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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魂断香港(2)

2010-12-18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北京来电

这天,杜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西装革履,架起一副金丝眼镜,显得风度翩翩。杜月笙看见他,叫声“稀客”,忙站起来与他握手寒暄,看得出来,杜十分尊敬他。

来客姓陈名光甫,原是上海鼎鼎大名的金融巨子。他经营的上海银行,首创一元起存,为中国最早的商业储蓄银行,因经营有方,资金从最初的七万元,滚雪球般累积到上千万元,后来这个金融奇才被美国人发现,再推荐给蒋介石,蒋就派他做与美国大财阀的联络工作,在国民党内经济界的地位仅次于宋子文等人。杜月笙虽是黑道头子,却最佩服这等人物,故在上海时就结为密友。

陈无事不登三宝殿,宾主落座。陈告诉杜月笙一个消息:昨天接北京来电,北京中国银行已派人来港,要与杜月笙、陈光甫、张公权、宋汉章等金融界头面人物见面。

“是否关于我们的股份事?”杜月笙果然聪明,一猜即中。

原来,杜月笙、陈光甫和在香港的其他几个金融界巨子,如张公权、宋汉章、李铭等,原都是中国银行的商股董事,这几位金融界的巨头,原都是中国银行的大股东,至解放前夕,仍在该行内各有数目不等的股权。1949年他们逃离大陆时,也顾不上这笔股份了。此番中国银行改组,要开股东大会,中共考虑到这批人的特殊身份和出于统战工作的需要,特地派人到香港,邀请他们回北京参加改组会议。这批银行家们拿不定主意,问计于杜。

陈光甫说:“北京代表自然要我们回去开会,如何应付,请杜先生作主,总宜立场一致方好。”

“对!对!”杜月笙有些兴奋,一撩长衫,站了起来,在房内来回踱了两步,然后又坐下来,他自出道以后,竭力养成斯文的样子,再热的天,必穿长衫马褂,再大的事,必冷静处之,想不到这次倒激动起来,差点露出马脚。

不过,他的激动也不是没有原因。且不说在香港蛰居了这么长时间,备受冷落之苦,就凭共产党还记得他,礼请他回北京这一招,就让他精神为之大振,比他平日里吃鸦片烟还过瘾。况且,陈光甫这等角色都来找他商量,说明杜某人并非不中用了。

于是,他重新掼出大亨的派头,说:“公权,汉章、李铭都在香港吧?我叫墨林通知,大家晚上去青山大饭店聚一聚,议一议,怎么样?”

陈光甫自然称是。

青山大饭店,就是自称杜月笙门生李如山所开,由万墨林打电话来关照,为杜月笙他们预留一间包房。

未到时间,杜月笙第一个赶到。由李如山迎进饭店,先在包房里落座,聊了几句闲话。然后,大亨背着手,到大厅里看看,见饭店果然像模像样,金碧辉煌,比起上海任何一家大饭店都不逊色,不由心旷神怡,自我感觉极好。

不到一杯茶工夫,各位银行家陆续到来。老友相见,格外亲切客气,大家正好围坐一桌。杜月笙也不客气,以东道主的身份坐了首席,旁边紧挨着的是做过国民党“铁道部长”、“中国银行董事长”的张公权,接着依次宋汉章、陈光甫和李铭诸人,若在早些年的上海,这等人物恐怕要把饭店老板吓得半死。

酒过三巡后,对回北京参加中行改组会议一事,众人仍无决断,各人有各人的说法,有说不能去的,亦有人说去又何妨的。杜月笙还是老样子,不先表态,也不插嘴,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才缓缓站起来说:“大家都是老朋友,应该采取一致立场,决不能闹内讧、出洋相,叫外人看笑话。”

众人都说:“杜先生说得对。”

杜月笙稍沉思一会儿,接着说:“今天,我们都算是无家可归之人,今后到底是去台湾,还是回大陆,还很难说,既然北京来人叫我们回去开会,这是给我们面子,顺水人情不能不做,礼尚往来嘛。”

众人琢磨着杜月笙的话,有些吃他不准:“你是说要回去?”

“不,尚未到回去的时候。”杜月笙摆摆手,眼睛往各人脸上扫过,胸有成竹地说,“我的意思,大家可以出具委托书,派代表去北京开会,如何?”

“妙绝!”张公权“啪”的一声,将一个酒杯底差点敲掉。他第一个赞成,其他人也都叫好。

杜月笙这一两全其美的妙计,确有高人一筹之处,为今后的进退,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他知道,香港弹丸之地,绝非长久居留之所,尘埃落定,叶落归根,最大的可能还是回大陆。

国共力争

有人说,这同杜月笙在国共两党面前重新“吃香”有关。的确,当时人民政权已日益巩固,统一了除台湾之外的全部山河。台湾当局在美国的扶持下,也获得喘息的机会。双方开始加紧对流落在香港的着名人士做工作,争取他们的回归和支持。

杜月笙确有过人之处。卧病中的杜月笙时时关心着大陆形势,而中共也在力争对上海经济和社会有重大影响的他能返回。他看到中共对留在上海的黄金荣的确兑现了“不杀不捕”的承诺,黄老板依旧过着泡澡堂、抽大烟的生活;后来他又得知,黄金荣响应“改造”号召,开始扫大街。报纸上风烛残年的黄金荣手拿扫帚、灰头土脸站在垃圾车前的照片映入眼帘时,杜月笙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留下。

老友章士钊受托到香港在杜宅一住多日,反复向他宣讲中共的政策。杜月笙依旧顾虑重重。其实,中共对杜月笙的统战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共高级干部乔冠华、潘汉年一直与杜月笙保持联系,都于此际与杜有所接触并派金山、章士钊等人赴港,劝说他返回上海。早在抗战时,杜已结识的潘汉年动员他返回大陆,说人民政府会妥善安排他的生活和工作。还托人转告他说:“我们知道杜先生处境困难,但望勿再为蒋效力,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多多为人民服务!”

杜月笙表示,“向往有心,追随乏力”,因身体原因暂不能回大陆,但在香港决不从事反共活动,也决不去台湾,并带口信回上海,要留在上海的门生服从政府的法令,安分守己,报效国家。从以后的历史事实看,杜月笙确实说到做到,出口守信,言行一致。杜在上海的儿子杜约翰,也专程赴香港劝父亲回来。杜的一个儿子,也留在上海做联络员,时常往返沪港两地,传递信息。

台湾当局也不断派人赴港,拉拢杜月笙去台,均被他婉言拒绝;无奈之下,他们拟让杜月笙在港为台湾方面做事,亦遭杜婉拒。如聘请他为“救国公债节约储蓄券港澳劝募委员会主任委员”,想以杜氏之威望,帮蒋氏政权搜刮港澳同胞钱财,杜亦未答应。

台湾方面,“内政部长”洪兰友不时代表蒋介石来看望他,其用意也不外乎拉他去台湾,免得他被中共所“利用”,弄得蒋介石下不了台。有一次,洪兰友摇晃着白白胖胖的脸,得意忘形地说:“镛兄,您在香港又是何苦呢?蒋公对您如此器重,何不到台湾定居呢?再说他老人家不放心您啊!”

杜月笙听出洪兰友的话中有刺,冷冷地回答道:“洪兄,我的身体状况恶化至此,实无精力做事,去台湾之事以后再议吧!”

“好,好。”洪兰友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又从公文包里翻出一张委任状,用夹着雪茄烟的手递过去,“镛兄,如果目前去台湾有困难,那就在香港做点事吧。”

杜接过委任状一看,见上面写着“兹委任杜月笙为救国公债节约储蓄券港澳劝募委员会主任委员”等字样,委任状下面,还有一个大信封,内封储蓄券一沓,显系送给他的肥水,让他上钩再说。

杜月笙看着洪兰友笑眯眯的菩萨脸,知道此人老于世故,绵里藏针,多说无益,说道:“洪兄,你看我还能做事吗?”便退入内室,把委任状留在桌上,洪拿走也不是,不拿走也不是。

后来,陆京士、吴开先等人也来看过杜月笙,车轮大战一般,劝说他去台湾,结果也未能说动他。

因为跟法租界打过多年交道,杜月笙一直对法国感到亲切,他想迁居法国,彻底远离政治是非。仆佣除外,杜月笙全家和追随他的顾嘉棠、万墨林两家,迁法共需27张护照。杜月笙向败退在台湾的国民政府提出申请,结果台湾方面要收取“护照费”15万美元。杜月笙的产业全留在大陆,转移出来的只有出售一处房产的30万美元,供应几十号人在香港的庞大开支,这笔护照费杜月笙已支付不起!迁法在此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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