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点点头道:“很好,日后如何联系?”
“我会找你的……”
说到最后一个字,烟雾渐渐散去,走近一看,灌木丛中寂然无人。
这天,胡皇后正在暖厅休息,待下人端上茶水、点心和水果,遂屏退左右,独自留在厅里休息。
只过了一会儿,右侧房间“吱”的一响,太湖王悄无声息从里面出来,深施一礼道:“叩见皇后娘娘。”
“都是自家人,又只有我们俩,无须多礼。”她淡淡地道,“你几次三番送密信约我见面,所为何事?”
“此事事关重大,书信里三言两语说不清,且容易落下口实,我考虑再三还是……”
“我不能耽搁太久,有事请讲。”
“那恕我直言,”太湖王肃穆道,“倘若让那个贱人生的野种继位,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胡皇后吃了一惊,下意识道:“胡说!皇上亲口对我说过,日后太子登基会立我为生母,孙贵妃为庶母,我仍是册封的皇太后。”
太湖王诡谲一笑道:“生母为庶母,庶母为生母,换作你能咽下这口气?”
“这……”
“野种尚幼,辨不出其中利害,等他成人后理清头绪,又手握生杀大权,你想想,他会怎么做?”
胡皇后勉强道:“那……那我让位便是。”
“让位,哪有病死容易?”
一言惊醒梦中人,胡皇后额头渗出一层汗,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问:“你认为……他们会……下此毒手?”
“原因很简单,名不正,言不顺。”
胡皇后微微低头,稍稍停顿片刻道:“我知道你最近做的事,很危险,而且收获甚微。”
“明知他是野种,大家都瞻前顾后任由事态发展,难道眼睁睁看着江山落人他姓之手?”太湖王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声色俱厉,“大明王朝是朱家祖宗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坐江山的理应是朱家子孙,若敢擅自违背将遭天谴!”
“谁能证明?”
太湖王按捺下愤怒的情绪,坐到侧座上道:“实不相瞒,我已指令费约全力搜捕,目前大致摸到其蛛丝马迹,成功在望,但有密报显示近来东厂也插了手,不知是不是娘娘的意思?”
胡皇后摇摇头道:“东厂的事我从不过问,也许……费约异动频频,锦衣卫大举出动才引起东厂关注吧。”
这种搪塞之语自然骗不过太湖王,他啜了口茶,压低声音道:“娘娘,据我所知,皇上龙体欠安已非一日,积疴难除,随时有可能龙宾归天……”
一惊之下胡皇后呼地站起身,指着他颤声道:“你……你胆子太大了!这……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太湖王身体岿然不动,镇定自若道:“你早就知道了,对吗?这种事瞒不过去的,早已是太医院里公开的秘密。”
“我……我这就下令把太医院那帮人全杀了!”
“娘娘,我是提醒你,如果任由事态发展,受益者将是那个贱人,而你,是她首当其冲要除掉的。”太湖王斟字酌句道,“至于本王,只须稳守太湖一方水土,高筑墙,勤练兵,即使野种有除我之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胡皇后泥塑木雕般僵立在原地良久,轻叹一声道:“你想拉我做同谋?”
“只要娘娘把那个贱人盯死了不能动弹半步,姚鼎照不足为虑。”太湖王眼中飘浮着幽幽鬼火,“不出十天,本王定将那个人押解到公堂受审!”