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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断头巷的蹊跷事

2010-11-0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二、断头巷的蹊跷事

临时调派给丁泰光的两名刑警,一个姓张,一个姓铁,都比丁泰光年纪大些,丁泰光便以“老张”、“老铁”相称。这两人跟丁泰光一样,都是从苏豫皖边区政府那里调过来的,所不同的是,丁泰光原来是边区政府警卫部队的排长,调至郑州这边才改行干起了警察,而张、铁二位则原先就是苏豫皖政府公安局的刑警。相比之下,丁泰光在警务方面的经验当然要比张、铁两人少。因此,丁泰光一见面就对二人说:“老张、老铁,你们都是干过刑侦的,而我是新手,当警察还不到四个月,今晚这事儿得靠你们出主意了。不弄清楚这‘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可没法交差!”

张、铁两人跟丁泰光一样,也是共产党员,他们说以前领导给我们作报告时经常说我们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这世界哪儿来的鬼?要么是敌特分子装神弄鬼想搞破坏,要么是当事人看花了眼瞎说一气。今晚我们这么办吧:划分一下区域,每人负责一块儿,谁发现情况就鸣枪示警,另外两人听见枪声就马上赶去会合。当时,郑州解放不过三个多月,敌特分子尚未肃清,加上日寇、国民党军队在民间遗留下不少武器,所以别说晚上响枪,就是大白天市区里爆出几声枪响,人们也不是特别当回事儿。

丁泰光接受了张、铁两人的建议,于是就划分了区域,然后在附近一家客栈账房里坐着暖暖身子稍稍休息一下。丁泰光说那“鬼影”即使冒出来,再早也得十点钟以后吧,咱们九点钟出门巡逻。

谁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八点半左右,“闹鬼”就开始了!

郑州城区东北角距城墙不远处,坐落着当时的城隍庙。城隍庙西侧有一条小巷子,不长,不过二十来米,只有一个进出口,该小巷有个不雅称谓:断头巷。断头巷里的住户都是经营流动熟食小吃生意的摊贩,当时郑州城里推着小车、挑着担子叫卖卤肉熏鱼、花生瓜子、什锦果豌豆黄之类的摊贩,有许多就住在这条小巷里。每到夜晚,断头巷里就飘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断头巷最里面的那个住户是山东人,姓凌,人都唤他“凌瞎子”。其实,他的一双眼睛视力正常,白天黑夜都看得非常清楚。所以,这个称谓就似乎有些不明不白。凌瞎子是专卖糖果的,这糖果并非我们通常所说的外面包着漂亮彩纸的那种,而是花生糖、炒米糖、麦芽糖、冬瓜糖之类的小吃。凌瞎子的糖果都是自己制作的,选料考究,工艺精细,其产品在当时的郑州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这天晚上,凌瞎子在家里制作花生糖。他的心情有点郁闷,干活也感到不大顺手。因为他三岁的小孙子有点不适,在铁路上工作的儿子出车在外,儿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让老婆赶去相帮照看了。本来,凌瞎子制糖时有老婆当下手,在灶下烧火,他则在灶上忙碌,火候大小只要吆喝一声就是了,现在一个人操作,又要灶上又要灶下,就得手脚极为利索了,否则一个不对一锅糖就得熬焦了。当然,凌瞎子还不知道,他的麻烦不止于此,因为已经有一个不速之客在暗处悄然盯上他了——确切地说,是盯上了他正在制作的花生糖。

事后凌瞎子回想起来,其实早在炒花生时就已经出现异样迹象了。当时,他在灶膛里点燃了一个榆树根,然后将花生米放进锅里,慢慢地翻炒。当灶膛达到他所需要的温度后,便去灶下熄火。当时,凌瞎子听见灶台上有响动,像是锅铲从锅盖上滑落到灶台上的响声,他并未在意,只当是自己手忙脚乱没把锅铲放稳。

但是,接着发生的情况就令凌瞎子深感吃惊了:花生糖制作的最后一道工序是把糖浆和花生米充分混合后,放入盘子里用木板压平,待其冷却变硬后倒在条案上,用刀切成细长条状。他把糖浆和花生米混合压平后,到一旁的水缸去舀清水刷锅。刷完锅后回到条案前检查盘子里的产品的冷却情况,却发现原先压得平平整整的产品表面竟然变得凹凸不平,像是被人抠掉了一些花生米似的!

多年来,凌瞎子制作糖果时有一个规矩: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还是骄阳当空,都必将门窗关上。外面不管谁来敲门,一概充耳不闻,绝不接待。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说是防止外人偷艺,其实是为了防止不速之客突然闯进来,正好饥肠辘辘,或者是带着小孩的,要尝尝产品的滋味,那主人是许可还是拒绝?

凌瞎子当时以为自己没把门窗关严,让老鼠溜进来偷吃了,于是连忙检查,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但凹凸不平的迹象是明摆着的,他对此现象只有感到不解了。熬制的糖浆已经用光了,再说也没有现成的熟花生米,要想恢复原样得重新生火操作。尽管凌瞎子一向非常重视自家产品的质量,但此刻又疲惫又烦躁,也就不打算返工补救了,反正切成条状后不仔细看是不可能发现缺陷的。

少顷,凌瞎子把已经冷却到适宜温度的大块花生糖从盘子里倒出来,用刀切成条状。这道工序是有点技术含量的,一是速度要快,慢了糖块就会变硬,刀子切下去花生会碎溅,没有卖相;二是一块块要切得均匀,当时卖此类糖果不像现在那样称重量,而是以条块为单位计价的,切得不均匀有大有小,顾客就会挑挑拣拣,既不卫生,最后剩下的必然是碎块小块,那就没人愿意买了。凌瞎子的这门手艺是祖传的,从小就耳濡目染,几十年下来,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不是吹牛,闭着眼睛也能切得又快又匀。他切糖时还有一个特点:切下来的每一块糖都顺手用刀身一拨,侧翻过来后排列得整整齐齐,不像寻常小贩那样切下来后胡乱一堆,乱七八糟。也正是凌瞎子的这个习惯,能使他发现切下的花生糖就在他转身去整理售货担子时竟然少了几块!

这下,凌瞎子无话可说了。他在屋里不知所措地四下转着,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莫非昨晚在县前街闹腾的鬼到我家来了?他马上在灶前就地跪下,冲供在上面的灶神爷画像连连磕头,请求保佑。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油灯熄灭了。凌瞎子大惊,爬起来打开屋门冲到巷子里,扯开嗓门大喊:“有鬼!”

断头巷这边正是刑警老张巡逻的范围。他于九点准时上岗,慢悠悠地在大街小巷转着,这会儿刚巧转到断头巷口。冷不防听见有人喊闹鬼,暗忖这鬼闹得还挺早的。凌瞎子这一嗓子把断头巷的住户都给惊动了,纷纷跑出来问凌瞎子是怎么回事。凌瞎子刚要陈述,老张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嗓子是你吆喝的?见到什么了?”

凌瞎子就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指着家里说:“你看,屋里的油灯都给鬼吹灭了!”

老张拔出手枪,左手打亮了手电筒:“走!进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屋前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老张把手一摆,对跟着要进屋的邻居说,大伙儿就在这里驻步吧,里面需要保护现场,闲人进去了就勘查不清楚了。正好甲长老周也闻声过来了,说同志我来帮您维持秩序,遂把众人拦在外面,自己拿了条板凳当门一坐。

老张进门后,先叫凌瞎子把油灯点上,然后让他把情况叙述一遍。凌瞎子边说边指点着现场,还想走来走去演示一番,被老张阻止了,说我听得明白,你就不用演示了,免得破坏了现场。老张听凌瞎子陈述完毕,寻思这事儿听着倒是有点蹊跷,而且有鼻子有眼不像是看错听错造成的错觉,不过此刻若是鸣枪的话似乎有点大惊小怪,再说现场不大,情况也不复杂,我一个人就能把勘查的活儿对付下来,所以还是不按照先前的约定鸣枪示警了。当然,通知是要通知的,于是就到门口对周甲长说,麻烦你叫几个人去附近大街小巷转转,把另外两位同志叫过来。

丁泰光和老铁赶到时,老张已经把现场勘查得差不多了。他向丁、铁介绍了勘查情况:现场的泥地上有凌瞎子的脚印,却没发现其他人的脚印或者类似痕迹,门窗也都检查了一遍,没有被人拨撬的印痕。所以,这事儿确实有些奇怪。

老铁让凌瞎子又把先前的情况简单说了说,问老张是否检查过条案上那些制作好的花生糖。老张说已经看过了,确实少了四块糖,切下的糖块还保持着原样没动过呢。丁泰光和老铁就走到条案前去查看。刚才老张想节省电池,让凌瞎子点了油灯后就把手电筒熄了,查看时也只是让凌瞎子指点着看了已经被“鬼”弄乱了的糖块。这回丁、铁两人却是打着手电筒看的,而且一打就是两把。他们终于有了发现。

但是,身后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周甲长已经无法阻拦这些好奇的邻居了,这当儿如果说话,很容易被他们听见。因此,丁、铁两人从保密角度考虑,没有吭声,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老铁问凌瞎子:“你这糖怎么卖?”

凌瞎子感到奇怪,但还是回答了。老铁从衣兜里掏出零钱:“那我买你几块。”丁泰光就从条案上取了几块糖,让凌瞎子从他那卖糖担子上取了一张纸包着。

老铁对凌瞎子说:“没事!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吧。以后熬糖时,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查看一遍。”

众人见刑警准备离开了,便七嘴八舌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丁泰光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查清楚以后,一定告诉大家。有一点我们可以对大家说,今晚在老凌家闹腾的肯定不是什么鬼!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丁泰光三人出了断头巷,老张对于老铁买糖块之举还不明就里,问老铁你这是怎么回事。老铁说怎么回事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咱们去分局说吧。三人去了设在第一区分局的丁泰光那个暗哨班子的办公室,丁泰光把糖块取出来,放在桌上。分局是装了电灯的,但由于电压不足,灯光昏黄,所以还得打手电筒。老铁指着糖块对老张说:“你看一下就明白了。”

老张一看,糖块上竟然黏着几根黄褐色的毛发样纤维,不禁暗吃一惊:“这是什么?糖块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最先发现的老铁说:“我估摸这是动物的毛,多半是猴子的。”

三人一番商议后凭推断还原了当时的场景:这是一只“混世”经验很丰富的老猴,它在凌瞎子制作花生糖之前就趁其开着门窗的当儿偷偷溜进了屋子,在与熬糖的厨房相连通的卧室里的哪个角落躲藏着。凌瞎子熬糖前,关的是厨房和院子相通的门窗,猴子就趁主人到灶下添柴的机会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厨房。之后的几幕“闹鬼”,就是它在偷吃糖时所为。这是一只很聪明的猴子,最后,它知道主人要收场了,就趁凌瞎子转身整理货担时从条案上抓了四块糖,猴爪子不大,估计它把部分糖块叼在嘴里。糖偷到手后,怎么离开现场倒成为一个问题了,因为凌瞎子此刻还没有开门窗,其他两间屋子也是关着门窗无法出去的。这猴子就弄熄了油灯,把主人吓得开门呼救,它则趁机逃之夭夭了。糖块上的毛,估计是猴子用爪子挖糖里的花生时留下的。由于光线不好,凌瞎子当时只发现了表面那反常的凹凸不平,却没看见那上面竟然还黏着毛。

知道了“鬼”的来源,接下去就好办了。刑警分析:郑州这一带不是野生猴子生长之地,所以首先排除这只猴子是从城外野地里溜进城区的可能,这样看来,该猴应该是城内原本就有的。那么,这是一只流浪猴呢,还是人家饲养的?这个容易调查,因为之前一段时间郑州城里没有听说过闹鬼,也没有听说过有猴子搞什么名堂,所以不管是流浪猴还是家养猴,应该就是这几天冒出来的。只要查一下这几天郑州城里是否有马戏团之类的出现过,那就行了,有来过的,查马戏团;没有来过的,就查养猴子的人家。不管马戏团还是养猴人家,都应该在第一区的范围里。因为马戏团或者家养的猴子都是驯化过的动物,此类动物有一个特点:如果出逃,它们不会逃得离原先主人的住所很远,因为它们的出逃并非对主人的背叛,而大多是出于顽皮,关的时间长了,想出来散散心,当它们享受了一段时间的自由后,甚至还会主动回到主人那里去。

次日上午老张、老铁就开始调查。丁泰光因为还负责“陶公馆”这边的暗哨事宜,作了调查布置后就不参加了。对于张、铁两人来说,这种调查属于轻车熟路。当时,对于马戏团之类的江湖班子,还没有向文化部门申领演出许可证之类的规定,郑州市民主政府甚至还没有专设文化管理部门。不过,没有文化部门同样可以查摸,刑警去了第一区范围内的几个通常容易被草台班子作为演出场地的庙宇、茶馆、戏院、空地等处,了解下来都说没有什么班子来演出过。

老张、老铁想想还不放心,向本地刑警请教后,又找了家住第一区的一位以前专门从事动物表演现已在家养老的老头儿询问。这个老头儿在当地属于动物驯化和表演的专家,江湖上有一定的名气,弟子遍布华北诸省,江湖上的马戏草台班子来郑州演出,一些班主都要来拜访,不拜访的他也知道,因为自有弟子通报。张、铁两人登门请教,老头儿马上摇头:打从腊月十五到现在,没有哪个马戏班子来郑州演出。

行了,那就查养猴子的人家吧。这件事比查摸草台班子麻烦,因为得通过派出所再联系各保各甲调查。不过,张、铁两人有办法,他们是从老区过来的,知道调查工作是可以走捷径的。于是就分头行动,请派出所通知各保甲长开会,集中起来询问调查事宜。这一招节省了时间,而且当场见效:道士巷的一位甲长说他那个甲里的一个姓徐的账房先生是养猴子的。

下午三点多,老张、老铁去找徐先生。这人四十多岁,穿着灰色棉袍,看脸色像是患了比较严重的肺结核。他是一家粮行的账房先生,单身,就住在粮行里。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就饲养小动物,猫啊狗的不说,还弄了一只猴子养着玩儿。那么,这几天猴子是否脱逃过呢?徐先生说不好意思,本人管教欠缺,让这畜牲有机可乘,确实逃出去溜达了几天,今天早上才发现它已经自己回来了,现在被我锁在房里。

刑警前去查看,不禁暗吃一惊:这猴子个头硕大,站起来竟有一米五左右;结实健壮,四肢略略一动就显得十分有力。老张拿出凌瞎子那里买来的花生糖,连同带来的放大镜一并递给徐先生,说你看一下,这糖块上面的毛跟你的猴子是不是一样的。徐先生用放大镜看了看,点点头,说毛色、粗细和卷曲程度都是一样的。于是便招呼猴子过来,那畜牲有灵性,看见花生糖,竟然意识到这事跟自己有关,担心受到主人的责罚,吓得拖着铁链叮叮当当地钻到桌子下面不肯出来。徐先生拖住铁链一把将它扯了出来,顺手抓起桌上的红木戒尺,猴子连忙双爪护头,“吱吱”直叫,显是在求饶。老铁看着觉得可怜,说徐先生我代它求个情,就免了它这顿打吧,以后把它管得严一些别让它逃出去惹事就行了。

徐先生这才把戒尺放回桌上。猴子放下护头的双爪,竟冲老铁作了个揖。两个刑警笑了,说这猴子聪明,有灵性。徐先生问这畜牲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如果造成什么损失,由我赔偿。刑警说事情不大,惊动却不小,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损失,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我们会跟你联系的。那时,刑警的调查没有规定的程序,该做到什么程度全由承办刑警自己看着办。所以,张、铁两人对徐先生这边的调查就算到此为止了,连笔录也没有做,只让徐先生写了个纸条保证以后不再让猴子逃出来扰民就算结束了。刑警把从徐先生那只猴子前肢取下的毛连同那花生糖一起送到市局,经技术人员比照鉴定,确认系同一只猴子身上的毛。这样,几起闹鬼事件算是有了结果。

但是,“陶公馆”那边的警卫负责人毕贵源却不肯放过丁泰光。他把一条哈德门香烟送给丁泰光说是作为慰问品,丁泰光大喜,伸手正要去接,毕贵源却把香烟留下一半,只把另一半递给毕贵源,说:“老弟,这事儿只完成了一半,还有一半,完成之后我把这半条香烟也送给你。”还有一半就是前面说过的“妙金庵墙头上出现黑影”的传闻,丁泰光只好点头答应,说我这就去调查。

张、铁两人还没离开,丁泰光把香烟送给他们,说本来还有半条,可是人家说要把妙金庵那事儿查清楚了才能给。张、铁两人笑了,说这还不容易吗,咱们去一趟尼姑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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