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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要塞,1945

2013-09-0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但主要战事的结束,却因为虎头要塞的负隅顽抗推迟了11天,守军的狂热制造了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至于其唯一的遗产,已成了这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但主要战事的结束,却因为虎头要塞的负隅顽抗推迟了11天,守军的狂热制造了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至于其唯一的遗产,已成了这个民族难以抹销的污点。

1945年的第227个黎明降临时,许多迹象表明这天将是平淡无奇的:柏林的黑市上人头攒动,罗马正在恢复繁荣,莫斯科树立起新的斯大林画像,巴黎则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但在东京上空,骤然响起的是广播而非空袭警报,裕仁天皇在有气无力地讲话,很多人在哭,但更多的人长舒了一口气——这代表着历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世界大战的大门被永久关闭了。

杀戮似乎终结,但跌宕起伏正是历史的最大特点。在战争的大门背后,恶魔依旧伸出手来,试图将更多的生命带向毁灭。战火依旧在中国东北延烧,少数日军依托要塞、拒绝投降,以残忍的方式负隅顽抗。本文所叙述的,正是这众多垂死挣扎之一,即对虎头要塞的进攻和围困。它是疯狂、恐惧和绝望的集合,又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战。厮杀在投降后进行了11天,直到8月26日守军全军覆灭。

虎头要塞形势图

远在边境线

和坎尼或滑铁卢一样,如果不是战争,虎头这个名字将默默无闻。事实上,在20世纪20年代,它也只是中国东北的一个无名小村。土坯房被泥泞的街道围绕,陋室中人和牲畜混居,沼泽构筑起与世隔绝的环境,使之成为走私的理想场所。但1931年,命运悄然上演了转折:日本占领东三省,而虎头——这块孤悬在边境线上的荒凉土地,因为得天独厚的位置而受到垂青。它紧邻乌苏里江,如匕首般直指海参崴和乌苏里斯克,并将东岸的苏军战略枢纽(如西伯利亚大铁路)尽收眼底;另一方面,由于满洲东部崇山峻岭的阻挡,机械化部队很难通行,因此只要有一支军队扼守虎头,就有机会阻挡大部队的进攻。

安宁再也没有了它的踪影,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在荒原上展开。阳光依旧,沼泽像绿色的海洋闪着粼光,但在方圆几公里的地下,痛苦的氛围主宰了一切。数量惊人的水泥、钢筋和沙石在火车站卸下,如洪水般涌入郊外的四座丘陵。

浩大的工事在挖空的山体下诞生,它们由几十条隧道相连,像蜘蛛网一样四下伸展;钢筋混凝土掩体雄踞在制高点上,配有观察哨、气象观测站、通信网络等附属设施;重要的地段设有暗道,它们隐藏在伪装背后并由火力网覆盖;没有死角的阵地前是精心布设的雷区;大量物资囤积于地下,赋予了要塞经受长期围困的能力。关东军的首脑们扬言,即使陷入包围,虎头也足以坚守半年。

是来自华北的奴隶劳工和战俘构筑了这一切,他们被蒙住双眼带往地下,开凿一个走廊或一条隧道。工程自然是在极端的保密中进行,虎头被宣布为禁区,进出的信件必须经过审查,闯入的平民将遭到军法处决。1943年的某天,要塞基本竣工,日军将劳工集中在一处洼地,以“宴会”为幌子枪杀了他们。

尽管现场被迅速填平,但谣言依旧在以惊人的速度扩散。每当骤雨降临,总会有尸骸暴露出来,它们为小道消息提供了旁证,士兵加藤传三写道:“我们入伍之初,中猛虎山背后的野地里,时常暴露出(劳工的)磷磷白骨。”

关东军第4国境守备队驻扎于此,7000名官兵被分成三个地区队、12个炮兵中队和一个工兵队,拥有24门重型火炮、33门山炮和步兵炮、8门中型迫击炮、18门高炮以及10挺高射机枪。300毫米重炮居高临下地威胁着伊曼(今俄罗斯达里涅列钦斯克)的乌苏里江大桥。出于安全考虑,苏联方面在17000米外建造了全新的铁路支线。1942年1月,为攻击这些新的战略要地,400毫米榴弹炮被移入工事,它是日本陆军的最大口径火炮,炮弹重达一吨,射程超过20000米。1943年,威力巨大的240毫米列车炮也经铁路运抵,其射程是400毫米炮的2.5倍,同时大量的150毫米加农炮和240毫米榴弹炮构成了上述火力的补充。一旦战争打响,它们将承担起杀伤敌军、切断远东铁路和为友军赢得时间的三重任务。

日本有句谚语,叫“从清水寺舞台上跳下”(铤而走险),但对野心勃勃的军部而言,风险并不是关键。战况很快在1944年恶化,关东军的精锐被送往太平洋战场,缺员则从国境守备队中补足。1945年2月,以第4国境守备队为骨干,第122师团成立,装备也被移走,第15国境守备队在留守人员的基础上诞生。新守备队只剩1400人,有经验的老兵更是所剩无几。但真正可怕的或许是上级的盲目乐观,当两军剑拔弩张时,他们依旧宣称“关东军坚如磐石”,而讽刺的是,后勤部队的大疏散,恰恰是在7月,从距当地不远的虎林开始。

致命一击的准备

随着后勤单位离去,虎头陷入风雨飘摇,而在对面,苏联人却是志在必得。1945年6月,扎赫瓦塔耶夫中将调往远东,担任第35集团军司令,这是一位雷厉风行的领导者。在给方面军的报告中,他这样写道:“我请求避免强攻,派主力展开迂回,越过完达山,向东北腹地挺进,只留下一个步兵师消灭虎头要塞!”远东第1方面军司令梅列茨科夫的回复言简意赅:“我赞同你的思路。”

进攻任务最终被交给了第264步兵师(鲍里斯·维诺格拉多夫少将)和第109筑垒地域(指挥官瓦尔文上校,“筑垒地域”是苏军的一种特殊编制,由炮兵、机枪和步兵组成,用于承担特定地区的卫戍任务),在伊曼则部署着内务人民委员会的第57边境警备队(2300名士兵和六艘炮艇),他们都得到了炮兵部队的加强。

在苏军厉兵秣马的同时,第15国境守备队的指挥官西胁武大佐离开岗位,前往鸡宁县(今鸡西市)参加第5军的作战会议。会上,他恳求加强对虎头的关注,但这一警告被漠然视之——在关东军司令部,将军们坚信9月前不会遭遇进攻。

现实比预想残酷。早在8月5日,就有苏联巡逻队越过边界,深入东北境内40公里,乌苏里江上出现了浮桥,通讯中频繁显露出行动的征兆,但关东军却天真地认为,这只是苏军夏季演习的一部分——的确,1945年6至7月间,繁忙的景象曾出现在虎头对岸,那是第35集团军的大规模实弹演练。结果当雷鸣般的炮声真的在乌苏里江上空回荡时,它的作用仅仅是加剧了守军的神经衰弱而已。

8月9日凌晨1点,进攻在此起彼伏的炮击声中开始,滂沱大雨掩盖了士兵的行踪。尽管方面军司令部的指示是尽可能隐蔽,但第35集团军的重炮部队仍旧我行我素。

高纬度地区,黎明来得早。不到4点,阳光穿透云层,将饱经摧残的土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上万个弹坑彼此重叠,灌木成片消失,只有硝烟在雾气中飞散,为炮兵的威力提供了雄辩的展示。作为官方的历史作者,提尔希林和菲罗多希耶夫将镜头转向了士兵,他们斗志高昂,激动得浑身颤抖:“是进攻前的漫长等待,让所有人陷入了狂热的躁动之中。”

八月风暴

虎头上空警报此起彼伏,和战友一道,年轻的上等兵冈崎哲夫正拖着速射炮向虎啸山(苏军所称的145高地)飞奔,令他惊讶的是,尽管炮声隆隆,但因深处内陆,周围依旧是一派和平景象。此时,伴着低沉的马达轰鸣,苏联第57边境警备队横渡了乌苏里江,第1058步兵团的先遣营稍后赶到,紧接着是第1056团的两个营。经过数小时激战,两个桥头堡已在虎头镇南北渐渐形成。

丰硕的战果无法掩饰巨大的伤亡,阿列克谢·弗门科的排只有六人幸存,许多分队在枪林弹雨中惨遭毁灭。但在官方文件中,英雄主义掩盖了一切:“边境警备队遭到毁灭性的火力打击,命运陷入千钧一发。彼得·奥夫奇尼科夫被机枪击中,用最后的力气将反坦克手雷掷向敌人暗堡,部队得救了,但这位英雄却在异国的土地上牺牲。”

维诺格拉多夫少将尤其关注先头部队的命运,他们背靠乌苏里江,守卫着两个方圆不到一公里的地区,如果遭到猛烈进攻,形势将尤其危险。但日军的巨型火炮没有发难。因为在西胁大佐离开后,代理指挥官大木正大尉陷入了不解,他不知道这是一次局部冲突,还是苏军的总攻击。事实上,困惑的不只有他一人,当天上午6点——炮击后的五小时,关东军司令部方才如梦初醒。

开火命令下达已是11点,一吨重的炮弹向伊曼大桥飞去,几乎将桥面炸得支离破碎。很快,苏联人的报复以更为恐怖的方式降临。49架轰炸机呼啸而至,在要塞上空肆虐了两个小时。所有苏联炮兵都在全力开火,他们在前线部署了观察哨,无数望远镜在硝烟中搜寻着400毫米炮的踪影——它的炮管从厚重的混凝土外罩中伸出,宛如神话中的远古海兽。炮战持续了三天,直到400毫米炮因频繁发射而开裂。最终是指挥官的鲁莽引发了毁灭:在第73发炮弹发射后,巨炮猝然炸膛,全体炮手无一人幸免。

建造要塞是为了保护生命,但讽刺的是,无论是日军士兵还是军官,却对生命丝毫不加吝惜。冈崎哲夫提到过一个事件:在完好无损的速射炮旁,受轻伤的伍长拉响了手榴弹,自尽的同时也炸毁了火炮。苏军第1056步兵团从桥头堡向北推进,同时第1058团和第109筑垒地域从东岸不断抵达,几乎形成了对要塞的包围。退出前哨的守军只能采用夜袭的方式,炮兵第2中队的小分队潜行到河岸附近,缴获了军刀、步枪和手枪等战利品,但另一支分队则没有那么幸运,他们被早有准备的苏军发现,在枪战中悉数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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