鼓敲得愈加响,真怕让何旺子给算计了。想起三矿区四号井下的哥们修理工老吕,赶忙打电话过去,老吕说:是塌了,不长时间,传开了,埋了几个人不清楚,估计少不了。这下宋乔生放心了,真有塌方,便可以排除何旺子在耍阴谋。归拢好家什,把铁箱子绑上嘉陵摩托后座,锁了门要走。腿跨上摩托了,想起什么,开门回屋,把那四十九封信用绳捆扎好,揭开东屋墙上一张画,画后面抽下一块砖,把信塞进了洞里。这个地方是春叶用来藏钱的,相当于保险柜,外人轻易不会发现。

还是老地方,那个废弃的小窑口。何旺子给了宋乔生两张照片,又塞给五千块钱。宋乔生点出一千,还给何旺子:老规矩,我宋乔生不讹人。何旺子拍拍宋乔生:要说吴矿长没看错人呢。何旺子把钱揣起来,又拍拍宋乔生肩头:伙计小心点儿。宋乔生说:我宋乔生在老君岭背了这么多年尸了,小鬼儿都不敢招惹我,阎王爷也不收。何旺子说:呵呵,你老宋辟邪呀,哪天我把你老宋的照片贴我家门上,盗贼都躲远远的。宋乔生说:敛尸收费,给你家守门不收费。何旺子拍拍宋乔生后背:别贫了,事做成了我请你喝酒。宋乔生往巷道深处走,转个弯不见了。何旺子面露诡笑,掏出一支小遥控器,自语着:宋乔生,别怪何爷心狠手黑,是你做事不干净。接着手指摁下去,巷道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烟尘与气浪从窑口冲出来,把何旺子从窑口里冲击到了窑口外。何旺子爬起来抹去脸上的尘土,他也没料到二十公斤炸药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估计宋乔生连骨头都炸碎了,连根头发丝也难寻见。何旺子闪身进了树丛,再也看不见人影。

当晚老君岭传出了比塌方更大的新闻,敛尸多年的宋乔生死在了井下。矿上很快给出了死因,宋乔生下井敛尸,途中遭遇了二次爆炸。事后矿上的人发现,事先传出的塌方事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塌方发生在了一片废弃多年的采空区,从未有人到达那里作业。如此说来,塌方事件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把这阴谋与宋乔生的死联系起来,但也只烂在肚子里,没人敢说出来。

十二、追问真相

回头说说春叶。那晚面包车出了老君岭,赶在清明当日回到丈夫老家,来不及跟人解释尸骨的事,只说挖出来了,匆忙下了葬。歇下手来,给宋乔生打手机,打不通。宋乔生做着敛尸生意,手机该全天开机,却转到了秘书台。有意躲春叶,还是出了什么状况?春叶又打了许多次,都是小秘书服务模式。春叶有了不好的预感,本想第二天赶回老君岭,偏巧甘肃老家来了电话,春叶父亲脑梗塞住院,春叶赶到火车站回了天水,在医院陪护,直到父亲病愈出院,当晚买了火车票,从天水直接回柳城。

前后折腾下来过去了近一个月。等春叶赶回老君岭矿区,满山苦楝子正开着细碎的紫花,浓香充斥山谷,在风里摇摇荡荡,能把人熏醉。春叶本最爱花香,胃却翻江倒海。从天水回老君岭,一路上对气味变得特别敏感,吐了不知多少回。这些日子忙得疲惫,忘了生理上的事,每个月该来的还没有来,掐指算算,错过了二十几天。春叶吃惊不小,在火车上捂着胸口想,不会有了吧?在柳城下火车,先去了柳城县医院。女医生拿着检验单据:是的,有了。春叶算算日子,是宋乔生的,就想快点见到宋乔生,把这喜讯告诉他。走进老君岭,望见面馆关门闭户,不祥之感陡增。来到面馆门前,打开门锁,进了门,乍看是老样子,细看看出了异样,屋子让人搜检过。搜检之人定不是宋乔生。再拨宋乔生电话,依然转接小秘书。春叶在面馆里寻找宋乔生留下的蛛丝马迹,毫无有价值的发现,忽然想到藏钱的墙缝,取出一匝信件。一封封看,是寄往许多陌生城市的,收件人地址写到了某某村屯,不用拆开她也猜得出,这些未来得及发出的信,是寄给三十四个亡魂家属的。还有十五封是寄给媒体和安监部门的。看来宋乔生真出事了,把信重又捆好,塞回墙壁。她要理一理思路,给自己做了一碗面,吃下去大半碗,又汤汤水水地吐。不那么恶心了,就去了宋乔生住过的工棚,矿工们都很警惕,问起宋乔生去了哪儿,都闪烁其词,只说是死了。问咋死的呢?又都往开躲闪,说:去问何代矿长,我们要吃饭了。春叶说:你们知道的,你们不敢说出来。谁都不再说话,哗哗洗脸泼水,春叶再怎么缠问,也没人再搭言。春叶差点跪在工棚前面,矿工们稀哩呼噜吃着馒头白菜汤,还是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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