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只是桑家榆的方便吗?
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既然我回武汉来就是为了他,为什么又躲着不敢见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市政府,冒充一所桥梁学校的老师,说是有关某个桥梁结构的问题想和桑主任探讨一下,并且有预约。
在来访登记上填好这一系列信息后,我还微笑着拿出手机问了一下:“要证实一下吗?”
年轻的站岗小战士马上红了脸,他挺直腰杆,给我敬了个礼,说:“不用!请进!”
我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但转身后便立即收了起来。纵使笑容是通行证,我也无心滥用。
我按着楼下的指示牌,找到了桑家榆的办公室。很大,一个大套间,外面是会客间,里面办公,两个房间之间挨墙靠着一排大书柜。
“真不巧,桑主任刚下楼。您有预约吗?”桑家榆的秘书微笑着接待了我,她指了指楼下,透过干净的玻璃幕墙可以看见楼下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
“我……”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没有预约,我是不是就不能在这里等他了呢?
突然我看到里间的办公桌上搁着那盆仙人球,我心里释然了。我同样微笑而亲切的回答到:“不,没有预约,我只是桑主任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今天路过这里……”
秘书微笑着点头:“哦……那您?……”
“小岑,今天的那个文件你装错了,我要的是那个修改之前的……”我们的对话被打断,桑家榆急匆匆地上楼来了,他在车里把今天要用的文件打开来看了看,发现秘书装错了,又上楼来取。
此刻的相逢是出乎意料的,他抬头看见了我,我冲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点了一下头,把文件找给秘书,说:“小岑,你先去把这个复印一下,然后送一份去给曾部长,另外一份交给司机,让他在下面等我一下。”
小岑去了。
这四年的光阴在桑家榆脸上、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烙印,但,我一眼便看出他瘦了,他的眼睛更深邃、更沧桑了。
“你还好吧?”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问。
多少恋人重逢用的都是这句话,这句话概括了多少千言万语,我的心头雷雨翻滚。
但我只淡淡地一笑,说:“还行,你呢?”
他轻哼了一声,仿佛讽刺,说:“还行。”
我把玩着手里的一次性茶杯,我们就这样僵坐着,他的目光始终在我脸上拂来拂去。我低着头,任由他打量着我。
“那盆仙人球……”过了一会儿,我说。
他点点头。
走廊里响起小岑清脆的高跟鞋声。
“我今天有个会,”桑家榆站起来,从怀里掏了张名片,说:“我把这个给你,你跟我联系,好吗?”说着,他在名片上又写上了一个号码。“你的联系方式呢?”
“我……”我的心还在犹豫着、矛盾着、斗争着。
他看着我,拿着手机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说出了那串数字。
走到市政府大院门口,那个站岗的小战士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冲他笑了笑。出了大门,我径直往江边走去,找到我和桑家榆遇见的那个沙滩,我掏出那张名片,用手指抚摸着,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记那一串数字,终于一狠心,将名片撕碎,扔进了江里。
13.谁忘得比谁快?
丁霁心终于出院了,她请同事帮她把车开回家,暂时寄住在我家。
“你给麦迪打过电话没有?你打算就这样算了啊?”丁霁心正趴在床上玩电脑,我看她心情还好,便问。
“不算了那还能怎么样啊?难道你让本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丁霁心头也不回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