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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花开路过你(27)

2014-07-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欧阳娟 查看评论

我拂开漆剑的头发看见那一道伤疤,它这样烙在那英俊无朋的脸上,细长的,皱巴巴的浅浅一条,像一条小小的蜈蚣。他握住我的手笑着说:“这下好了,我连残缺美都有了。”我无心玩笑,心酸酸的,神色黯然。他见我不高兴,又开解说:“没有关系,也许因这一点破相,给我带来其他的好运气呢,比方说财运,比方说桃花运。”

我瞪他一眼:“你还想走桃花运?你嫌桃花劫还不够多吗?”

他笑,一点也不计较的样子,像他这样爱美的男生,说不定已经躲在被子里哭过了好几回呢,不让我知道而已。

我们一起吃饭,漆剑非要把两个碗里的饭倒在一起,拌上汤,用汤勺挖着吃,脑袋磕着脑袋,他的头发时而刺在我脸上,毛茸茸的,像一只小刺猬。有时候他突然笑起来,给我讲一些趣事,歪着脑袋,用手挡着嘴巴,努力忍住将要喷出来的饭菜。

我去看他排练,艺术楼的音乐教室里,我靠在门边看他。余飞语也在里面,那女孩不像先前那么大火气,有时也看着我点头笑一下,我礼貌地回应着点个头,但是我不笑,她毁了那男孩完美无瑕的英俊,我是记仇的,我永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原谅她。倒不是这么在乎漆剑美丽与否,我只是觉得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放纵自己的任性去伤害别人。我把笑容送到漆剑的视线里,看着他宠溺的笑。他就更加来劲了,抡着打鼓棒像抡着衙役的刑仗似的狠命敲下去,身体跟着跳跃起来,头发随着鼓点起劲的抖动,眉目之间发出光来。

负责指挥的教师一看见他这样得意忘形的样子就知道我站在门口,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扶一扶眼镜,我就乖乖地鞠个躬离开,安安分分的。

跟漆剑在一起的那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我是安宁而满足的,有时候也会想起苏朗,终究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想起来也只是淡淡的惆怅而已,不像跟小惦在一起时那么深切地渴望着他。

那天在河堤上一席长谈之后,我再没见过苏朗。

距暑假只有二十多天了,漆剑的演出时间越来越近了,排练也安排得越来越紧,正好空出时间让我安心准备考试。乐队开始彩排,虽然不是正式演出,灯光也很滥,还是有许多同学去观看,特别是女孩子,一堆一堆地嗑着瓜子笑着骂着叫着跳着。漆剑给我安排了座位,第一排,坐在学生会干部中间,我远远地看着那些人就没走近去,拥在后排人堆里看他。

他真是美丽,意气风发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我时放出火焰似的光,他将目光一路投射过去,就像一把火一路烧过去,目光经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灰烬。

我就是他的灰烬,挤在人群里磕磕绊绊,向着他发光的方向努力,然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终究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了。每每这时候,他演出的时候,他淹没于女孩子的欢呼声中的时候,我就会对自己对他对我们之间那份快乐产生怀疑,他真是我的吗,他真会是我的吗?这么这么多人看着他想着他梦着他,他永不会是我的,他是大家的。

太英俊的男孩和太漂亮的女孩都是属于大家的,也应该属于大家,霸占这样的孩子,会是一种罪过,我甘愿他是属于大家的。

每每这时候,当我拥挤在女孩子堆里看着他,就觉得他跟我之间毫无关系。我被动地向后退着,我一直不是一个善于在拥挤的环境中找到位置的人,排队买饭时,总是被挤到最后的位置上去。

我躲闪着人群慢慢往后退过去,退到无处可退时,背部撞到一个人身上,确切的说是撞到一个男孩子的腿上,他伸出手来扶住我,在我手臂上轻轻用力。

他说:“你怎么也跑到后面来了?”

我回过头去看见苏朗,他坐在一张旧木桌上,双腿架起来,光着上身,一件雪白的T恤披在背上。

我说我不喜欢跟学生会的人坐一起。

他撇着嘴笑一下,有点傲慢:“你还挺挑剔。不过跟那群弱智坐一起确实有辱智商。”

“我要回去了,这边热死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往脖子上套,趁着衣服蒙住他眼睛的时候,我盯住他腹部的伤疤看,那是怎么留上去的呢?为了什么?

我跟着苏朗出了礼堂,户外的空气显得格外清爽。路灯很暗,隐藏在树叶间昏昏欲睡。路上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刚从那么嘈杂的地方出来,耳朵一下清静了,这时候对安宁的感觉特别清晰,好像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么安宁的安宁似的。我们都不说话,中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在林荫道上箭步如飞。苏朗喜欢疾走,我认识他之后走路的步子就越来越快,一般的男孩子跟不上,只好时不时地小跑一阵。我们心事清白地在初识的那条林荫道上疾步如飞,像两个互不相关的人,没有往事,没有将来,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只是将一个模糊的影子投入到对方视线的一角,温暖着对方的眼角眉梢。路灯穿过树叶打在脸上,忽明忽暗的,那时候什么都不想思考,平静满足别无所求了,我愿意就在这样的场景中就以这种速度就跟身边的这个人就这样将此生在这场暴走中耗完了。

10

苏朗突然发足狂奔时我没反应过来,那时候我们已经快要走到男生宿舍门口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很静,他突然拔腿就跑,迅速得像一头扑食的猛虎,他的身子从我身边抽离而去,卷起阵风。我惊得跳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护在头部。

三个男孩紧迫着苏朗追过去,仓促之间没看清长相,三双奔跑的脚上穿着的同一款式的蹩脚皮鞋却分外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中,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皮鞋的样式,尖头系带的人造革皮鞋,擦得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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