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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百占贵(9)

2014-04-2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当年五月初的东北,天气还很冷,榆树还没展叶。可是坐在礼堂里的“归俘”们都觉得燥热难挡,无论脑门还是手心全是汗,因为此刻他们是在等待着决定命运的宣判:“……张心远保留军籍,开除党籍转业。百占贵取消军籍,开除党籍,作为平民遣返回乡……”听到这里,占贵的心中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会场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还没到真正的伤心处。宿舍里,那些虎虎生威叱咤于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勇士们,全没了往日的骁勇和豪迈,有的在挥泪捶床擂枕,有的在向隅而泣,有的相互揽腰搂颈失声地痛哭。归俘们说啥也弄不明白,这就是所谓“审查从严”后的“从宽处理”吗?占贵面对着十几块闪闪发光的军功章,含着泪一处一处地抚摸着自己的斑斑伤疤,愤然喊道:“这就是对我们九死一生归来人的回报吗?”他弄不懂,这十来年的兵当得值还是不值

天刚蒙蒙亮,几乎是彻夜未眠的占贵就撞开了营部值班室的门,哗啦一声,将一大捧军功章摔在桌上。教导员一边披衣,一边不解地问:“百占贵,你这是……”“通通还给你们!”“这可是你辉煌历程的见证啊!”“亏你们还知道这是见证,那为啥把我的军籍也取消了?”“这……”“你他妈的说呀!”“那什么……”“别这、那的,还像个带把儿的男人吗?”“那我就照实说了。”“说!”“照实说,也怨你们自己。”教导员从文件筐里翻出一沓纸,念道:“被强行刺上反标后,怕归国受管制,差一点报名去台湾。”“啪”,百占贵一巴掌拍在桌上,把玻璃罩煤油灯震倒了。教导员急忙扶起灯,用抹布擦去洒在桌子上的煤油,埋怨占贵:“你抽什么邪风?”如果说占贵昨天听到处理决定时,是一种被遗弃的悲哀,那么现在又平添了被愚弄后的愤怒。他吼到:“怪不得你们左开导、右启发地让往思想深处挖,原来是预备好了窟窿桥,哄着我们往里头蹦啊?”他火刺愣地撸起袖子又喊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被他们刺上的‘杀朱(德)拔毛(泽东)’的反标,老子连肉都剜下去了,再说,我不也回来了吗?”“可思想上已留下了烙印了呀!”“我说你们还讲不讲一点理了?若是一个男人看见个漂亮的女人,心想若能搂着她睡上一觉该多好,你还能凭这个烙印割掉他的那根棍儿吗?”“这是两码事儿。”指导员给百占贵倒上一杯水,“先喝点水,消消火。”“一清早喝的哪门子水?从昨晌午,我就水米没打牙。”教导员叹了口气说:“作为具体的办事人员,我们也理解和同情你们,可是上边有文件。”“文件?哼,早知道有这样的狗屁文件,当初还不如真的……”教导员赶忙用手捂住占贵的嘴,说:“我可是啥也没听到啊!”“可是我听到了!”随着话音,营长走了进来,“不就是要说还不如真的上台湾去了吗?凭这句话,就能定个叛徒,该投进监狱。”占贵见被点破,深知后果严重得无法挽回,倒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扑上前去揪住营长的胸襟就要下死手拼个鱼死网破。“百占贵!”一向文弱的教导员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喝。军人的习惯使占贵马上收拳立正,大声答应:“到!”教导员平静地往后推了推占贵。问道:“你知道营长这两天上哪儿去了?”占贵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上归管处总部去给你们申诉,请求重新从轻给你们作结论。”占贵无言地看了看教导员,又望了望营长,眼里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可是,总部不仅没采纳,反而以思想右倾为由,将营长调离部队,降职到地方工作。这是介绍信,下午就走。”占贵做梦也没想到平常冷如冰霜的营长能为归俘们奔走呼号而被降职,眼含热泪使劲地攥住营长的手说:“我们该怎么谢您呢?”“那就喝酒,算是给我送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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