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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山（右）、徐伟在宣判会上

走向灭亡

徐家肆无忌惮的倒行逆施,惹天怒,遭人怨。他们还没有得到法律制裁的时候,便首先遭到了天谴,而且成为徐家开始走向灭亡一系列事件的开端。

2003年一入冬,东北的气温便很低,是东北多少年来少有的一个寒冬。就在这个寒冬里,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徐凤山的女儿徐萍被杀害。而且还被碎尸。而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对她一向非常好的亲舅舅。

徐萍是徐凤山唯一的女儿,她虽然甚至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可是头脑却极为聪明。她利用父亲徐凤山的权力,在生意场上纵横驰骋,三十几岁,便成为千万富婆。徐凤山为自己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说女儿跟他一样,虽然没念几年书,但就是有本事。因此他也特别偏她,疼她。但是,徐凤山对女儿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女儿已经三十多岁,可就是不找对象,而是搞同性恋。在其他方面,徐萍对父亲总是言听计从,唯有在这方面,父亲无论怎么说,她就是不听,弄得徐凤山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天,徐萍开着她的蓝鸟大吉普,带着她的同性恋伙伴,来到了北京,要商谈一笔大生意。

徐萍到北京后的头几天,跟徐凤山一直没有联系,可是徐家一直没有着急。一个星期过去了,徐家仍然没有得到徐萍的信息。于是徐家人都着急起来。原来最沉得住气的徐凤山,比谁都着急,整天如坐针毡,坐卧不安。因为着急上火,血压升高,还住进了医院。

一个清晨,辽宁省盘锦市盘山县陆山村的两位村民在山路上发现了两个装着血肉模糊的尸块的编织袋,立即报了警。县公安局经过一番调查,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于是案件暂时搁置下来。几天后,大连和营口警方又接连接到报案,在大连瓦房店境内及营口的盖州境内,相继发现了装有碎尸块的尸袋。案件不仅引起盘锦、大连和营口三市警方的重视,也引起辽宁警方的高度关注,立即派人协助侦察破案。通过DNA鉴定,这三处所抛尸块拼凑起来是两具女尸,但是没有头。

尽管辽宁警方派出精干力量进行侦破,可是工作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就在案件陷入僵局时,一个电话打进了盘锦市公安局。接电话的是一个女警官,打电话的自称是徐萍的哥哥,他说他妹妹徐萍已失踪十多天了,听说盘锦市前几天发现过无名尸,想问问案件破了没有。女警官回答说尸源还没有找到,案件还没有破。打电话人说,他马上到盘锦去。

原来,徐萍的失踪让徐凤山着急上火住了医院,血压已高达二百多,徐伟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徐萍,父亲会出大事的,于是,便派出手下的人沿途到辽宁、河北去打听消息。当出去的人在盘锦听说有人发现无名尸的消息后,立即汇报给徐伟。徐伟便给盘锦警方打去了询问电话。

徐伟到了盘锦之后,通过DNA鉴定比对,确定其中一具女尸就是他妹妹徐萍!

徐萍的死,对于徐家人是个致命的打击。徐凤山为此伤心欲绝,而徐伟也非常消沉,精神状态很差,只好以加大毒品吸食来麻醉自己。

辽宁、吉林警方派员组成联合专案组,对案件展开调查。专案组通过调取高速公路监控录像发现,就在盘锦市发现尸袋的那天早七时,一辆蓝鸟进入盘锦路段,随后朝营口、大连方向开去。这一路线与发现尸包路段一致。录像中司机的相貌很清晰。他们把照片拿去让徐家人辨认。徐家人一下子就惊呆了!原来,那个司机竟是徐萍的舅舅姚云铁!

姚云铁也出生在榆树市的恩育乡富家村,与徐家是邻居。他在家里是最小的,徐萍的母亲、姚云铁的大姐特别疼爱这个最小的弟弟。姚云铁的外甥女徐萍也只比云铁小不到一个月。姚云铁和徐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关系特别好。而且由于性格上的差异,徐萍不怎么喜欢跟两个哥哥在一起玩,反而对舅舅表现得十分依赖,受了欺负,也总是找舅舅出面帮忙。长大后,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徐萍在榆树交际面很广,黑白道上的朋友很多,姚云铁在市外贸局当司机的工作就是徐萍给安排的;他非常漂亮的媳妇徐旭,不仅是徐萍介绍的,连工作都是徐萍给安排的,在市动迁办当会计,是个肥缺。

可是,为什么姚云铁要这么凶残地将自己从小就要好并且是自己恩人的亲外甥女不仅给杀死,而且还大卸八块呢?徐萍对他家恩重如山,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啊!

这个谜底,只有案件侦破之后,才能解开。

经过吉林辽宁警方的共同努力,案件终于破获,姚云铁和徐旭被抓获归案,案情终于真相大白。

外表漂亮的徐旭,内心却非常有城府,有着与学历不相称的“才能”。她初中没毕业就出来闯荡,大到娱乐城,小到饭馆,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心高气傲。她的漂亮是出了名的,追求她的人排成一大堆,可是,为什么却看中了当时连工作都没有的姚云铁了呢?原来,她不是看中了姚云铁,而是看中了姚云铁的姐夫徐凤山的官位,觉得自己日后的发展,肯定能借得上光。当时,徐旭干个体,没有正当工作。与姚云铁结婚后,她让徐萍给她找个稳定的效益好的工作。当时,市拆迁办缺个会计,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个肥缺,都挖门子想来。可是,那些有专业技术职称的财会人员都没有干上,却让只干过几天出纳的徐旭给干上了。个中缘由,就是那些人无法与徐萍的能量加上徐凤山的地位影响相抗衡,当然要败下阵来。

徐旭干上了动迁办会计之后,看到单位效益那么好,她那颗贪婪的心便不安分起来。她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是,花在衣着打扮上的钱实在太多。不要说工资这点钱,就是再多几倍,也不够她花的。于是,她就打起了公款的主意。开始时,几百几千的往兜里揣,后来胆子越来越大,竟然铤而走险一次贪污了七十万元公款。不久,单位领导有了察觉,要调查她。

事发之后,徐旭曾找到徐萍,想跟她借钱把贪污的钱还上。可是她把这件事想得简单了,以为徐萍有那么多钱,这点钱对她说来根本不算啥,况且徐萍又跟她小舅关系那么好,根本没有问题。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萍却委婉地回绝了她。徐旭看这个办法不行了,于是又忍着心中的极大不满,再求徐萍,要她找找徐凤山,给单位领导打个电话就行。按说,对徐凤山来说,这点小事,本是小菜一碟,举手之劳。可是,徐凤山看她没有什么价值,对他不但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有不利影响,于是也一口回绝了。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徐旭决定外逃。可是当她跟丈夫姚云铁提出要逃跑的时候,丈夫开始时不太同意。姚云铁在市外贸局当司机,工作不错,干得很好,每月工资都不少开,还有奖金,不愿意离开。可是,他在漂亮妻子面前,就是个应声虫,妻子说啥是啥,言听计从。就这样徐旭怀着对徐家的满腔怒火,带着姚云铁和年幼的孩子,一起踏上外逃之路。

原本感情深厚的亲舅舅为何会对从小玩到大的外甥女下如此毒手呢?让我们听听姚云铁和徐旭是怎么说的。

徐旭说:“我恨她们家。徐萍那么有钱,却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们不理不顾。我出事后,我们一家人在外面过得很苦。按徐凤山的能力,完全可以帮我们把事情摆平。可他只想着自己的名声官位,不仅不帮忙,还不准我们回来。他们家太绝情了,他们一家在榆树呼风唤雨,风光无限,而我们只能隐姓埋名亡命天涯,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原来,一直过惯了奢侈生活的徐旭,没多久就把那些钱给折腾光了。眼看生活拮据,她就怂恿丈夫姚云铁向姐姐借钱。她觉得,大姑姐家有钱,应该拿些钱接济他们。姚云铁一向对妻子的话言听计从,他赶紧向大姐借钱。

姐姐听了弟弟在电话中的哭诉,心里虽然痛恨弟妹徐旭贪污的行为,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但是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出于对弟弟的同情和可怜,答应找徐凤山给借一些钱。可是,几天过去了,姚云铁却一直没有听到姐姐的回音,心急万分,想必是姐姐遇到了麻烦。

正如姚云铁想象的那样,他姐姐真的遇到麻烦。

姐姐接到弟弟电话后,便跟丈夫说,毕竟他是你的亲小舅子,实在亲戚,他千错万错,是已经过去了的事,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怎么说也该帮一把。然而,让姐姐没有想到的是,徐凤山不仅一口回绝,而且告诉姐姐,以后姚云铁的事不要管。姐姐,没想到丈夫这么绝情,不仅不借钱,还不让她管,便非常生气地说,姚云铁是我的亲弟弟,我不管谁管?竟破天荒地跟丈夫吵了起来。

自从她嫁给徐凤山,几十年来,因为徐凤山不仅在外边霸道,在家中也说一不二,她不但不敢跟丈夫吵架,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丈夫一眼。这回她竟敢跟丈夫吵架,这大大出乎徐凤山的意料,徐凤山气急了,把媳妇臭骂了一顿。

眼看着朝大姑子借钱无望,徐旭又把心思转到了徐萍身上。徐萍有上千万的身家,单身一人,而且和她丈夫从小感情深厚,他们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她要是有一点亲情或者人性,理应拉一把。然而,出乎徐旭意料的是,几次打电话,一谈到借钱,徐萍就搪塞了事。

一切希望都破灭了。被逼得走投无路,徐旭又使出最后一招:要回榆树投案自首。

听到徐旭要回榆树投案自首,徐凤山大发雷霆,坚决反对。他知道,他们一旦回来,会成为榆树的一大新闻,会给他家造成很坏的影响。徐旭晓得徐凤山为什么坚决不让他们回榆树,于是便撕破脸皮,徐凤山越反对,她表示越要回榆树。怎奈徐凤山不是个随便欺负的人,徐旭敢同他叫板,他气愤之极,于是放言:你们敢回榆树,我就让你们消失。徐旭知道徐凤山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于是,在这次与徐家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徐旭彻底绝望了。她想了几天几夜,最后狠狠地对丈夫说,既然他们徐家这样绝情,往死里逼我们,那我们也不能等着死。我们也别客气了,给他们来点狠毒的。

可是,怎么办呢?几天时间里,她否定了一个又一个方案。她想,要想把徐凤山调到北京,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便把主意打在徐萍身上。可是徐萍鬼精鬼灵,用别的什么办法都很难把徐萍调到北京来,她把钱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也只有用钱才能把她调得动。

于是,一个罪恶阴谋开始实施。

徐旭逃到北京后,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她通过一个在北京做生意的老乡,在一个建材市场替人家卖地板。一天,徐旭给徐萍打电话,说有一笔可以赚大钱的生意问徐萍愿不愿意做?徐萍问她什么生意,她说,她在卖地板的时候,遇到北京一家规模很大的房地产公司的人,说他们公司今年要有几十栋楼竣工,需要一大批东北地板。他们说东北地板比南方地板含水系数低,不开裂,质量有保证。她跟那个房地产公司的人说,她在吉林有一个做建材生意的朋友,跟吉林省几十家地板厂都有生意上的联系,你们可以见见面,商谈商谈。那个房地产公司的人同意见见面。如果这笔生意能够做成,那可赚大钱了。你如果有兴趣,就来北京一次。

徐萍听说能赚大钱,兴奋极了,便先跟父亲徐凤山说了。徐凤山一听,半晌没有吱声,几番思谋之后,对徐萍说,你要慎重考虑。咱们已经把他们得罪了,有这样的好事她自己为什么不做?徐萍说,她连日子都不知道怎样过呢,哪有钱做生意呀?徐凤山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最后,徐萍说,她先去看看再说。

就这样,老谋深算的徐凤山和鬼精鬼灵心计多端的徐萍,在这一回合中,还是没有算计过徐旭这条美女蛇。

徐萍带着同性恋伙伴,来到北京徐旭的出租房。为了给徐萍接风洗尘,徐旭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徐萍看了,有些感动。心想,她自己和徐家很对不住徐旭,在她摊事后,没有给一点帮助,而徐旭不但没有记恨,遇到大生意还想着他们。于是她对徐旭说,如果生意做成了,她给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徐旭说,那样她太感激了,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外甥女的大恩大德。她说到时候她可以回榆树,再也不过这不是人过的日子,把贪污的钱还上,说不定能判个缓刑。

可是,没等饭吃到一半,徐萍和随行伙伴便趴在饭桌上了。

原来,徐旭在饭菜里下了药。

徐萍和伙伴被迷倒之后,姚云铁立即用破布将二人的嘴堵塞,放到地上。

不一会儿,徐萍醒了,嘴里被塞着抹布的她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那绝望和乞求的眼神,徐旭说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这时,视钱如命的徐萍,才想起生命的宝贵,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并告诉徐旭说,她卡里有三百多万,都给你,只要放她一条生路。

徐旭拿着卡,立即出去取钱。

见舅母出去,徐萍哀求舅舅说:“老舅,你把手松松,勒得好疼。”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姚云铁有些心软,就给徐萍松了松绳索。看到徐萍的手都勒紫了,姚云铁流下了眼泪,给徐萍揉手。徐萍也哭了,连声说她和她家对不起舅舅,对不起徐旭。如果能放了她,日后一定好好报达舅舅和徐旭。

徐旭取出钱匆匆赶了回来,见丈夫姚云铁正和徐萍闲聊,她挥手给了丈夫一个耳光,把丈夫打了个趔趄。这个耳光打醒了姚云铁,便恶狠狠地对徐萍说:“小萍,舅舅对不起你了。”说完,便伸出那双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徐萍的脖子。徐萍挣扎了几下,便瘫软了下来。姚云铁掐死徐萍之后,又怕徐萍的伙伴不死,又将她死死地掐了一会。之后,徐旭和丈夫姚云铁将两具尸体分解后,装成几个编织袋,然后装进徐萍的蓝鸟车里。当夜,姚云铁将尸块运出北京,分别抛在辽宁盘锦、大连等地的高速公路附近。

有了钱,姚云铁满以为这回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杀人后没多久的一天,徐旭突然不辞而别,还带走了女儿。

徐萍被舅舅杀害一年后,徐家的倒霉事又接踵而至。2005年7月下旬,徐伟被逮捕。

这时的徐伟,虽然因妹妹的被害和海洛因折磨得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凶悍,可是,还倚仗着徐凤山的权势,气焰依然十分嚣张,对警方的审讯置之不理,甚至谩骂看守人员。多年来仰仗父亲权势无所不敢为的徐伟,这次仍然以为,用不了几天,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还会如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很快就把他弄出去。

可是,这一次,却让徐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被拘留仅仅七天,他那位在当地“呼风唤雨”的老爸,因涉嫌职务犯罪,被吉林省纪委“双规”并随即被长春市检察院批准逮捕。

至此,在榆树为害一方十余年的徐氏父子“白加黑”的“权”“枪”联盟,轰然倒塌。

2007年9月28日,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徐凤山父子案。

这天一早,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庭外,路边停满了轿车。从大门到审判庭的台阶上,八名特警持枪站在两侧,另有几名特警在院里巡逻。大门口,法院的工作人员逐一核对,进入法庭人员均需持有法院发放的旁听证,记者也要出示旁听证和记者证。这次宣判,引起了内地和香港十几家媒体的关注,纷纷派员前来采访。

厚度达九十九页的判决书细数着徐氏父子的累累罪行,记录着榆树乌云翻滚的那四千多个日日夜夜里的民不聊生。

法庭宣判:徐凤山犯包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贪污罪、受贿罪、非法倒卖土地使用权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万元;徐伟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绑架罪、敲诈勒索罪、扰乱法庭秩序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二十万元;徐鹏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其他二十名被告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不等。

宣判后,徐氏父子等二十三人提出上诉。

2008年7月24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可是,对于徐凤山来说,注定是他一生中最值得记忆的而且也许终身不会忘记的日子。三年前的这天,他终结了罪恶的政治仕途,被“双规”。如今的这一天,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委托,公开宣判徐凤山、徐伟等二十三名被告人贪污、受贿、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犯罪一案。

九时整,审判长宣布开庭,法警按次序带上二十三名被告人。

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徐凤山。他满头白发,比第一次宣判时苍老了很多。他的大儿子徐伟,臃肿的脸上,毫无表情。因宣判时间较长,审判长示意二十三名被告坐下听判,与一审宣判时的镇定和漠然不同,徐凤山、徐伟在法官宣读裁定时,都是满头冒汗。

庭审结束,当法官宣判:此案一审程序合法,证据确凿,量刑适当,全案维持原判时,这对曾横行称霸一时的父子,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天作孽,犹可谅。人作孽,不可活。2010年春节前,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徐伟被执行枪决。

那天,榆树市的大街上,响起了鞭炮声。

十余年黑云翻滚的榆树,又现朗朗丽日,湛湛青天。

黑社会是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出现的一种丑恶现象。黑社会的产生,需要一定的社会土壤,它的发展,也有其特有的规律。当它具有一定规模之后,寻租权力,便是一个共有的特征。因为,它需要权力的保护。因此,位高权重的人物便是他们寻求的目标。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文强,为陈明亮、岳村、龚镪模、黎强、王天伦、樊奇志等黑社会充当保护伞,就是最好的例证。

然而,就这一点而言,榆树的黑社会案,又有着它独有的特点。重庆的黑社会乃至已见诸媒体的所有关于黑社会的报道中,所涉黑社会在权力寻租中,都是以金钱、美色为炮弹,将高官击中,成为他们的保护伞。而榆树则不同,黑社会的保护伞不需要去寻租,而是“自产”的。这样的“权”“枪”为奸,其对社会的危害性更大。因此,此种现象,绝不是个别或偶发,它为反腐败打击黑恶势力,提供了新的研究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