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白银在几乎僵死的李子身上，解除了每一层布每一寸纱……
腾飞虎两眼死死盯着李子的胴体。
他说：“我睡着，你就这么站着，我起床了，你就可以走了。”
李子吓死了，她哀求，不应。她痛苦，却不影响腾飞虎打呼噜。
到了墙上的摆钟响了四下，腾飞虎一身好精神地睁开眼，道：“怎么这样老实呀？怎么不跑呀？噢，真乖……”
腾飞虎胡乱披了件衣服，半躺着，要紧不慢道：“过来，挨着我……”
见李子迟疑不动，腾飞虎狠狠地说：“怎么了？老子叫你过来你就得过来，我这人不分什么大事小事，只分快活事恼火事。老子恼了，皇宫王府都敢点着火烧……”见李子挪步到他跟前，他才声音肉麻地说，“哎，这就对了，乖，让我摸摸，摸摸……”
直到天明，腾飞虎都在干一件事：摸她，捏她，在她的赤裸身子上吐唾沫，然后胡乱抓取了什么，胡乱擦得遍体都是……
在裁云衣店，李子的生活和工作从此这样安排了：白天穿最时髦最华美的衣服，站在店门口，夜里一丝一缕不存，站在腾飞虎寝房里。除了上伙房上厕所外，中午恩赐了一个小时午觉。傍晚，有三个小时睡眠，因为这时候，腾飞虎不在麻将桌上，就在白银或别的女工床上。
李子就日日煎熬，夜夜惊恐。两条腿，站得肿胀麻木，脚背儿轻轻按一下便有一个坑。一个残暴变态、怪癖成瘾的男人，使李子比鹰爪下的小鸡更为惊恐、绝望。
第四章
身怀土匪种 投河寻解脱
四天前，于晚成要求接义女李子回家玩一天。正是这天，李子才明了：腾飞虎仗势强要她，于晚成不敢得罪，却也坚持达成了一项重大协议，其中两条内容非常重要：其一、明晰李子与于晚成是义女与义父关系；其二、李子应在裁云衣店恪尽职守，努力服务，任劳任怨，腾飞虎也应尊重李子并保护其利益……
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腾飞虎才没有玷污李子的身体。李子知道了这一切，又哭了一场，她说：“于老爷，你暗中认了我这个女儿，我还稀里糊涂至今没叫一声‘爹’。你就让女儿跪在膝前叫一声爹吧。”于晚成泪花闪闪地点了点头。
从于府回来的那天晚上，腾飞虎又准时让李子赤身站到床前，他告诫说：“知道点儿底细了？别高兴早了。于晚成也得仰仗老子。老子让他在平安驿他才能在平安驿，老子让他滚蛋他就得滚蛋。老子不睡你，不是他妈的什么协议不协议，老子是怕把你这只小母狗肚子睡大了，穿起时装就难看了。老子可是生意第一、发财第一……”说累了，他仍不停歇地拧着李子的身体。
李子痛得瑟瑟的，心情无论如何不像往日那么悲观绝望了，她想，恶魔腾飞虎，不是外力相阻，就不会让自己平安到今朝。店里的姐妹，无不遭他奸污，这浪荡子哪能真为什么生意放过她？李子就有一股暖流遍布全身：腾飞虎今晚气壮如牛，恰恰说明他还是惧怕义父那个协议，也说明义父在镇上有一定实力与地位。
这天一早，李子起床时忽然觉得恶心。起先，她还稍作克制，后来就像有一股闸不住的潮。一个早晨，她干呕三次，吐污秽物四次。
李子就向腾飞虎告假。腾飞虎想，这丫头片子也太娇气了，季节都是夏日了，晚上光光身子就着凉了。他张口就冒着火药味，道：“吃五谷杂粮，哪能没小病小灾？不想干活，先要搞清自个儿是龙凤生还是牛马命。谁不晓得现成饭好吃，可惜你那苦瓜命，上哪弄一双金筷子划呢？”连辱骂带嘲讽，李子两眼就通红。
店门这时就开了，总管让李子穿着绿荷绸衫，薄透飘柔，很迷人。买衣服的不买衣服的，真正的太太小姐和闲佬混哥马六婆们，就围个水泄不通。总管在上海一家老字号衣店打杂了几年，对于时装广告展览，多少还算通晓。他要求李子这天的定型是亭亭玉立，脸像芙蓉，尤其小嘴，更如荷苞初绽，唇色红艳，口形乐呵。李子被如此推出，当真喝彩不断。可是这些肥头粉面们万万没料到，随着李子“哇”的一声，所吐污秽之物喷到几个客人身上，这一下，衣店闹翻了天，有骂娘的，有砸柜子的，有乱扯成衣的……一时间就搞得沸反盈天。一帮女客，就去揪打总管，一帮混混竟然撕起了李子的衣服。
李子被撕出了半个胸脯，腾飞虎才闻讯从后院赶来，他一甩手，飞出一只装满火炭的熨斗。这是掷地一声雷，一下就镇住了场面。接着他跃上柜台喊道：“平安驿不平安了，出了强徒打店，明火执仗洗劫裁云。好得很，我姨父木参议，早就恭候这样百年未见的好汉！有种的，都给我留个名儿，到时好有帖子登门拜请！”
就这么几句人模狗样的话，闹事的混混们立马散开。
片刻后，衣店清静了。腾飞虎顺手拾取一块卷布疋板高高举起，不管前胸还是后腚，恶狠狠地揍了李子几大板子。
接下来的几天，李子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什么，就惊天动地干呕。李子迅即黄皮寡瘦，人像草经霜柳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