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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过河卒(上)(10)

2012-10-19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不过,在“莱奥诺拉·克莉丝汀”号诞生的这个时候,无须任何物料的防护手段已经投入使用:这就是磁-氢联合力场。它的能量脉冲可以前出数百万千米,利用偶极子捕获空间中的原子--甚至无须电离--并控制原子流。这种联合力场并不仅仅像护甲一般被动地防御,它还可以驱散星际灰尘和大部分气体,只有最主要的氢可以例外,但这些氢原子被驱赶到后方,它们以弧形线绕过飞船,飞船本身不会受到任何

辐射。最终,氢原子进入一道涡流圈,然后被压缩,最终成为巴萨德驱动器的燃料。

飞船的体积并不小。尽管如此,与周围的广阔力场网相比,它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金属罢了。这力场已经不再是由它本身产生的了。当飞船获得最低启动速度的时候,它开始了产生力场的进程;但力场很快就变得太大,太迅速,以至于只有它本身才能产生和维持它。主热核反应堆(减速系统用的是另一套)、文氏管……这一系列为飞船加速的设施都并未设在飞船上。大部分设施甚至根本没有物理存在,只是宇宙尺度的合成矢量。飞船的控制设备受计算机引导,其工作与传统的自动导航大为不同。它们的作用更像是催化剂,适当地使用能够影响那些规模巨大的反应,能够增加反应速率,也能够降低反应速度,并最终使其完全停歇……但这些需要时间。

飞船的能量来自于恒星式的氢聚变,飞船后方的巴萨德模块将巨大的能量与辐射聚集在其电磁场中。在反应中产生的能量推进飞船向前,而释放出的光子则在巨大的气体激光器中聚成一道足以将任何固体直接化为蒸气的激光束。聚变反应产生的能量并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利用,但大部分散失的能量却将逃逸出

聚变反应的氢原子电离。这些光子、电子再加上聚变反应的产物也被力场抛到后方,这种离子风反过来又增加了其本身的动量。

这个过程并不稳定。实际上它就像生物体的新陈代谢一样,如同在灾难的边缘舞蹈。不可预测的变量时时诞生于空间之中,对整个反应进程造成干扰。力场的范围、强度以及气体诸多参数必须及时准确地进行调整。这是一个有数百万个参数的函数,只有计算机才能够迅速地解决这个问题。输入数据和输出信号以光速来往--这是物理世界的最高速度,但即便如此,它穿越一百万千米的距离仍然需要三又三分之一秒。如此缓慢的反应速度已经足够致命了。等到“莱奥诺拉·克莉丝汀”号接近终极速度、从而造成显著的时间效应时,这种危险还会变得更大。

尽管如此,一周周、一月月的时间过去了,飞船仍在向前。

数条物质循环渠道将生物体产生的废物重新化为可供呼吸的空气、可饮用的水、可食用的食物以及可利用的纤维。这一系统是如此强大,甚至可以保证飞船上的酒精饮料供应。飞船上不断生产出适量的葡萄酒与啤酒,主要用于佐餐。酒精含量高的烈性饮料供

应稀少,但有些人在上飞船的时候自己携带了烈酒。他们还可以从不饮酒的让你那里购买份额、从而保留自己的份额,直到在某些特殊场合将所有的份额挥霍殆尽。

随着时间推移,有一个关于饮酒的非官方规定逐渐得到了众人的承认:在休闲室之外饮酒是不受欢迎的行为。为了有助于社交活动的展开,这个房间中摆放着数张小圆桌,而非通常的单独长桌。因此,除了用餐时间之外,这个房间完全可以当作酒吧。一些人在房间一头做了个吧台,里面摆着冰块和调酒器。另外一些人则制作了遮蔽舱壁的卷帘,在喝酒时可以放下来挡住舱壁上的壁画,不然总会觉得不自在。一台录放机不停地播放着背景音乐,人们在此处谈天说地,从16世纪的嘉拉德舞曲到最后一次的小行星探险都可以成为话题。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时间已经是20:00了,但小酒吧中却空无一人,这是因为健身室里正举办一场舞会。大多数不当值的人都乐意参加这种活动,现在他们正在更衣。服装和礼仪在此类活动中极为重要。机械师乔汉·费雷瓦尔德身穿金色罩衫和银色紧身裤,整个人精神奕奕。这套服装是一位女士为他制作的,

不过此时,这位女士以及舞会上演奏的乐队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他接受了埃罗夫·尼尔森的邀请,来到了酒吧。

“咱们不能等到明天再谈公事吗?”他问。这个年轻人个头高大,和蔼可亲,脸形方正,修剪得很短的金发下面露出了被灯光映得发红的头皮。

“我想马上跟你讨论这事,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尼尔森用粗哑的声音回答道,“刚才我换衣服的时候灵感一闪。”他的模样与声音很相称,“不过在执行我的构思之前,我想确认一下它的可行性。”

“没问题(原文为德文),不过你得请客,最好也别聊太久。”

文学家在架子上找到了自己的酒,又拿起两个杯子,走向一张餐桌。“我喝水--”费莱瓦尔德张口说道,又停了下来,因为对方根本没听到。“尼尔森总是这样。”费雷瓦尔德嘀咕了一句。他倒了一壶水,把水壶放到桌子上。

尼尔森坐下来,拿出一个本子开始描画。他身材矮胖,头发斑白,摸样也算不上英俊。飞船上人人都知道,他生于拥有悠久历史的大学城乌普萨拉,他的父亲出于知识方面的野心,付出一切,将她塑造成了

一个“神童”。据推测他虽然结了婚,但婚姻生活一定非常不幸,因此他才抛妻弃子,抓住机会上了这艘飞船。交谈的时候,他对一切他无法理解的人文学科不屑一顾,但如果话题与他自己的专业领域有关……你就会忘记他一切的无礼和自负,只会记得他对这宇宙的观察和理解,你会看到他灰白的头发上戴着一顶群星组成的冠冕。

“--测量这些极有意义的参数,如今正是大好时机。想想看,我们的基线有十个秒差之多!还能更准确地测量伽马射线光谱,因为红移效应使它们变成了较低能量态的光子。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我仍然不能满足。

“现在对于我来说,电子观测仪已经没有作用了--范围狭窄,影像模糊,还得经过降噪处理,更不用说还有可恶的光学变化。我们应当在船壳外部安置反射镜。这些反射镜捕捉到的光线可以经由导光设备转入舱内的目镜、光电倍增管和摄像机。

“不,先别打断。我很清楚之前类似的尝试都失败了。做一台机器从气密舱门送出,将塑料内衬制成这么一个设备,然后渗铝处理,这些都不难。但是巴

萨德场的感应效应很快就会把反射镜变成哈哈镜。没错。

“我现在的想法是把传感器和反馈回路印入塑料内衬之中,这些传感器和回路会在扰动发生的瞬间对其进行自动补偿。关于这个结构的设计、测试和制造,我希望了解你的看法,费雷瓦尔德先生。给,这是我心中构思的一个草图--”

一个声音打断了尼尔森的说明:“嘿,你们在这儿呢,老兄!”他和机械师都抬起头,威廉姆斯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这位化学家右手握着一瓶酒,左手擎着个半满的玻璃酒杯。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红润,呼吸也显得粗重。

“出什么事了?(此处原文为德语)”费雷瓦尔德问道。

“英语,小子。”威廉姆斯说,“今晚说英语。美式英语。”他走到桌边,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差点弄翻桌子。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威士忌气味。“尤其是你,尼尔森。”他晃动着一根手指指着尼尔森,“你今天晚上说美国话,你这瑞典佬。听到没有?”

“请你离开这里。”天文学家说。

威廉姆斯把身体重重地压在一张椅子上。他倾身向前,两只手肘放在桌面。“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对不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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