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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喉和交颈(3)

2013-04-0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那个晚上,曹芷芬一直觉得耳畔有什么东西咚咚作响,搅得她心神不安,账算错了两笔。

那年的冬天来得早,才十一月中旬,就飘飘扬扬地下了一场大雪。从初秋一下子跳到了深冬,这时候,烧烤店就暂时关门歇业了。雇来的两个小姑娘高高兴兴玩了几天,大包小包回了乡下老家。李天亮最后一次帮她拉下卷闸门后,说了句,你要是一个人闷得慌,过年就到我们家去吧。曹芷芬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李天亮,在她12岁那年,父亲丢下她和母亲哥哥,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跑了,而且是在一家人做好了年饭,等他同来时跑的。从那以后,过年对他们一家人来说无异于一场刑罚。

大雪消融过后,气温稍有回升,太阳难得地露了回脸。这天上午,曹芷芬看着天好,便想出门逛逛。没什么事,她走得很慢,两眼也在闲逛着。女人的靴子花样越来越多,今年自己也要添一双。街角又拆了一片民房,故州这个名字,也快要名不副实了。一个年轻男子抱着孩子匆匆走着,孩子睡着了,小手露在外面,冻得通红。路过刑警队大门左侧的一个小巷口时,曹芷芬忽然停住了脚步。一个老妇人坐在轮椅上,身上搭了一床小棉被。准确地说,她不是坐,因为她的身子总是向一边歪倒着。阳光下她的脸上满是皱纹,五官也因此变得模糊,但曹芷芬总觉得,她的嘴角有一抹笑意。这一抹笑意,足以让她虚弱地躺在这里,接受外人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曹芷芬好像明白了她是谁。这时,她的身子动了动,棉被滑落到了腿上。曹芷芬慢慢走上前去,将棉被茌她身上重新搭好。离那么近,但她不敢再看她的脸。

司军坐在值班室里,看到了这一幕。他点燃了一根烟。

冬日的黄昏,最让曹芷芬觉得难熬,那份入骨的凄清,刺得人生疼,又没法说出口。一天黄昏,她焦躁地外出散步。耳畔遥遥传来罗大佑的那首《你的样子》,时断时续的歌声,却像是铺天盖地撒下的一张大网,谁也逃不过的失去的命运。但是,又有丝丝缕缕的饭菜香顺着大网钻了进来,那些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主妇们,就是用这饭菜香抵挡着那张大网吧,起码,还有着那一刻的圆满。也许,一切在根柢上都是抓不住的,抓得住的,只不过是现在而已。她呢,连现在都没有。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走到四河巷自家烧烤店不远的时候,曹芷芬抬头看到店门前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呆呆地望着平淡无奇的烧烤店招牌,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她的耳畔再次轰鸣起来。她走上前去。男人看见了她,竞也没觉得意外,只是低低地说了声,我以为你的店还开着。那声音像是一颗魔术子弹,在射出去的一刹那开出花团锦簇,包围住了曹芷芬。

一切都开始得那么快,他们像是熟悉了很久,熟悉得不需要用语言,只需要用身体来表达。曹芷芬有时候会想起一个词,烈火干柴。她有多久没有男人了?她在心里自嘲了一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燎原的感觉真是好啊,什么理由都没有,就那么一路烧过去,将那些破败的枯而不死的草烧个精光。就像他们俩在一起时,放荡的激情过后,她有时也想和他说说自己的童年,父亲,母亲,还有前夫,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了必要,那些东西,就像那些草一样,也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吧。有一次因为好奇,她问他和他老婆之间怎么样,本以为会勾起他一肚子的苦水,他却嘻笑着说了句,怎么样都无所谓啊,只要有你就行,说着又翻身压到她身上,压得她咯咯直笑。笑完之后,她在心里想,他是在藏着什么吧,那些不如意,还有,折磨。

他们是透明的,也是不透明的。好似西天取经的师徒,轻易掠过了艰险磨难,捧着手里的经书,心里不免有那么一丝怀疑。

也罢,这样也好,总归是快乐的。

曹芷芬觉得,那是自己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小城的日子,如流水一样波澜不惊。这波澜不惊下面的变化,只有曹芷芬自己知道。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如鼓涨起来的帆,总是渴望着冲进波涛汹涌的海面,在一上一下的起伏中挣扎着,迎接着,呼喊着,让扑面而来的巨浪将自己淹没。她常常在做一些小事的时候,比如倒水,剪指甲,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泛滥起来,如果这时候有人叫她,她一抬头,便是一张满含着春风的面孔。人们都说,老曹家烧烤的女老板的那双眼,以前是天然水库,纯,现在呢,是人T水库,就一个字,媚。

谁也没想到,这么充盈水灵的一双眼睛,在一个晚上,就干涸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湖光山色。

那天晚上,也是合该着要出事。8点多钟,店里来了-二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是曹芷芬的前夫。他们来的不是时候,连加的桌子都坐满了,四个人只好站在一旁,两个年轻点的男人,嘴里便不干不净起来。曹芷芬窝了一肚子气,没有理他们。不是惹不起,而是在她心里,对前夫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前夫叫谭鑫,是她中学同学,在毕业几年后的一次聚会中重逢后,便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谭鑫长得不错,家境也好,父亲是市交通局副局长。他上了省里的交通职业学校,回来后就进丁交管站,日子过得太顺,便有满腔的精力无处发泄。曹芷芬在他的猛烈攻势下晕头转向,加之哥哥去了外地,家中只有一个脾气乖戾的母亲,巴不得赶紧离开。结了婚后,公公找关系把她安排到市煤气公司坐办公室。眼看着人人羡慕的一个圆便要画成了,可曹芷芬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有什么东西硌着,那个圆就是画不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天,她偶尔打开电视,看到一个有关居家过日子的生活节目,电视里的那一对夫妻经常争吵,两人都十分苦恼。她蓦然想起来,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甚至都懒得和丈夫发生争执了,似乎内心里已经一片寂静。节目的嘉宾是一位物理学家,他一开口,她就惊呆了。那声音多好听啊!像一块天然生成的玉石,圆润得没有一丝裂缝,又像一匹重磅的真丝绸,有着上好的柔软质感,沉甸甸地垂他松开了她的脖子,却仍然紧紧地拉着她的一只胳膊,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很紧张地说:“说说话吧,说说话吧。”这声音在曹芷芬的脑子里滑过,让她觉得有一丝异样,但她什么都来不及细想,整个人飘浮着,找不到目标地乱踢乱蹬,倒像是一场混乱的独舞。她控制不住自己,叫喊着,似乎是为了挣脱,又似乎是在向周围的一切发泄。男人再次抓紧了她,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嘴,用着几乎失望的语气说:“说说话吧,说说话吧。”她始终安静不下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曹芷芬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随即身上一松,便像漏光了气的气球那样瘫软下去。在那一瞬,她听到了几声狗叫在身边响起,还有,男人的惊叫声。很快,狗叫声渐远,她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想醒,却醒不过来,终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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