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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的黑色灵芝(3)

2011-03-2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当天下午,程知府在县衙传审了何文洲的前妻刘翠莲。衙役还奉命找来当年住在何文洲家附近的几位邻居,以备程知府问取佐证。刘翠莲颇有几分姿色,高高的颧骨,细挑的眉毛,薄薄的嘴皮子,一看便知道这是个精明的女人。程知府心里也闪出一念:“这妇人八成是谋害亲夫的凶犯!”

可是程知府又一次失望了。这个刘翠莲不仅嘴巴厉害,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她的前夫何文洲生前长期有心口疼的毛病,那天他喝多了酒,心病突发才送了性命。她和何文洲夫妻感情很好,哪有杀夫之心?她所以早早改嫁,一来是何文洲身后萧条,她一个人无法生活;二来是小寡妇门前是非多,常有不三不四的人对她心怀不轨……她所说句句属实,当年的左右邻居可以给她作证。

这时被传来的几位邻居都证明说,刘翠莲所说均是实情。

程知府心里很焦急,现在他只剩下最后一张牌了。他喝问刘翠莲:“你前夫棺材里的一包砒霜是怎么回事?”“啊?他的棺材里怎么会有一包砒霜呢?这怎么可能呀?大人,小妇人只好求大人明查,我比大人还着急想知道这原因呢!”“照你说,这件事你一点不知晓?”“大人!”刘翠莲冷笑了一声,然后来个有力的反驳,“常说做官明理,我要是真的干了毒死亲夫的事,还会将作案后留下的砒霜放在他棺材里留下罪证?那不是太蠢了吗?再说,要是我前夫真是吃砒霜而亡,那么大人是否在他的尸身上查出了中毒的痕迹呢?大人,人命关天,名誉事大,你可不能冤枉我呀!”

在刘翠莲强硬的反驳下,程知府哑口无言,尽管他非常怀疑眼前这个漂亮的、精明的、厉害的年轻女人,但在何文洲尸体上没找出什么疑端,现在到现场的邻居也证明何文洲生前和刘翠莲夫妻关系正常,这审问还能继续下去吗?除非严刑逼供。

然而程知府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彭一壶已冤枉了一个姚寄生,他还能再冤枉一个刘翠莲吗?只好暂时退堂。

没想到程知府刚退到后官厅,知县彭一壶就连脚跟进,扑通一声双膝跪在程知府面前,脑袋在砖地上碰得山响:“大人!

大人!请救卑职一命啊!”程知府吓了一大跳:“年兄快快请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大人,卑职这回完了!刚才狱卒跑来告诉我,那个押在死牢中的姚寄生,因受刑过重,已经死……死啦!”

“啊!”程知府大为震惊,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心想:姓彭的,你制造了一个冤案已经罪责不轻,如今在你的酷刑之下又使一个无辜少年死于非命,这可罪责难逃了!

彭一壶还趴在地上不起来,双手抱住程知府的两腿声声哀求:“大人!现在只有你能救卑职一命。只要大人不把案子翻过来,卑职将姚寄生报个‘狱中病亡’,事情也就可望挽回。大人!看在同年分上,请高抬贵手……”程知府一声长叹,打断了彭一壶的话:“彭年兄,人情好做,只怕人口难封,国法难容啊!姚寄生一案已经非翻不可,何秀才墓中还留下疑点待查,我明天先回庐陵府去正式复审姚寄生一案,你的事我无法包瞒,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程知府离开龙泉县的第二天,那个刑名师爷因事去找彭一壶,却发现彭一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还紧攥着一只空酒壶。

有人说彭知县是醉死的,县衙里却有人私下透露:彭知县是畏罪自杀

第三个谋杀案

程知府回到府衙,立刻将龙泉县姚寄生一案属误断错判的情况上报刑部,刑部即派出两名官员赴庐陵,会同程知府对此案进行复审。结果姚寄生一案被认定为冤案而平反,姚寄生沉冤得到昭雪,负有制造冤案全部责任的知县彭亦夫本应受到严惩,但因其本人已死就免于惩处了;魏三以盗墓罪押在府狱,另案处理。

但程知府心里却仍坠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因为何秀才墓中的砒霜之谜未解,很可能这里面隐下了一件谋杀案,如果是这样,岂容谋杀犯逍遥法外?

这天深夜,程知府还一个人呆在公事房里,手中端着一盅茶在房里来回踱着方步,嘴里喃喃自语:“砒霜……暴卒……急着嫁人……”“老爷!”亲切的一声轻唤,走进房来的又是新姨太杨碧玉,“夜熬多了容易上虚火,妾为老爷做了碗冰糖银耳汤,您趁热喝了它。”

“多谢了。”程知府感激地望了杨碧玉一眼,但立刻又皱起了双眉,“龙泉县那桩棺中砒霜疑案没查出,我心里闷得紧哪!”

其实杨碧玉已多次来到房门外,站了一会儿又走,走了又回来,好像心里矛盾重重,进退两难,但最后她还是借口送冰糖银耳汤走进了公事房。她决心为丈夫分忧解难,她知道丈夫现在最感到头痛的是在那个何文洲的尸体上找不到被谋杀的罪证。

“老爷,依妾看来……”杨碧玉话到嘴边又咽住了。程知府疑惑地望了杨碧玉一眼:“碧玉,你怎么吞吞吐吐的?莫不是对这桩疑案有什么高见?请快说吧。”杨碧玉终于鼓起勇气说:“老爷,妾以前喜欢看些闲书,现在记得在一册《疑案秘览》上曾看到一种高明的谋杀手法,事后不留痕迹,就是最有经验的断案老吏和仵作都不一定能查出来。”“果真如此吗?是何种谋杀手法,你快告诉我。”“据那书上说,人的后脑靠近枕部有一个纹命穴位叫风池穴。作案者只要以一支银针刺入,被害人立即丧命。如果银针深深扎入不露出针头,那就不留任何痕迹而无人能察觉了。”程知府一掌拍在书桌上,喜形于色地说:“好!

好!想不到你博览群书,今天还真能为我分忧!我姑且再次去龙泉县验看何文洲的尸体。”

几天后,程知府第二次来到龙泉县,再次对何文洲的尸体进行验看,结果很快找出了谋杀罪证。不过也不是完全像杨碧玉所说的那样,仵作不是从死者的“风池穴”找到银针,而是从左侧的太阳穴取出了一枚长达3寸的铁针!

这次刘翠莲被押上公堂后,她面对铁证,知道一切狡辩都是徒劳,为了眼前不受皮肉之苦,她就主动认罪招供:由于她是个生理健全、性欲旺盛的女人,而前夫何文洲患有长期的阳萎症,因此她和现在的丈夫李魁有了奸情,为了达到做长久夫妻的目的,她和李魁密谋杀害何文洲。初时她弄来砒霜,想毒死何文洲,但李魁觉得砒霜中毒后症状明显,容易让人发觉。

后来她便和李魁合谋,想出了以铁针刺入太阳穴的手段来谋杀。

他们知道太阳穴是个最脆弱的穴位,最易置人于死地。那晚她把何文洲灌醉,躲在暗处的李魁跳出来将他一针便刺死了,结果何文洲死后谁也没有瞧出破绽。至于原准备的那一包砒霜,她怕留着会惹麻烦,便想将它丢到野外,但李魁又怕万一被人捡着会招来意想不到的祸害,最后她才将那一布包砒霜塞进棺材里,她认为让它和死人一起长期埋在地下是最干净的处理办法了。

一个淫妇跟奸夫合谋杀死亲夫的案子终于破了,刘翠莲、李魁双双被处决。

程知府带着“断案如神”的美誉回到庐陵府,新姨太杨碧玉那晚上亲自备了一桌酒菜为丈夫祝贺。但程知府却显得心事重重,并没有欣喜之情。杨碧玉问:“老爷,你接连平反一冤案,又破了一个谋杀大案,现在声誉鹊起,说不定指日高升,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程知府抬头望了杨碧玉半晌,然后长长叹了口气:“碧玉,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啊!”“老爷,你……”“碧玉,现在我总觉得还有第三个谋杀案呢。”

啪!杨碧玉手中的酒杯落地,摔得粉碎,她一张脸倏地白了……程知府两道犀利的目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一天晚上,押在府狱的魏三被带到府衙后堂,不是传审,是程知府单独传他。

“魏三,你知罪吗?”程知府盯着满脸疑惑的魏三说:“按大清律例,盗墓贼要处死刑,你想过吗?”魏三一脸蜡黄,赶紧磕头作揖道:“大人!小人该死,只求大人从宽发落,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魏三,现在本府要你去办一件事,你如果把事情办成了,可以将功折罪,从宽发落,给你一条生路,你愿意吗?”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喜得魏三一双鼠眼更眯成了一条缝:“孝小人一万个愿意,就是大人要我去跳火坑钻刀圈我也愿意。大人,不知……”“本府要你去干的还是你的本行。

这件事你要干得绝对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只要把本府要的东西亲手交给我,别的就不要过问,也不准外传。事情办成了,本府一定设法保全你一条性命!”

程知府便接着给魏三面授“机宜”,然后派两名得力差役押着魏三连夜出发……第二天晚上,程知府将新姨太杨碧玉叫进公事房,然后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支银钗,皱起眉头问杨碧玉:“碧玉,你认识这件东西吗?它可是从一具死尸后脑取出来的!”

杨碧玉一张脸立刻白得像映在寒潭中的一轮明月,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在程知府面前,颤声说:“大人,罪妇知道自从为您献计后,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只是没料到大人的行动会这样快捷……”程知府站起身,背着双手将脸一仰,幽幽长叹一声之后又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我真没想到,自己宠爱的人也是一个谋杀犯啊!”

其实何文洲一案破了以后,杨碧玉就非常担心,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为了给丈夫分忧解难,却同时暴露出了自己。丈夫是个有才干而又经验丰富的官员,他很可能由此及彼作出一种推理,对她这种秀丽的女子能够提供那种“高明的谋杀手法”产生怀疑,从而想到她的前夫梁财主之死……“大人!”两滴委屈的泪水从杨碧玉眼中溢出,“妾身确实谋杀了前夫,可是我绝对不同于刘翠莲。刘翠莲是为了贪淫欲而起杀心,我却是为了脱离苦海,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求大人将妾身投入牢狱中前,耐心听我细陈端详,为妾死也甘心!”

杨碧玉噙着泪水向程知府诉说了一切:她娘家从祖父、曾祖父乃至上溯几代都是书香门第,到她父亲手中时因其父吸上鸦片才败了家业,沦为穷户。因此,她15岁时,父亲为了贪取梁财主一笔巨金,便将她嫁给了梁财主做了填房。婚后她才渐渐知晓了梁财主的底细:他原来是个北方的土匪,后来攒足钱财想图个后半世的安稳日子,才千里南下,又几经辗转最后在庐陵府易姓改名落户安家。她知道自己误嫁匪人,万般悔痛,自然没有夫妻感情可言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梁财主”恶性难改,在庐陵又勾结上一股盗匪不时作案。最使她无法忍受的是“梁财主”为笼络他的几个死党,有时竟然要她陪他们睡觉。她如果反抗,“梁财主”便将她衣服剥光,用匕首抵在她心口……她咬牙忍受了几年,最后忍无可忍才按《疑案秘览》上提供的方法将“梁财主”杀死了……“大人!”杨碧玉痛苦得泣不成声,“为妾所说都是实情,想来也难逃一死,大人居官清正,秉公执法,一定也不会徇私庇护。为妾也不会让大人为难,请你按律治罪吧!”杨碧玉说完,一双泪眼直盯着程知府,目光满是哀怨、无奈而又深情。

程知府躺在公事房的长榻上一夜未眠。杨碧玉那双泪眼时刻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程知府的心亦如刀剜火燎般难受,仿佛有两个小鬼判官坐在心中,他们俩唇枪舌剑,一个说:“杨碧玉杀夫情有可愿,值得同情……”另一个说:“杨碧玉谋害亲夫就得治罪,不按律治罪法理难容……”两个小鬼判官你言我语,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不好啦!”一声尖利的呼叫声将程知府惊醒过来,程知府下了长榻刚站起来,专事服侍新姨太杨碧玉的丫鬟一头闯了进来,惊恐地说:“老爷!新姨太她、她上吊死了!”“啊!”如一声晴天霹雳将程知府击得重新跌坐在长榻上,他仰头长叹一声,喃喃说道:“知夫莫如枕边妻!”两行浊泪悄悄从脸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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