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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疑案(75)

2017-04-03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白箫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待那冰冷的黑玉镯接触到她的皮肤,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其实她觉得自己当这个掌门人实在是不合适,她更愿意回去当雷震派的掌门,可是既然青木掌门坚持,姥爷沈英杰又极力促成此事,她也不好拒绝。她只得说:“掌门师叔,弟子承诺先代做这个掌门,等遇到合适的人,弟子一定让贤。

不过,请掌门大叔放心,弟子在任掌门期间,一定竭尽所能维护蓬莱派。”说罢,她拜倒在青木脚下,磕了三个响头。

青木朝她微微颔首,接着,又朝沈英杰等人望去。沈英杰和展鸿飞立刻欠身朝白箫行礼,口中念道:“参见掌门。”

白箫顿时满面通红,朝两人连连摆手,想让他们别这么郑重其事。

这时,就听青木又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新任掌门说几句话。”

“是。”众人应道,随即离开。

山洞中瞬间就只剩下青木和白箫两人。白箫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青木要跟她说什么。三个月的从师经历,已经让她对此人从最初的好奇发展到现在的又敬又怕,而且她还隐隐感觉,青木决心将掌门传给她,有一个原因便是,他自己已经不想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莫非,他是要留遗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害怕起来,她想,假如他当着她的面自尽的话,不管怎样,她都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玉箫。”青木说话了,声音低低的。

白箫抬头朝他望去,却见他正看着自己。

“我想求你件事。”他道。

求我?白箫心头一震,觉得很是受不起,但还是镇定地说:“请掌门大叔直言。”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可否将皓月留给我处置?”

白箫觉得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再看青木,虽是面容平静,但眼中的凄凉却一目了然。将皓月给他处置。可是,我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也许,就是她杀了文镖师,杀了我爹娘,又杀了我义父,还有神医大伯!

“我想,还是让我亲手杀了她更好。”她听到青木在说。

你会杀了她吗?我才不信!白箫心道。然而当她想直接拒绝的时候,却看见一束头发从他的额前飘落下来,这不由令她想到了十年前,那林中的纠缠……

“掌门师叔,我可否问你个问题,若你肯说真话,我便答应你的要求。”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然而想要收回,已经不可能了。

青木朝她望了过来。

这个问题其实盘旋在她脑中已经很久了。她一直想问,却都不好意思问。可现在,她觉得应该是个好机会。她凝视着青木,说道:“掌门大叔,当日红筹寺的五真碗,是你送给皓月的,是不是?”见识过青木的功夫之后,她相信,皓月是不可能从他手中偷走任何东西的,除非他愿意给她。而他为什么会甘心给她五真碗,自然是与她臂上的红痣有关。

“是的。”青木答得很坦率,“我本不想给她,但禁不住她苦苦哀求。

我也告诉她,那碗上的功夫不能练,但她不肯听,并以死相逼,所以我最后还是给了她……对此我也很后悔,她为我付出一切,我却给了她害人的功夫。”他缓缓道。

真的是这样!白箫心道。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将皓月留给我处置,如何?”过了会儿,他又道。

她想拒绝,可当她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却瞬间改变了主意。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他道。

白箫知道她的决定很鲁莽,然而不知为何,当她发现她已经无法改变这个决定的时候,却觉得异常欣慰。

次日清晨,他们六人拜别青木。沈英杰背着陈南城,展鸿飞背着陈仪,一路快爬,翻山越岭,又蹚过一条冰河,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离开了雪山区域。

徐庆提议先回怡园跟盲外婆会合,白箫拍手赞同,可沈英杰却摇头道:“我也想回去,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林贼与皓月的杀人证据。”他又对白箫道,“我看,你还是先回一次无锡吧。你不是一直说,你要去找到你爹当年验尸的山洞吗?”

白箫虽然很想回无锡,可心里更挂念怡园的盲外婆。

“无锡自然是要去,可姥姥在怡园,我终究不放心,我看我们还是偷偷回去看她一次,再去无锡吧!”

“偷偷?你以为你那怡园没人监视吗?当初林清芬之所以能在你面前演戏,就是因为她知道你住在怡园。如今虽然他们认为我们都死了,可保不齐,他们还日夜找人守着那儿,你去了不等于自投罗网?

若是他们暂时不来找你的麻烦,你是去无锡了,可你姥姥还住在怡园呢,林贼又像抓老陈那般把她抓走怎么办?”沈英杰大声道,“丫头,再这么提着个一空二白的黄鱼脑袋,就是麻雀和鹰斗嘴——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到那时有十个青木掌门都救不了你!”

“可是姥姥在怡园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我们都出来三个多月了,总该回去报声平安吧?”白箫又看看展鸿飞身后的陈南城,“而且,掌柜爷爷身体才恢复不久,也不宜远行,他跟我们一起去无锡不妥当。”

沈英杰回头看了老友一眼,似也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便道:“不如这样,我跟你去无锡,鸿飞跟徐庆先把陈老弟父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徐庆,你偷偷去怡园给我家那位报个平安,如何?”

徐庆忙道:“行啊,我一定办到。”

白箫觉得这个安排挺合适,又问:“那到时候我们怎么会合呢?”

“我记得离怡园十几里的地方有个客栈叫迎客来,”展鸿飞道,“你们自无锡回来后,便去那里找我们,到时候我们再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

沈英杰笑着拍拍展鸿飞的肩,“还是你小子有脑筋。不错不错!”

展鸿飞让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恭敬道:“那就请老爷子好生照看掌门,在下拜托了!”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新任掌门。”沈英杰道。

白箫被他们“掌门掌门”,说得面红耳赤,忙道:“大师兄,什么掌门呀,我是你的小师妹,就一辈子是你的小师妹。”

沈英杰大笑。

“哈哈,掌门有令,她让你叫她小师妹,你就叫她小师妹吧!”

展鸿飞只得笑着应承。

当下,几个人兵分两路,各自启程。

三日后,白箫跟沈英杰一起来到无锡城。

白箫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当年父亲所住的那条街。

当年的箫馆如今已成了一个中药铺,白箫站在店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心里不由充满感慨。当年她也曾从这扇门里跑进跑出,娘就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总拿着一块点心,嘴里还总是唤着“箫儿,慢点,别摔着了”。而她每次回头,总是看见娘穿着件白色的清罗小衫站在阳光下,不晓得为何,即便知道冬天娘不可能只穿那么点,但在记忆中,娘总是穿着那件衣服,而且总在笑,笑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两个酒窝。现在,她虽然已经记不得娘长什么样了,但那两个酒窝却深深刻在她的记忆中……

“箫儿,箫儿”,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是沈英杰。她知道他为什么叫她,她在这店门口已傻站了好一会儿了,再不走,恐怕店铺的老板就要跑出来赶她了。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身朝街的另一头走去。

“箫儿,刚才那个中药铺就是你原来住的地方?”沈英杰追上她问道。

白箫点点头。

“现在是中药铺了,自然也没什么可看的。那我们现在到哪儿去?”

沈英杰问她。

“我记得我爹那时总是先把我带到离家不远的一个饭庄。那饭庄的名字是三个字的,其中两个字好像是‘一品’。他常把马拴在那家店的马厩里,然后带我上山。姥爷,我们先去打听下这家饭庄在哪儿吧。”白箫说罢便要冲进临街的一家饭庄,却被沈英杰一把拉了回来。

“你到饭庄去打听饭庄,谁会告诉你?还是去隔壁店铺问问。”

白箫一想也对,于是便走进饭庄旁边的一家绸缎庄。绸缎庄的老板娘五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他们,立即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哎呀,这位客官,要买什么布?做嫁衣还是做别的?我们这里可是样样都有。”

“大婶,我不买布,只想跟你打听点事。”白箫老实地答道。

那妇人听她这么一说,立时换了副面孔。

“有什么事快说,我这里还得做生意呢。”她一边说,一边别过身去,将刚才抽出来的一卷绸缎又塞回了原处。

“附近有没有家饭庄叫‘一品’的?”白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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