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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知青荒野迷情(3)

2013-04-2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王建荒这个人很有特点,尽管他只是个本地青年,可他身上总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一直有点瞧不上他们这些从大城市来的知青们,嫌他们太娇气。蔡芸丽心里暗暗地想,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呀?一定做出个样子给他看看!

记得她刚来到北大荒落户时,她在连队的猪号放猪。而她从上海出来时所带的裤子都是那些瘦腿裤,露出半截脚脖子,成群的蚊子一个劲儿地往上叮,咬了一圈儿红包。为了防蚊虫叮咬,她在裤腿下面接了一圈布,使裤腿成了两种颜色。看着她穿着那奇形怪状的裤子,每次赶着猪群从机务排旁边的公路下地时,都会惹得那些男青年们瞎起哄。而那里面叫唤得最欢的,就是这个王建荒。等她当上了连队的卫生员后,一次给王建荒打针时,她把一针管子药水很快地推进他屁股上的肌肉里,狠狠地报复了他一次,疼得他好几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见蔡芸丽不理睬自己,王建荒又加快了脚步,那双黑色的棉胶皮靰鞡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来回闪动着。他的步子迈得很大,频率也快,戴在头顶上的皮帽子,这工夫已推到后脑勺上去了,黑棉袄的扣子也解开了,从后面看像是一对黑色的乌鸦翅膀,不停地来回扇乎。

蔡芸丽一直紧跟在王建荒的后面,本来就走得很吃力,咬紧牙才勉强跟得上。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她一脚踩在一棵倒树上,脚下一滑,立刻摔倒了。王建荒再次从前面伸过手来,想拉她一把,可是她仍旧没有搭理王建荒,赌气地从地上爬起来,绕开他继续朝前走去。

他们的行走路线一直向西,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

这时天色已近傍晚,密林深处飘动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杨树、椴树和柞树的叶子几乎全落光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踩上去暄乎乎的,立刻透上来一层水。那些湿漉漉的脚印,清晰地留在了他们的身后,渐行渐远了。

走在最前面的王建荒,一脚没踩好,陷进树叶下的水坑里,一股冰冷的水立刻灌了进去。他赶紧拔出脚来,走到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前,抡起大斧子,给每个人砍了一根树枝。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拄着一根棍子,探寻着树叶下面坚硬的土地。

突然,走在前面的王建荒站住了。他屏息不动,在侧耳倾听着什么。远处,在很远的地方似乎有马达声隐隐约约传来。听那声音,不像是拖拉机或汽车,而像是架飞机。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也越来越近了。他们谁也没有吭声,静静地站在那片茂密的树林子里,仔细谛听。

那隆隆的马达声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真是一架飞机,是一架直升机!

它飞得很低,几乎紧贴着树梢从北面飞了过来。这是一架苏联的巡逻直升机,机身上的标志看得十分清楚。吓得三个人赶紧分头躲藏在大树下,一动不敢动——只是一场虚惊,那架苏联巡逻直升飞机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在前面绕了一大圈,掉过头来,又朝北面扎了下去。看看渐渐远去了的直升飞机,王建荒朝身后的两个人大声说:“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说完,他迈开大步朝前走去,把其他两个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离开刚才看见直升飞机的地方已经挺远了,王建荒这才倚在一棵老柞树下,用帽子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等着后面的两个人上来。

“抽支烟,歇一会儿吧。”王建荒看着刘礼京上来了,对他说着,脸上的肌肉也随着抽动了一下。刘礼京迈着一双短腿,气喘吁吁地问:“咱们走出去有二十多里地了吧?”

“顶多十里地。”王建荒说着,看了有些走不动的蔡芸丽一眼,“你就坐在那个树墩上,也歇一会儿吧!”

蔡芸丽在那棵树墩上坐下,闭上了眼睛。才走了十多里地,可她的两条腿已经麻木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了。她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王建荒,心里充满着怨恨。这个本地青年是老一辈垦荒人的后代,连起的名字都土得直掉渣,叫什么王建荒,真可笑!也难怪连队里的那些知青们都瞧不起他们,管他们叫“本地青”或“坐地炮”,并且还讥讽这些从小就来到了这个偏远农场的青年说,他们可能连火车究竟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哼,像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本地青”、这些土生土长的青年能有多大的出息呢?不过就是比他们这些从城市来的知青们能多吃点苦,多遭点罪呗!跟她的男朋友韦沪生根本无法相比,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她坐在那里,回想起去年回上海探亲时,临返回北大荒的那天晚上,她住在韦沪生家里的事。

韦沪生家里的条件很好,那天晚上她独自住在一个房间里。那个房间里不仅有大沙发、大橱柜,还有茶几和一张宽敞的大床。韦沪生当天晚上一直待在她的房间里不想走,一心想要得到她,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了出去。想到韦沪生当时的那副馋相,她禁不住抿着嘴轻轻地笑了……咳,一切都恍如昨天,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地朝着不知究竟在何处的连队走去。可他们的连队究竟在哪儿呢?

这个问题别说她弄不清楚,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啊!

穿在脚上的黑皮鞋,这会儿已经造得不像样子。她有些惋惜地擦掉溅在上面的泥点,把腿伸直,可怜地看着那双黑色的牛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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