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乌勒勒,哲乌勒勒,
德乌咧哩,哲咧!
在群鹊争枝的东海岸,
在麋鹿哺崽的佛思恩霍通,
在海浪扑抱着的金沙滩边,
在岩洞密如蜂窝的群峦之间,
在星月普照的云海翠波之巅,
乌布西奔的业绩,
乌布西奔的英谕,
乌布西奔的足迹,
乌布西奔的天聪,
犹如万倾波涛无沿无际浩渺无垠。
我弹着鱼皮神鼓,
伴随着兽骨灵佩的声响,
吹着深海里采来的银螺。
是阿布卡赫赫给我清脆的歌喉,
是德里给奥姆妈妈给我广阔的胸怀,
是巴那吉额母给我无穷的精力,
是昊天的飓风给我通天的声音。
萨玛的魂灵授予我神职,
唱颂荒古的东海和血海般的争杀,
跪咏神母育地抚族的圣功。
乌布西奔妈妈的伟业,
像吐丝的蜘蛛无穷无尽,
像头顶的长虹横亘沃野,
像飘摇的彩云千里无际,
像脚下的碧涛万顷无涯。
如果神母授我以生命,
我生命的日日夜夜全部咏讲,
咳!只能是讲述乌布西奔妈妈
神武传说的开头。
愿天母授我千人、万人的生命,
恐难讲述东海灿烂的昨天。
在棕熊嬉闹的橡树上,
在松鼠纵跃的松枝上,
在兔群觅食的嘟柿秧上,
在芍药蜜蜂喧笑的丘陵上,
一条天女彩带般的蜿蜒小路,
从天母海葬的崖边,
光闪闪的,
绵绵不断的,
像蛇蚯盘曲,
钻进太阳歇脚的德烟阿林。
这是条神祇的无形之路,
只有纯粹的萨玛,才能寻觅。
惰废的萨玛,纵有十只双眼,
也难见到这条坦明的小路。
德烟阿林啊,
长睡在天云之怀,
终年岁月漫长的白雾,
涤洗亘古不变的翠岩。
霞映雾霭,
七彩缤纷,
宛如万卉竞现。
神风策使彩蝶,
翩飞着瞭望洞穴,
这里就是神书宝卷安藏秘间。
春,鲭鱼回游;
夏,杂花环海;
秋,鸣雁喧天;
冬,雪压青枝。
苍鹰百巢,
晨曦虎啸。
怒蟒喷舌,
长鹤柔啼。
梯岩诘屈,
麋鹿匆驰。
右葬三千哈哈白骨,
左葬三千赫赫香躯,
龟蟒兽冢罗陈四野,
牲血沃岩隙,
泉汩哀泣。
焚茅为香,
流瀑代酒。
四时诚祀,
鼓号可闻。
穴邃绵延,
其岁何年?
先师自定,
后世安知?
冷径幽深,
潮苔若毡。
篝火不燃,
烟垢涕泪。
匍匐屏息,
豁然洞开。
岩室天凿,
弧形若丘。
穹窿高举,
难摸顶尖。
盲蝠迎客,
振羽呖呖。
齿利爪刃,
鼓令始安。
凸凹穴壁,
壁痕若字。
抚知镂镌,
长长圆圆,
方方正正,
似字非字,
似悟非悟,
似纹似刳,
似神运笔,
似绢抚尘,
百雀啄砾。
万石划绘,
虔者能识。
萨玛梦记,
星夜问天。
卧石晓月,
餐果饮血。
冰泉涤身,
可闻天籁神母传音。
乌布西传圣徒,
阿布卡车其克妈妈,
教识镂文,
精传百代。
梅鹿千寿,
沧海桑田。
代代不已,
筑构东海。
灿耀神谕,
圣址勿忘。
诚祀永年,日月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