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褚瑞青一个人沿着大运河来到了营盘头。褚瑞青自小在父亲的军营里长大,没有正儿八经读过书,但父亲也曾为他请过先生教他读一些古书,类如《论语》、《孟子》等。那天他一见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美国姑娘,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一种感觉,当天回到家竟一夜没有睡好,脑子里挥不去那个姑娘的一颦一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这两个外国人找这些贝壳兽骨做什么?
当褚瑞青远远望见那顶灰色的小帐篷时,远远地只见艾克尼斯和玛亚正在用羊角铲掘土。褚瑞青慢慢走近,玛亚正好停下手擦一把额上的汗水,她一眼看到褚瑞青,便高兴地叫道:“喂,你来啦。”
不知怎么的,褚瑞青一见玛亚竟又拘束起来,红了脸。
艾克尼斯笑道:“小伙子,你好。”
褚瑞青见艾克尼斯说话,才稍微自然了些道:“您好。”
玛亚笑道:“你站着没事,能不能帮我们掘土?”
褚瑞青应了一声,接过玛亚的羊角铲掘了起来。
玛亚笑吟吟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褚瑞青低着头,边掘土边回答道:“我叫褚瑞青。”
玛亚又笑道:“我叫玛亚。”她又指了指在一旁掘土的艾克尼斯道,“他是我父亲,叫费克多·艾克尼斯。”
三人掘了一会儿土,坐下来休息。艾克尼斯把一个水壶递给褚瑞青道:“褚先生,你喝水。”
褚瑞青客气地道:“艾克尼斯先生,您喝吧,我不渴。”
艾克尼斯道:“这儿是江南水乡,到处都是水。如果是在中国西部的沙漠里啊,这一壶水我们要用一个星期呢。”
褚瑞青不解地问道:“你们从美国这么远地跑来,找这些贝壳兽骨呀,有什么用处呢?”
玛亚笑道:“你呀,你不懂,我们是来你们的祖先居住过的地方考古。”说着拿出一串用细绳串起来的贝壳,“你看,这些贝壳就是你们祖先当项链用的饰品。”
玛亚道:“唐朝宋朝算什么,这些贝壳啊最起码有五六千年。”
这时艾克尼斯插话道:“褚先生,我和玛亚是研究古生物的,据我们这几天来的挖掘推测,这儿很有可能是一处古人类文化遗址。”
褚瑞青道:“那,要挖多深才能找到遗址?”
艾克尼斯道:“不一定,到底有好几个地质层,只有挖到一定深度后才能弄清楚。”
褚瑞青想了想,又说道:“就靠这两把小小的羊角铲,什么时候才能挖到底下去,明天我去叫几个人帮你们挖。
艾克尼斯道:“这倒不必,褚先生如果肯帮忙,明天就帮我们借两把大铁铲来。”
第二天,褚瑞青拿来两把大铁铲,和艾克尼斯一人一把开始挖掘起来。
褚瑞青的大铁铲碰到了一块石片,他挖开旁边的泥土,把那石片挖了出来。那石片的形状像本书,一边厚一边薄,上方还有一个圆孔。褚瑞青把石片掷到一边,忽然玛亚叫了起来:“喂,你掘到宝贝啦。”
玛亚说着拾起那块石片,捋去上面的浮土。这时艾克尼斯也走过来,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兴奋地道:“这是石器,准确地说,是一把石斧。”
接着,艾克尼斯和褚瑞青又陆续挖出了几把石斧和一些兽骨,经过艾克尼斯和玛亚仔细辨认,有现在人工饲养的狗、猪和水牛的骨头,还有一些野生动物的骨骸,如獐、鹿等。
艾克尼斯在胸前划着十字:“感谢上帝,我证明了一个事实……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同样伟大。”
就在三个人兴高采烈的时候,在一个土岗后面,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正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