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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花开路过你(33)

2014-07-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欧阳娟 查看评论

我没有去见漆剑的妈妈。暑假已经开始了,同学们早已离校,寝室里剩我一个人,晚上睡觉时会有些害怕,把门窗都紧锁了,闷一床汗,身体越发虚弱了。

那个假期迷漫着炒田螺的香气和彻骨的疼痛,抽烟,酗酒,蓬头垢面的忙乱,独自出没于各种低档迪厅,不用嗑药就能扭动出疯癫的效果。有人邀请共舞,我微笑着说不,说我只喜欢一个人玩。对方见我面容和善,伸手过来拉扯,我就一脚踢过去,滚你妈的蛋!

那段日子的生活,离我的本意非常的遥远。

最热的时候其实在八月,闷在家里难受,出来纳凉吃夜宵的人特别多,生意忙起来,每天都要到凌晨方才散场。等客人走后,我还要帮老板娘收拾杂物,把临时搭的小棚子拆了装上脚踏三轮车。夏夜是特别短暂的,等我们忙完这些,天就将要蒙蒙亮了,有早起的杂货店主已经支起门板准备营业,我走进去买了一把小型电扇,橙黄色的,像一只小蜻蜓,装上电池就可以用了。

我捧着小电扇一路扇着回到宿舍,已经不怕走夜路了,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还有什么可以惊吓得住我呢?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将眼睛凑近门板去寻找锁孔,却见银灰色白铁门上留着一行字,用白板笔写上去的,没什么字体:你还在这里吗?

你还在这里吗?谁还在这里?没有称呼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写给谁的。也许只是偶尔路过的人玩耍而已。我打来一盆水用抹布将字迹擦净。

“是你擦掉的吗?”第二天晚归时,我又读到了这样的句子。

“你是谁?”我找来一支书法笔在那行字的下面写上。

第三夜晚归时我在寝室门口看到了漆剑,他蜷缩在门框里已经睡着了,穿一身黑,我没注意,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那团温软的黑色物体微微一动,我往后退了几步,看清他黑亮闪闪的眼睛。

“你回来了。没吓着你吧。”漆剑轻轻的说,声音里面没什么感情色彩,大约还生着上回的气呢。

“没有。”我已说过,任何突发事件都惊吓不了我了,自从他对我说过那一句:你可以走了。

“看到你留的字,我确定你还在寝室住。特地过来等你。”

“嗯。”

“上回……是我不对。你不想见妈妈,我不该逼着你的。我知道,很多事情要待水到渠成,不能拔苗助长。”

“用那么多成语干嘛?”我有意缓和气氛。

“不许笑我!”漆剑大声说,同时走过来握我的手,“我是特地来道歉的,说完就走。”

“好。”

“好?好是什么?”

“好就是你说完之后可以走了。”我嬉笑着说。

“真赶我走?”

“真赶你走。”

“那好吧。再见。”漆剑颇有些黯然。

“嗯,下回再请你进去坐。”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男孩松开我的手。

我将寝室门打开,站在门口目送他。

“真不留我坐一会儿?”

“不了。下次吧。”我真不想看见那样孤独离去的背影,可是可是。可是我还是说下次吧。

一支烟,两支烟……我靠在门框上狠命的吸着,身体仍保持住目送他离去时的姿势。火柴是一种美丽的工具,燃烧的身体娇艳清香。我用左手支住额头,浓密的前刘海覆盖下来挡住眼睛,走廊上的感应灯,随着我抑制不住的哽咽声明明灭灭。

3

“让我进去好吗?”

我抬起头,漆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隔着眼里茂盛的泪水,看着他的影像朦胧。

“让我进去好吗?你刚刚说过我再来时,你会请我进去坐一坐的。”

“……”

“我刚刚跑回住处,脱了衣服在床上躺了十分钟,穿上衣服刷了牙洗了脸,吃了一块蛋糕,还喝了水,再跑步回到这里,来回的路上都没有搭便车,一应手续俱全,也没有作弊,可以算作是‘下次’吗?”

“……”

“你一直这样倚在门框上哭吗?多傻呀。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唉哟!”漆剑突然负痛的弯下身,一条腿软下去。

“怎么了?”我慌忙扶稳他。

“让我进去好吗?让我进去好吗?”

我把漆剑扶进寝室,扫开一张空床上的杂物,拿出新洗的床单铺在上面给他垫坐,床单是柔软的老棉布,蓝底子上印着暗红暗绿的大朵牡丹。

“疼。”漆剑将一条腿架在床沿上,“可能是运动过量了。”

“我给你揉一揉。”我的手刚碰上去,漆剑不由得全身一抖。

“更疼了吗?”我不明就里地继续揉捏着问他。

“是。更疼了。疼得受不了……”

我当真以为自己揉疼了他,赶忙收起双手。漆剑捉住我的双手按倒在床单上,他的嘴唇含着灼热的思念粘上来,身体因为长久的期待而瑟瑟发抖,手指温柔急切,双腿来来回回奔跑在寻找我的路上寻找我身体中最需要他的那一处地方。我身体中最需要他的那一处地方,一半是含羞一半是期待一半是急切一半是惶惶不安,是欲言又止,是水到渠成,是艰涩疼痛,是酣畅淋漓,是醉生梦死,是,是别无所求。是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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