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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杯传奇(3)

2013-03-15 来源:故事会 作者:林树荣 查看评论

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一个找麻子团长有急事的副团长,才发现他的团座倒在了血泊中。他马上带兵包围了戏班租住的房子,可是进去一看,里面早已人去屋空。这都是杨嵘事先关照好的,戏班子提前几天就离开这里,躲去了外地。

杨嵘带着七妹星夜赶程,回到自己家里已是翌日中午。乡亲们见他穿着军装,腰里别着把盒子炮,都很害怕。他父母见他把戏子七妹带了回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嵘谎说被抓了丁,因队伍要上前线打仗,故开了小差。七妹从一个恶霸家逃出来,正巧在路上遇到他,便跟他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儿子回来是好事!不久,家里便为小两口操办了婚事。杨嵘不敢把得了大禹杯的事道出来,也不敢把它卖了,和七妹商量后将宝贝用油纸包了,挪开睡的床,悄悄挖了个洞,把它埋了,打算等天下太平后,找个古董商卖了。

接着杨嵘跟他爹学木匠活。七妹在家里操持家务,有空哼上几段戏文。

不想杨嵘真被抓了丁!一天他在外头帮人家翻修门窗,碰巧一支国民党的队伍路过,当官的见他会木匠手艺,部队上用得着,便把他绑走了。一起被绑走的还有一个泥瓦匠。

不幸的消息传到村里,最受不了的便是七妹,她肚里三个月的身孕也因此流产了!再说这以后的日子叫她怎么过哪?

“没多少日子解放了,为了养活自己,我只得出去找工作。”戏子奶奶最后对崔英说,“正好当时县里要组建一个剧团,便把我挖去了,一直唱了好些年。我只当丈夫死在战场上了,哪知一天竟收到一封他的信,是他托朋友从香港寄来的,才知他去了台湾。可就是这封信却害得我在文革中关‘牛棚’、遭批斗``````”

听完她的叙述,崔英感叹不已,劝她说:“戏子奶奶,杨嵘爷爷肯定还活着,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因为他是个有情有义,负责任的男人!”“我也怎么想。”戏子奶奶悲伤地说,“可沧海桑田,毕竟过去半个多世纪了,人能不变吗?他在台湾或许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一帮儿女。”“我看不太像。”崔英分析说,“他那封从香港寄来的信是六十年代初,那时他有三十岁了吧,早就该结婚了,还千方百计托朋友寄信来干吗?他在信上写些什么?这信还在吗?”

“早就没了。信上没说什么,讲他在台湾很好,叫我不要为他担心。”她一半是实话,一半是谎话。杨嵘在信上提到大禹杯的事,要她千万不能暴露,说内地政治运动不断,若被政府知道要没命的!”几十年来她一直牢记他的话,死守着这秘密!她不肯搬迁也是这个道理!所以死赖在老屋。

崔英见时间不早告辞走了,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跟戏子奶奶建立良好的关系,不怕做不通她的思想工作,再说让她最后一个搬迁还有些时日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杨嵘像从地上冒出来似地突然回来了!而且是坐着轮椅车回来的!戏子奶奶抱着他哭了个天昏地暗,用手捶着他:“你这死鬼,我还以为你见阎王了呢?”杨嵘也是泪流满面,叹息一声:“唉--我是去阎王殿上转了一圈。这条老命可真是捡回来的!”

原来为了争取回家,他和台湾的那些老兵一起参加请愿活动,天天在国民党党部门前静坐。老兵真叫苦啊,许多人至今还是光棍一条,没有很好的生活保障,

特别生了病不能得到及时医治。他们个个身上穿着印有“想家”字样的背心,十分显眼,以博得社会各界的同情和支持。内地的改革开放,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更使老人们激动不已,加切了思乡之情。

是啊,谁不思念自己的家乡呢?这叶落归根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习俗,就是死了骨灰也要葬回老家!半个世纪了,老兵们一生漂泊在外,哪一天不在想念家里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就是老蒋的灵柩也没入土,他生前一直遥望着内地,多么希望自己能活着回去,或死了葬回奉化老家自己母亲的墓旁。不管怎么说,不让老兵回家是抹煞了人性,是天地所不容!

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当局总算松了口,同意老兵回家探亲。两岸的坚冰终于化冻了,大家欢天喜地。为了争取第一批回家,杨嵘抢着去登记。可是乐极生悲,他坐的那辆交通车偏偏遇上了重大车祸!被一辆货车撞下了沟。现场惨不忍睹。他被人救起时,已不省人事。送往医院,医生诊断他为植物人!

“我的命算大的,阎王爷没有收留我,让我重回了人间。”杨嵘叹息不已,“多亏了我一位朋友的照料,使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但我还不能提笔写信,只能等待身体慢慢康复,那过得真是度日如年哪!我等不及腿伤好便马上申请回家,好在现在当局政策放宽了,提高了我们老兵的待遇,才得以这么快回来。”

当晚,来戏子奶奶家看望杨嵘的人络绎不绝。戏子奶奶又是给客人递茶,又是给客人敬烟,忙得不亦乐乎。崔英也来了,笑着对她说:“戏子奶奶,我没有说错吧?杨嵘爷爷是个讲情义的人,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生死患难的妻子呢?”

“嗯,嗯哪!”戏子奶奶笑得眼睛鼻子堆到一块儿了。

等客走人散,杨嵘老俩口才说上了话。分别这么多年了,真不知打哪儿说起?两人凝视了半晌,杨嵘首先开了腔:“七妹,这几十年苦了你了。”“你也一样。”七妹说,“我知道你在台湾也不容易。”“唉,你知道吗?我死过两回呢!”“噢?”

她吃了一惊,怎么会的?”他苦涩地摇着头,道出了自己那段悲哀的往事。

“我四十多岁的时候,被从队伍上裁下来,一下断了生计,只得靠做小生意为生。一年夏天害了瘧疾,因没钱医治,病势沉重。房东邱嫂是个好心肠的人,因多日不见我人,便来到我房间,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二话没说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将我送往医院,没有她的仗义相救,我早就命归黄泉了。”他止不住一阵心酸,老泪纵横,又感激不尽地,“邱嫂正是我的大恩人哪!我带她一起回来了。”

“她人呢?”七妹忍不住问。“喏--”他指指带来的皮箱。“啥--”她大惑不解,“人在这里边?”但马上明白了,“她死了?”他点点头,悲怆地哭了起来:“五年前她不幸患了胃癌,临终时向我提出一个请求,把她的骨灰葬回老家去。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自然理解她魂归故土的愿望,便答应下来。说来她也是个苦命人,她是广东汕头人,以前是唱粤剧的,当年随当医官的丈夫去了台湾,可他丈夫一次在去金门前线的路上,不幸直升机失事,掉入大海,连骨灰都没留下。”七妹听了不由唏嘘落泪。杨嵘又说:“我病好了以后,便思量着改个行当``````”

他见到酒店卖唱收入不错,便同邱嫂商量:“邱嫂,咱们不如重操旧业,凭咱俩唱戏的功底,一定能走红。”邱嫂担心地说:“我怕没人听。现在人家都喜欢听唱歌。再说我年纪也大了,这徐娘半老的,谁还要看?”“不,你一点也不老,打扮起来决不比年轻人差。再说到酒店消费的大都是中年人,在台湾的广东人不少,他们都喜欢听粤剧,那是他们的乡音啊!”邱嫂被她说动了:“那就试试看吧。”

杨嵘在台湾呆久了,广东话说得不错,加上他天资聪明,很快跟邱嫂学会了粤剧,两人头一次到酒店演唱便博了个满堂彩!只几个月便唱红了。杨嵘又会编唱词,把“武松杀嫂”改成粤剧,自己还是唱丑角,眉心间白粉一抹,加上炉火纯青的矮子功,真是演绝了!酒店内客人的叫好声简直要把屋顶震坍。他们从此出了名,酒店老板们争相邀请他们,出场费也越来越高。

杨嵘感叹地说:“我跟邱嫂这黄金搭档唱了有十多年,确实赚了不少。可惜她没福气,不然跟我一起回来那该多好,我能介绍你俩相识,或许能跟咱一块儿过呢。”两人哪还睡得着觉,说了一夜的话。

“那埋在地下的宝贝怎么办?”邱嫂终于话到了正题,“现在这里马上要动迁,建高速公路,还要替我们造小别墅呢!”杨嵘毫不犹豫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打算把大禹杯上交国家。我在外面这么多年,越来越体会到只有中国富强了,我们这些海外游子的腰杆子才能挺,才能不受人欺侮。内地改革开放后,发展这么快,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现在这里要建高速公路,农民能住上别墅,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所以我能不爱国吗?不把国宝上交给国家吗?”

“我也是这么想!”七妹兴奋地说,“我在旧社会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能过上安定幸福的日子,还不是靠政府?尤其他们对我这个孤老无微不止的照顾,每年中秋、重阳、春节三个大节日,村干部都要来看望我,送上许多吃的。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哪!”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打电话给国家文物部们,说要把大禹杯捐献了出去。在捐献仪式上,他们的爱国行为得到了政府的嘉奖。

接着他们高高兴兴地搬迁了。安定下来后,他们双双坐上了去广州的飞机,去实现邱嫂魂归故里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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