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说,“你得跟我好!”
她低下了头,捏着衣角揉了半天,嗫嚅着说:“那,我欠他们的情……”
我打断她的话,说:“这个,咱们以后还给他们。从今天起,你的经济来源我向我们家要。”
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慌了,赶快冲上去搂着她的肩膀,问道:“你,你怎么了?”
她一下子倒在我的怀里,哽咽着说:“我、我太幸福了,好事怎么总是出现在我的身上呢?呜呜……”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也更紧地搂住她,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的,请你相信我!”
她使劲地点点头,然后搂住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了我。
从第二天起,我们便按照技校的习惯,在一起合饭。
我向家里谎报军情,每月增加30元的伙食费。他们深信不疑,给我托人带来了,并问我还需要什么,尽管给家里说。
人们对我俩在一起合饭,感到很惊奇。我根本不理睬他们的议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将钱全交给小白杨,并戒了烟。技校每月有几十块钱生活补助,再加上家里的钱,已足够开销了。
基本上是小白杨打饭,我吃现成的。
那天,我们正蹲在操场边吃饭,有说有笑的,她将一块肉往我碗里夹,我也给她夹一块鱼。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们,抬起头,只见郝小晶已转过身去。
“那是谁?”
见我愣着神,小白杨也停止了吃饭,问我。
回过神来,我向她笑了笑,说:“不太认识。”
“不太认识?”她疑惑地问道。
“是不是吃醋了?”
“哪敢呀!”她将菜往我碗里一拨,说:“你想看上谁,还不容易得很吗。”
我将脸一沉,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贱,我还不是那种人。”
她把嘴一撇。
“哥们儿真有你的,把全校一号健美妞泡上了。”
上课时,罗永悄悄地对我说。
我淡淡一笑。
“味道怎么样?”
“什么味道怎么样?”
“嘿,还装糊涂呢?你没看小白杨的那两条腿……”
我再也忍不住了,胳膊肘一捣,他就坐到了地上。
几天后,我们正在午睡,来了两个保卫科的人,将罗永带走了。
我赶快去找米艳,见她正站在女生楼门口,眼神平静地看着被带着走远了的罗永。
见了我,她凄然一笑,说:“我怎么就没看出这个人呢?真是的!”
我还蒙在鼓里,仍一个劲儿地问她:“罗永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和另外几个人偷了车队的几只轮胎卖了。”
说完,她对我嫣然一笑,说:“不请我喝杯酸奶吗?”
我掏了掏口袋,只有几张角票。
“拉倒吧!我知道你已被管制了,还是我请你,走吧!”
尽管我发动全班同学联名上保,罗永还是被开除了。
在长途汽车站,我和小白杨去送他,他低着头光是一个劲儿地抽烟。我知道他心里特难受,便责怪米艳没来送他。
“她算我什么人呢?”他反问我,不屑地说,“整个儿一水性杨花的小荡妇。”
我不好再说什么。
罗永看了小白杨一眼,悄悄地对我说:“我真羡慕你们,唉!”
汽车来了,我提着行李跟上他,说:“别灰心,哥们儿,路宽着呢!”
汽车一开动,我发觉眼睛有些潮湿,冲罗永挥挥手。他像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